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山城

月光山城（散文）　　　　　　　　　　　

□文/于文华
总是以娇美妩媚的容颜、高贵典雅的气质、纯洁素雅的风度，如约走进山城的心胸，带来一种原始恬静的魅力，一种亘古安然的美好。

清清亮亮的如水月光，隔些日子，总以饱满、丰盈、恬淡的月华，沐浴的山城纯洁无暇，似梦似幻，亦真亦假。“夜愈黑，你愈亮。烟火熏不脏你，灰尘也不能污染你。你是浩浩天地间的一面高悬的镜子吗？你夜夜出来，夜夜却不尽相同。过几天，圆了。过几天，又亏了。圆的那么丰满，亏的又那么缺陷！”遵循着天地宇宙独有的运行规律，该圆满时圆满，该亏空时亏空，留给人无尽的遐想空间。

如约而至的月亮，仿佛是为了响应某种生命的呼唤，又似乎是为了切合某种特定的契约，每到一定时辰，会翩然步入季节小径，山城便会沉浸在无限月华里——圆润清亮的月亮，溶溶透明的月亮，笼罩着山城的角角落落，无处不撒无处不照，给恬静的树木、道路、楼房、山川……披罩一层薄明的镂空衣服，让整个山城变得靓丽起来、妩媚起来、好看起来。这样圆，让人惊叹自然宇宙的神奇无比；这样大，好像比夜空中所有发光的天体都宏大；这样近，仿佛近在咫尺，就悬在头顶。又那么远，高的遥不可及，不可触及。那份难以描摹的丰盈，难以形容的优雅，难以刻画的美丽，发现所有的语句都那么的苍白无力，只听任无穷无尽的月华，像水一样滋润着身心，抚摸着灵魂：一种安详、宁静、自在的快乐，会不知不觉悄然滋长在人的心田。

有时，墨黑的山岭，黛蓝的天空，月光下透出山城模糊的剪影，比白天看上去少了些真切，多了些神秘；少了些清晰，多了些朦胧；少了些一览无余，多了些遐想空间……尤其凄冷漫长的冬夜里，天穹显得更苍茫，大地显得更空旷，月华显得更豁达。川外上学的姑娘说：要是就读的重庆，也有这么一轮皎洁的月亮就好了。我说：造物主是绝对公平的。她给了水，施与了绿，就不会再施舍你光了。西北缺水，生命与植物少了滋润，山川草木自然不那么繁茂。山城地处峡谷，三面环山，绿洲像硕大的巴掌向西延伸出去，加之工业基础薄弱，污染少，月亮显得分外明亮。加之一年四季峡风劲吹，空气格外新鲜洁净，月亮就被超脱得越发妩媚好看了。

春天的月光，带着大地回暖、生命澎湃的意念，有一种万物鲜嫩、生命复苏的力量在滋长，更有一种全新的欣喜、一种自然的绿芽在萌芽。这时节的月亮是土黄色的，有着土腥味的气息，有着春天三月风的味道，有着生命复苏的力量。夏天的月光，带着火热的激情、庄稼蓬勃的感觉，撩拨的人心中畅快，欣喜非常。这时节的月亮是翠绿色蓬勃的汁液，涂抹到哪里，哪里就是鲜活的生命。秋天的月光，好像也洋溢着丰硕的笑脸，迷人的容颜。这时节的月亮是金黄色的，带着成熟的气息，幸福的笑脸。而冬日的月光，显得清冷与空寂，有些洗尽铅华，展露本质的味道——更高贵典雅，更明媚清丽。这时节的月亮是银色的，给人平和的感觉，“玉玉的，银银的，灯光也没有这般儿亮的……”靓丽。


山城虽小，但历史悠久，积淀厚重。散文家李汉荣在一篇文章中说：月亮从唐朝和宋朝那边走过来。此时，落满阳台的，是李白的、苏东坡的月光，那么的皎洁飘逸，伸手可掬……眼前洒满登山台阶的这轮月亮，是否是林则徐西行新疆，路过河西，满目沧桑的那轮月亮，是否是于右任路过峡口，触景生情的那轮月亮，是否是茅盾西行途中，触景生情的那轮月亮。我只知道：这月华依旧这般清澈，月光依然这般美丽。据挖掘出土的新石器遗址有关文物推测，早在4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就有人文初化的原始部落在山城古浪渔猎游牧，休养生息。汉武帝霍去病杀伐匈奴，属河西四郡之一的武威郡管辖。隋置昌松县，直到清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始设县城，属凉州府。披照过故人灵魂与心扉的这一轮明月，依然春花秋月、不舍昼夜地亏了圆了，圆了亏了，越发增添了山城底蕴的厚重，岁月的沧桑。

印第安女人若在月光下养育，要点燃篝火，敲响羊皮鼓，狂欢惊噪一个月夜。山城没有这样热闹，千百年来，喜欢宁静安详，平和自在的人们，总是按部就班，休养生息，生活劳作。随着节气的变化，地气的转暖而播种；随着生命的蓬勃，庄稼的成熟而收割；随着秋风的飘零，万物的壮美而欣喜；随着冬雪的飘落，寒风的呼啸而休息。一回回、一次次，面对无遮无拦，如牛乳似水银流泻的月光走过山城，总是情不自禁浮想联翩，月是故乡明，情是家乡浓。世界万物中，唯有月亮对人类最钟情，唯有华夏民族对月华最青睐。古往今来写就了无数的吟月诗篇：诗仙李白的《静夜思》，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苏轼的《水调歌头》……行走在时光之河，月亮梦幻一般轻盈游弋在岁月之岸，山城千百年不变的依然是心中的柔柔情怀。月光下，山峰沉默，犹如缄默不语的哲人，冷眼观看山城不经意间的点滴变化；月光下，灯火闪烁，明亮如星，照彻得山城宛如好看的艺术品；月光下，车灯如织，兰新铁路上火车穿山越岭，跨越亚洲最长的乌鞘岭隧道，南来北往。312国道上汽车串起一条珍珠般的“项链”，挂在山城的脖颈；一次次触摸轻纱般透明的月华，弥漫着山城如梦如幻，就想：几千年的风云变幻、人事更迭、沧海桑田，一页一页或悲壮或惨烈或激昂或雄壮的战争，在月光的见证下，轰轰烈烈地上演，最终幕落人寂，唯一不变的唯有这一片柔和皎洁的月亮。一次次仰望淡青的月色，将大千世界织进一片寥廓深远静谧的氛围里。我知道：不同的人物，对视月亮的心情、想法、见解不尽相同，但柔情似水的月亮，总是以母性的目光给人以善意的抚慰以美好的感触。

润泽。博大。高尚。纯洁的月亮呀，令我超脱，让我反省。你是优美的触及，飘逸的神采，纯净的语言，柔情的化身。 [ 本帖最后由 于文华 于 2010-2-4 09:18 编辑 ] 感悟, 山城, 月光, 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