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穿透心扉
2020-09-24叙事散文汤如浩
第一缕阳光,穿透心扉汤如浩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窗玻璃的阻拦,雀跃着,钻进来了。一股刺目的眩,随之接踵而至。这些,都似乎是在很短的瞬间发生的,让人始料不及,手足无措,这样的感觉,很是陌生。每天的这个时刻,迎着初升的朝阳和光明,我都有一种别样
第一缕阳光,穿透心扉
汤如浩
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窗玻璃的阻拦,雀跃着,钻进来了。一股刺目的眩,随之接踵而至。这些,都似乎是在很短的瞬间发生的,让人始料不及,手足无措,这样的感觉,很是陌生。 每天的这个时刻,迎着初升的朝阳和光明,我都有一种别样的触动在心底涌动,一种难言的感动,会忽然鲜活起来,像一个个雀跃的精灵,蠢蠢欲动,并且恣肆汪洋,又是漫漶的潮水,无限纵横。此时,一些熟悉的语词纷至沓来,轮番映现,在眼前立体起来,垒成言语的山丘,危乎高哉,似乎要倾覆下来,想说点什么,可似乎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会静下来那么一两秒钟,包括站立许久的身体和先前不停蠕动的双唇,还有心灵深处起伏的潮水——它们都处于一种纯粹的静止状态,似乎是释教的禅定,物我两忘。此刻,我完全有些恍惚了。 阳光变成细细的针尖,呈散射状,在薄薄的灰色雾霭中,显得分外的显眼和刺目,向我迤逦而来,分明在向我站立的讲台无端倾泻,铺天盖地,无法躲避。面对跳跃的光斑,感觉有前所未有的熟悉,以及陌生,我悚然一惊。我的学生们背对阳光,细碎的阳光将他们的侧影和散落的书本,描摹得如此清晰和透亮,像一幅幅精致的浮雕,一下子豁亮起来了,背景的莹光凸现,这个空间就霎时变得如此阔大和扩张,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我呆立着,似乎在另一个完全与我无关的世界,我在另一个地界里漂浮和游荡。孩子们明亮的眸子里写满惊奇和狐疑,他们被我一时的无语搞糊涂了,当夸夸其谈的声音猛然消失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段会意味着什么。 我双手支在面前的桌沿上,忽然,有些许的忐忑不安和惶恐忙乱游走在心底,怎么了,为什么,最终会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在这样的场合,理应正规不过了,绝对不应该出现精神的游弋和放纵,而应是将自己放置在最现实的境地,一本正经,甚至冠冕堂皇,将书本的知识一股脑儿倾吐出来,制造一种人们喜闻乐见的精彩,这才是正道啊。可是,我陡然分心分神了,思维有了片刻的凝滞不前,甚至阻塞,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望着那些熟悉的惶然的面孔,我陡生诸多的内疚和歉意,我微微而笑,似乎在不经意地找回曾经遗失的一片落叶,悄然收藏。一切,随后恢复常态。 其实,还是惯常的日子,就像我以往度过的那些琐琐碎碎的光阴一样,它们平淡、平凡、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太多太多的波澜,即使有些许微微的涟漪吧,微风拂过,就渐趋平静了。不过,总会有一段时间,我会走出教室,远离瞬间的尴尬,去做别的事情。清静下来的时候,我会坐下来,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吸吮,淡淡的烟雾从双指间袅袅升腾,形成一个又一个虚幻,瑰丽,朦胧,飘渺,经久弥散。门口,那些孩子们的身影,来来往往,出出进进,不停地变换着模样,如此繁忙和吵杂,像一个繁华的集市,穿梭的,是一段时光,也是一种生活。我对此已然娴熟无比了,有似曾相识的感慨:季节在轮回,它给予我的轨迹,也是轮回,熙熙攘攘和寂静无声,都是生活的内里,于我而言,照单全收就是了,没有过分的惊讶,就是这样。 有一两回,我到大街上去了。印象中繁华热闹的景象,此时,还没有出生,街道上,很是寥落。积雪的楼顶耸立,寂静宛如寻常,宽阔的人行道上平坦如砥,人烟稀少,红绿灯明灭闪烁。店铺的门口,各色的牌匾惺忪着睡眼,还没有醒过来,伸上一个舒适的懒腰。煤炭的烟雾才露头,窸窸窣窣,它们是灰色雾气中的先行者。牛肉面馆出没着各色的人群,雪白的面巾纸飘然落地,拉面的大师傅汗流满面。一两个老者,晃动着干瘦或者肥胖的身体,向某一个方向,端着双臂,蹒跚而行,但几乎仍然在原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这儿,隆冬的总体节奏是缓慢的,甚至晦涩,我很不习惯,西北的街头历来如此,我还是有些陌生了,如同我思想深处一度诞生的一些臆想,断断续续,恍如隔世,有一种独特的疏远感,它们往往一并,迟迟到来,和我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如果时间的跨越是疾速的,那么,小城总体的步履却异乎寻常的迟缓,它们谨慎,敏感,小心翼翼又偏执,顽固,似乎又近乎是一个不小的玩笑。 我们有些例外,这是惯例。我曾经知道,如果不能够急速地撤离的话,一切就不容更改了,除非在洁白的纸张上,赫然剜出一个不小的破洞,但一般人是不敢轻易尝试的,这又如同是一个笑话。我曾经为之努力,还是空洞的回答。时间是花,艳丽过凋谢,这就是造化的神奇和无情,就更不容更改了。我们微笑的时候,我们沮丧和无奈的时候,都是如此。十多年前,我微笑着从远地来,十多年,微笑过沮丧过亦无奈过,也就这么过来了,像一个酸涩的童话,我觉得如此神奇和不可思议。记得当年曾用年轻的容颜试图书写传奇,结果明白原本是奢望;企图凭借世俗的恣睢刻画庸碌,但犹有不舍。年复一年,岁月匆匆,到头来还是一场梦幻,总有苏醒的一天吧。青涩的记忆固然青涩,我的回忆一闪而过,像一颗颗流星的光焰,明亮而短暂。 过去的还会重现,总是有这般的期冀,时光流逝,不变的是希望与憧憬。每天每天,初升的阳光掠过窗棂,带来新鲜的光明,纷纷的光斑是精灵的翼翅,扑楞着温暖与鲜亮,有沐浴过后的温暖和熨帖,还有大汗淋漓一样的快意酣畅,还总带来一份惊喜:原来会这样啊,那是怎样的新颖呵,洁净的阳光冲刷厚积的尘埃,簌簌跌落一些粗糙的表皮,身体和思想就会有一种涅槃般的新鲜和轻松。记得一些旭日东升的早晨,我漫步于安静的校园,心如止水。草坪上积雪莹白,小松树的头顶是素色的华盖,脚下的路面光洁平展。远方,屋舍高低,树木稀疏,村庄在起伏的小丘下,是一个个疏淡的轮廓,在无边的田野点缀如星落点点,这一切,我都是无比挚爱的,就像爱我自己一样。盛夏也好,隆冬也罢,它们都伴我走过了出生和成长的一段长长的征程,我没有理由去遗弃一个母亲的地界,为它做些什么,付出些什么,我都很是愿意,可能是严重的沉疴,无法医治,但我乐意是这样的病人,一病不起。氤氲在晨雾中的祁连雪山,桃红绿绿的日子和飞雪飘零的时候,都是冷峻的,心事是深藏于胸的,不肯轻易流露出来,隐忍而且内敛,不善张扬的,这就让我很是惭愧,有的时候,我是自愧不如的。它多么像一只有力的臂膀啊,隆起坚实的肌肉,无限绵延;隐藏在云遮雾罩之中,若隐若现,无论怎样,遮挽着一方大地和山川的时候,竟然是如此安详和平静。小城是一个娇小的婴儿,仍然蜷缩着,在悄悄酣睡。我的脚步轻轻,唯恐惊醒一个还没有完全醒来的深度梦境。 阳光下,可以温暖,也可以释然,冬天是一个需要深藏的季节,但阳光不会这样,我也不会。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出口,走过去,日子就会灿烂无比。对此,我深信不疑。我的学生是我的希望,虽然有那么多的烦忧和纷乱,我没有失望过,因为他们是我家乡一群农人的孩子;我的文字也是我的希望,虽然那么幼稚和肤浅,我也没有失望过,因为它是我心灵的真实表白,记录一段心路的旅程。第一缕阳光透入窗棂,我曾经当做奇异的梦境,但也会当做一种象征,从表象开始,深入内里,就像我做的事情一样,是阳光下最光辉的,为此,我自豪,并且,对阳光的背面,嗤之以鼻,像第一缕阳光穿过窗玻璃那样,炫目有力。
汤如浩
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窗玻璃的阻拦,雀跃着,钻进来了。一股刺目的眩,随之接踵而至。这些,都似乎是在很短的瞬间发生的,让人始料不及,手足无措,这样的感觉,很是陌生。 每天的这个时刻,迎着初升的朝阳和光明,我都有一种别样的触动在心底涌动,一种难言的感动,会忽然鲜活起来,像一个个雀跃的精灵,蠢蠢欲动,并且恣肆汪洋,又是漫漶的潮水,无限纵横。此时,一些熟悉的语词纷至沓来,轮番映现,在眼前立体起来,垒成言语的山丘,危乎高哉,似乎要倾覆下来,想说点什么,可似乎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会静下来那么一两秒钟,包括站立许久的身体和先前不停蠕动的双唇,还有心灵深处起伏的潮水——它们都处于一种纯粹的静止状态,似乎是释教的禅定,物我两忘。此刻,我完全有些恍惚了。 阳光变成细细的针尖,呈散射状,在薄薄的灰色雾霭中,显得分外的显眼和刺目,向我迤逦而来,分明在向我站立的讲台无端倾泻,铺天盖地,无法躲避。面对跳跃的光斑,感觉有前所未有的熟悉,以及陌生,我悚然一惊。我的学生们背对阳光,细碎的阳光将他们的侧影和散落的书本,描摹得如此清晰和透亮,像一幅幅精致的浮雕,一下子豁亮起来了,背景的莹光凸现,这个空间就霎时变得如此阔大和扩张,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我呆立着,似乎在另一个完全与我无关的世界,我在另一个地界里漂浮和游荡。孩子们明亮的眸子里写满惊奇和狐疑,他们被我一时的无语搞糊涂了,当夸夸其谈的声音猛然消失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段会意味着什么。 我双手支在面前的桌沿上,忽然,有些许的忐忑不安和惶恐忙乱游走在心底,怎么了,为什么,最终会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在这样的场合,理应正规不过了,绝对不应该出现精神的游弋和放纵,而应是将自己放置在最现实的境地,一本正经,甚至冠冕堂皇,将书本的知识一股脑儿倾吐出来,制造一种人们喜闻乐见的精彩,这才是正道啊。可是,我陡然分心分神了,思维有了片刻的凝滞不前,甚至阻塞,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望着那些熟悉的惶然的面孔,我陡生诸多的内疚和歉意,我微微而笑,似乎在不经意地找回曾经遗失的一片落叶,悄然收藏。一切,随后恢复常态。 其实,还是惯常的日子,就像我以往度过的那些琐琐碎碎的光阴一样,它们平淡、平凡、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太多太多的波澜,即使有些许微微的涟漪吧,微风拂过,就渐趋平静了。不过,总会有一段时间,我会走出教室,远离瞬间的尴尬,去做别的事情。清静下来的时候,我会坐下来,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吸吮,淡淡的烟雾从双指间袅袅升腾,形成一个又一个虚幻,瑰丽,朦胧,飘渺,经久弥散。门口,那些孩子们的身影,来来往往,出出进进,不停地变换着模样,如此繁忙和吵杂,像一个繁华的集市,穿梭的,是一段时光,也是一种生活。我对此已然娴熟无比了,有似曾相识的感慨:季节在轮回,它给予我的轨迹,也是轮回,熙熙攘攘和寂静无声,都是生活的内里,于我而言,照单全收就是了,没有过分的惊讶,就是这样。 有一两回,我到大街上去了。印象中繁华热闹的景象,此时,还没有出生,街道上,很是寥落。积雪的楼顶耸立,寂静宛如寻常,宽阔的人行道上平坦如砥,人烟稀少,红绿灯明灭闪烁。店铺的门口,各色的牌匾惺忪着睡眼,还没有醒过来,伸上一个舒适的懒腰。煤炭的烟雾才露头,窸窸窣窣,它们是灰色雾气中的先行者。牛肉面馆出没着各色的人群,雪白的面巾纸飘然落地,拉面的大师傅汗流满面。一两个老者,晃动着干瘦或者肥胖的身体,向某一个方向,端着双臂,蹒跚而行,但几乎仍然在原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这儿,隆冬的总体节奏是缓慢的,甚至晦涩,我很不习惯,西北的街头历来如此,我还是有些陌生了,如同我思想深处一度诞生的一些臆想,断断续续,恍如隔世,有一种独特的疏远感,它们往往一并,迟迟到来,和我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如果时间的跨越是疾速的,那么,小城总体的步履却异乎寻常的迟缓,它们谨慎,敏感,小心翼翼又偏执,顽固,似乎又近乎是一个不小的玩笑。 我们有些例外,这是惯例。我曾经知道,如果不能够急速地撤离的话,一切就不容更改了,除非在洁白的纸张上,赫然剜出一个不小的破洞,但一般人是不敢轻易尝试的,这又如同是一个笑话。我曾经为之努力,还是空洞的回答。时间是花,艳丽过凋谢,这就是造化的神奇和无情,就更不容更改了。我们微笑的时候,我们沮丧和无奈的时候,都是如此。十多年前,我微笑着从远地来,十多年,微笑过沮丧过亦无奈过,也就这么过来了,像一个酸涩的童话,我觉得如此神奇和不可思议。记得当年曾用年轻的容颜试图书写传奇,结果明白原本是奢望;企图凭借世俗的恣睢刻画庸碌,但犹有不舍。年复一年,岁月匆匆,到头来还是一场梦幻,总有苏醒的一天吧。青涩的记忆固然青涩,我的回忆一闪而过,像一颗颗流星的光焰,明亮而短暂。 过去的还会重现,总是有这般的期冀,时光流逝,不变的是希望与憧憬。每天每天,初升的阳光掠过窗棂,带来新鲜的光明,纷纷的光斑是精灵的翼翅,扑楞着温暖与鲜亮,有沐浴过后的温暖和熨帖,还有大汗淋漓一样的快意酣畅,还总带来一份惊喜:原来会这样啊,那是怎样的新颖呵,洁净的阳光冲刷厚积的尘埃,簌簌跌落一些粗糙的表皮,身体和思想就会有一种涅槃般的新鲜和轻松。记得一些旭日东升的早晨,我漫步于安静的校园,心如止水。草坪上积雪莹白,小松树的头顶是素色的华盖,脚下的路面光洁平展。远方,屋舍高低,树木稀疏,村庄在起伏的小丘下,是一个个疏淡的轮廓,在无边的田野点缀如星落点点,这一切,我都是无比挚爱的,就像爱我自己一样。盛夏也好,隆冬也罢,它们都伴我走过了出生和成长的一段长长的征程,我没有理由去遗弃一个母亲的地界,为它做些什么,付出些什么,我都很是愿意,可能是严重的沉疴,无法医治,但我乐意是这样的病人,一病不起。氤氲在晨雾中的祁连雪山,桃红绿绿的日子和飞雪飘零的时候,都是冷峻的,心事是深藏于胸的,不肯轻易流露出来,隐忍而且内敛,不善张扬的,这就让我很是惭愧,有的时候,我是自愧不如的。它多么像一只有力的臂膀啊,隆起坚实的肌肉,无限绵延;隐藏在云遮雾罩之中,若隐若现,无论怎样,遮挽着一方大地和山川的时候,竟然是如此安详和平静。小城是一个娇小的婴儿,仍然蜷缩着,在悄悄酣睡。我的脚步轻轻,唯恐惊醒一个还没有完全醒来的深度梦境。 阳光下,可以温暖,也可以释然,冬天是一个需要深藏的季节,但阳光不会这样,我也不会。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出口,走过去,日子就会灿烂无比。对此,我深信不疑。我的学生是我的希望,虽然有那么多的烦忧和纷乱,我没有失望过,因为他们是我家乡一群农人的孩子;我的文字也是我的希望,虽然那么幼稚和肤浅,我也没有失望过,因为它是我心灵的真实表白,记录一段心路的旅程。第一缕阳光透入窗棂,我曾经当做奇异的梦境,但也会当做一种象征,从表象开始,深入内里,就像我做的事情一样,是阳光下最光辉的,为此,我自豪,并且,对阳光的背面,嗤之以鼻,像第一缕阳光穿过窗玻璃那样,炫目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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