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
2020-09-24抒情散文飞寻人生
我的爷爷 〔散文〕 每天早上买碗豆腐脑,我总是叮嘱卖豆腐脑的大姐,给我多放两勺韭花酱。那稀绿绿的韭花酱吃在嘴里只是盐味,却没有一点韭花的香味,不知道是我的味觉失灵,还是生活条件好了,觉得什么东西都不稀罕了。尽管这样,我还是喜欢吃它,
我的爷爷 〔散文〕
每天早上买碗豆腐脑,我总是叮嘱卖豆腐脑的大姐,给我多放两勺韭花酱。那稀绿绿的韭花酱吃在嘴里只是盐味,却没有一点韭花的香味,不知道是我的味觉失灵,还是生活条件好了,觉得什么东西都不稀罕了。尽管这样,我还是喜欢吃它,为什么我对它那么情有独钟呢? 这源于我的童年,在我的记忆里,一种韭花酱的香味始终萦绕在我记忆的蓝天里。它的香味如袅袅青烟,弥漫在我生命的上空里,渗透在我灵魂中的每个角落里。温柔地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陪我一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人生岁月。它像我人生的指挥棒,指挥着我去普写人生追寻的乐章,激励着我去追寻生命中美好的旋律。 我出生在70年代初期,那是一个挣工分吃饭的年代。那时候爸爸在外地教书,妈妈带着我们姐弟二人,根本就没法去生产队出工。每次队里分粮食,我们家里是最少的,为此家里常常闹饥荒。 每当到了饭点的时候,我们家院子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韭花酱的香味,那是从奶奶屋里飘出来的。闻到它的香味,我就馋的直流口水,马上端着饭碗往奶奶屋里跑。嘴里喊着:“奶奶我吃韭花酱”,奶奶用筷子夹一点韭花酱举在我面前,我恨不得一口把它吞在嘴里,刚想吃,奶奶却把筷子缩回去了奶奶,“喊我亲奶奶”。每次她都这样,我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马上就喊亲奶奶。奶奶眉开眼笑地把它放在我嘴里,等我吃完了再喊时,奶奶就不给了,脸霎时就变了,.瞪着一双跟牛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凶巴巴地冲我直吼,吓的我直往爷爷怀里钻,爷爷抚摸着我的头和蔼地对我说:“别怕别怕”。 后来听邻居说,爸爸一岁时,奶奶生姑姑难产死了,姑姑也因为没奶吃也饿死了。爷爷心疼爸爸,怕爸爸受委屈,一直与爸爸相依为命。直到爸爸成家以后,才娶了现在这个奶奶,这个奶奶成了爷爷和爸爸永远的痛.。 爷爷临终时,后悔的对三爷爷说:“我带着小平[爸爸的小名]吃尽了苦头,把他养大给他成家,没想到等我老了,这是作的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奶奶进门以后,总是看爸爸不顺眼,时常指桑骂槐。有事没事地总是找茬,为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妈妈吵架,弄的妈妈疲惫不堪,连死的心都有。爷爷那么心疼爸爸,看着儿子受委屈。他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他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的老婆整天这样,爷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心里有苦说不出。 爷爷让奶奶在家,看着我们姐弟俩,好让妈妈去生产队出工。可是她不管我们,妈妈只好领着我背着弟弟,出去挣工分。结果我的头被砖头砸破了,缝了好几针,至今我的头上还有一个大伤疤。 还有一次,奶奶养的鸡,腿不知怎么断了。他非说爸爸报复她,故意把她养的鸡,腿给砸断了。闹着让爷爷给他评评理,怎么处置爸爸,气的爸爸在屋里蒙着头大哭。爷爷无奈之下,只好把村里的副支书李大爷请来,处理家庭矛盾。李大爷首先批评了奶奶,指责了奶奶的无理取闹,说奶奶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跟晚辈一般见识。大人应该有大量,说的奶奶一声不吭。 李大爷给爸爸挣了理,为爷爷挽回了面子,爸爸至今还不忘李大爷这份恩情。 奶奶跟爷爷生活了十年,爷爷去世以后,妈妈告诉我们,要好好的孝敬奶奶。结果呢,奶奶觉得有愧于我们,在爷爷去世后两个月,就偷偷地背着我们改嫁了。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非常疼爱我。是村支书,每次去县里开会都会给我买一顶漂亮的帽。每当我带着爷爷给我买的帽子,跟村里的小伙伴门玩耍时,小伙伴门都羡慕我有一个好爷爷。并且都围着我转,夸我的帽子漂亮,别提当时我在小伙伴们面前有多自豪了,心里美滋滋的,心里比喝了蜜都甜。 爷爷不光爱我们,还爱他的村民,村里的孤寡老人,爷爷每月给他们发放生活费。定期给他们分粮食,病了还给他们看病,并派专人去照顾。 在我上小学时,村里的教室是那种又矮又破的土坯房。墙上到处是裂缝,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四下里透风,房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天冷时我们每个人都抱着一个火盆子去上学,把脚放在火盆子里取暖.,就这样脚还冻裂了,,更别提手了。我们每个人的手和脚都肿的跟馒头似的,厉害的都冻成了疮,直流血水。上晚自习还点着煤油灯,爷爷说娃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读书,简直就是受罪,娃们可是国家未来的接班人啊。 爷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党的三中全会召开以后。农村实行了责任田,村里的经济稍有起色,爷爷就四处筹集资金。张罗着给村里的孩子们盖校舍,爷爷四处备料,请来县里最好的建筑队楼盖到一半时,村里没钱了,爷爷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用上了。在爷爷的带领下,工人们没日没夜的赶工,楼不到几个月就盖好了。 看着孩子们搬进宽敞明亮的教室用上了照明,灯爷爷总算舒了一口气,可是爷爷却累病了,这场病也无情的夺走了爷爷的生命,那年他才58岁。 送葬那日,全村里男女老少都挤到我家院子里,满院子都是哭泣声,院子里摆满了各个乡镇送的花圈。村民们都念叨爷爷的种种好处,说爷爷是个大好人,好人为什么不长命百岁啊?村里的孤寡老人更是泣不成声。替爷爷惋惜,说日子刚刚好过,怎么那么没福气啊?还没来的及享享清福,怎么说走就走……。 区里来人,给爷爷开了追悼会,致悼词,表彰了爷爷在村里的功绩,爷爷也是我们那个管区里唯一的一个盖楼建校的人。 爷爷走了,他的爱,他的优秀的品德就象那韭花酱的香味,多少年来一直萦绕在我生命的上空里,让我挥之不去。我将永远珍藏它,用我的一生去品味。 [ 本帖最后由 飞寻人生 于 2010-1-31 14:17 编辑 ]
每天早上买碗豆腐脑,我总是叮嘱卖豆腐脑的大姐,给我多放两勺韭花酱。那稀绿绿的韭花酱吃在嘴里只是盐味,却没有一点韭花的香味,不知道是我的味觉失灵,还是生活条件好了,觉得什么东西都不稀罕了。尽管这样,我还是喜欢吃它,为什么我对它那么情有独钟呢? 这源于我的童年,在我的记忆里,一种韭花酱的香味始终萦绕在我记忆的蓝天里。它的香味如袅袅青烟,弥漫在我生命的上空里,渗透在我灵魂中的每个角落里。温柔地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陪我一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人生岁月。它像我人生的指挥棒,指挥着我去普写人生追寻的乐章,激励着我去追寻生命中美好的旋律。 我出生在70年代初期,那是一个挣工分吃饭的年代。那时候爸爸在外地教书,妈妈带着我们姐弟二人,根本就没法去生产队出工。每次队里分粮食,我们家里是最少的,为此家里常常闹饥荒。 每当到了饭点的时候,我们家院子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韭花酱的香味,那是从奶奶屋里飘出来的。闻到它的香味,我就馋的直流口水,马上端着饭碗往奶奶屋里跑。嘴里喊着:“奶奶我吃韭花酱”,奶奶用筷子夹一点韭花酱举在我面前,我恨不得一口把它吞在嘴里,刚想吃,奶奶却把筷子缩回去了奶奶,“喊我亲奶奶”。每次她都这样,我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马上就喊亲奶奶。奶奶眉开眼笑地把它放在我嘴里,等我吃完了再喊时,奶奶就不给了,脸霎时就变了,.瞪着一双跟牛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凶巴巴地冲我直吼,吓的我直往爷爷怀里钻,爷爷抚摸着我的头和蔼地对我说:“别怕别怕”。 后来听邻居说,爸爸一岁时,奶奶生姑姑难产死了,姑姑也因为没奶吃也饿死了。爷爷心疼爸爸,怕爸爸受委屈,一直与爸爸相依为命。直到爸爸成家以后,才娶了现在这个奶奶,这个奶奶成了爷爷和爸爸永远的痛.。 爷爷临终时,后悔的对三爷爷说:“我带着小平[爸爸的小名]吃尽了苦头,把他养大给他成家,没想到等我老了,这是作的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奶奶进门以后,总是看爸爸不顺眼,时常指桑骂槐。有事没事地总是找茬,为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妈妈吵架,弄的妈妈疲惫不堪,连死的心都有。爷爷那么心疼爸爸,看着儿子受委屈。他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他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的老婆整天这样,爷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心里有苦说不出。 爷爷让奶奶在家,看着我们姐弟俩,好让妈妈去生产队出工。可是她不管我们,妈妈只好领着我背着弟弟,出去挣工分。结果我的头被砖头砸破了,缝了好几针,至今我的头上还有一个大伤疤。 还有一次,奶奶养的鸡,腿不知怎么断了。他非说爸爸报复她,故意把她养的鸡,腿给砸断了。闹着让爷爷给他评评理,怎么处置爸爸,气的爸爸在屋里蒙着头大哭。爷爷无奈之下,只好把村里的副支书李大爷请来,处理家庭矛盾。李大爷首先批评了奶奶,指责了奶奶的无理取闹,说奶奶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跟晚辈一般见识。大人应该有大量,说的奶奶一声不吭。 李大爷给爸爸挣了理,为爷爷挽回了面子,爸爸至今还不忘李大爷这份恩情。 奶奶跟爷爷生活了十年,爷爷去世以后,妈妈告诉我们,要好好的孝敬奶奶。结果呢,奶奶觉得有愧于我们,在爷爷去世后两个月,就偷偷地背着我们改嫁了。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非常疼爱我。是村支书,每次去县里开会都会给我买一顶漂亮的帽。每当我带着爷爷给我买的帽子,跟村里的小伙伴门玩耍时,小伙伴门都羡慕我有一个好爷爷。并且都围着我转,夸我的帽子漂亮,别提当时我在小伙伴们面前有多自豪了,心里美滋滋的,心里比喝了蜜都甜。 爷爷不光爱我们,还爱他的村民,村里的孤寡老人,爷爷每月给他们发放生活费。定期给他们分粮食,病了还给他们看病,并派专人去照顾。 在我上小学时,村里的教室是那种又矮又破的土坯房。墙上到处是裂缝,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四下里透风,房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天冷时我们每个人都抱着一个火盆子去上学,把脚放在火盆子里取暖.,就这样脚还冻裂了,,更别提手了。我们每个人的手和脚都肿的跟馒头似的,厉害的都冻成了疮,直流血水。上晚自习还点着煤油灯,爷爷说娃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读书,简直就是受罪,娃们可是国家未来的接班人啊。 爷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党的三中全会召开以后。农村实行了责任田,村里的经济稍有起色,爷爷就四处筹集资金。张罗着给村里的孩子们盖校舍,爷爷四处备料,请来县里最好的建筑队楼盖到一半时,村里没钱了,爷爷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用上了。在爷爷的带领下,工人们没日没夜的赶工,楼不到几个月就盖好了。 看着孩子们搬进宽敞明亮的教室用上了照明,灯爷爷总算舒了一口气,可是爷爷却累病了,这场病也无情的夺走了爷爷的生命,那年他才58岁。 送葬那日,全村里男女老少都挤到我家院子里,满院子都是哭泣声,院子里摆满了各个乡镇送的花圈。村民们都念叨爷爷的种种好处,说爷爷是个大好人,好人为什么不长命百岁啊?村里的孤寡老人更是泣不成声。替爷爷惋惜,说日子刚刚好过,怎么那么没福气啊?还没来的及享享清福,怎么说走就走……。 区里来人,给爷爷开了追悼会,致悼词,表彰了爷爷在村里的功绩,爷爷也是我们那个管区里唯一的一个盖楼建校的人。 爷爷走了,他的爱,他的优秀的品德就象那韭花酱的香味,多少年来一直萦绕在我生命的上空里,让我挥之不去。我将永远珍藏它,用我的一生去品味。 [ 本帖最后由 飞寻人生 于 2010-1-31 14: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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