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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发里人生

2020-09-24抒情散文西北明月
发里人生临近过年,在收拾完屋里屋外后,依旧是该理发做头收拾自己了。母亲还是围着那块由深蓝色变白了的布巾,坐在小凳上,由我这个多年专职却不很专业地理发师理发。她面容慈祥安逸,湿漉漉的发梢上不时的滚落着晶莹细小地水滴……看着她被风霜染白的双鬓,
发里人生

临近过年,在收拾完屋里屋外后,依旧是该理发做头收拾自己了。

母亲还是围着那块由深蓝色变白了的布巾,坐在小凳上,由我这个多年专职却不很专业地理发师理发。她面容慈祥安逸,湿漉漉的发梢上不时的滚落着晶莹细小地水滴……看着她被风霜染白的双鬓,被岁月压弯的背影,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不由得手里的剪刀慢了起来……

在困难年代,我们还是没有正式户口的“黑户”,日子过得格外艰难。母亲在院落里晒上几盆水,等水温热后开始给“土猴子们”排着队洗发,那时洗发用得只是一些洗衣粉或是一把食用碱,我们常常眼睛被蛰的生疼而东躲西藏不愿意洗头。母亲严厉是出名的,她几乎也没时间和我们啰嗦,无非是屁股上多领教几巴掌罢了。

而接下来更痛苦也更无奈的事要算是剪发了。这对所有的孩子来说,失去了头发意味着失去了身体的某一部分般珍贵。偌大的院落无处藏身,母亲顺手一扯,就会有个身体牢牢的被她双腿夹住动弹不得,那怕是苦苦哀求和愤怒的吼叫也丝毫打动不了母亲和那把剪刀。剪子曾被我们躲来藏去,可头发也还是被照样地剪短剪去。可笑的刚被“释放”后眼里还噙泪呢!就撒了欢似的围着下一个“受难者”跳着叫着喊着“杀猪了”“杀猪了”… …。

后来母亲已不能用双腿制服我们了。却在某一个清晨,在大家第一眼相互对视而爆发的大笑中,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后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皮球,那表情只能用欲哭无泪而形容了。

父亲理发不像我们,他安静地端坐在小凳上。母亲手里的推子就像是一台行驶在庄稼地里的收割机,父亲没有痛苦却有几分的悠闲和自在,这是我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缺吃少穿的年月,母亲却生有一头少见的好秀发,也并不因洗衣粉和食用碱的损伤而失去光亮。那时她还很年轻,却无时间打理,一直梳着简单明快的齐耳短发,后来就连找别人理发都闲费事,就让笨拙的我学着给她理发。

给母亲剪发可要比她给我们剪头发心情好的多。母亲因自己手艺不高,也就难得要求别人,而我羡慕别人的母亲在小镇上理发馆里修剪的好式样,就暗自给母亲改变发式,有时理得的太不像样,母亲就在出门时围个头巾,可最终理来变去还是她的齐耳短发最顺眼,最耐看!

许多年了,母亲一直信任依赖着我,因为齐耳短发是她的最爱,也是我们的最爱啊!

[ 本帖最后由 西北明月 于 2010-2-28 21: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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