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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摇醒记忆(六)—霓裳羽衣

2020-09-24抒情散文娴情逸致
一个透明小水杯里放着的白菜心,根部浸扎在浅浅的水里,叶片呈现出嫩绿的颜色,顶上开着像满天星似的米粒大小的小黄花,它盎然的生命迹象,与安放它的卫生间窗台外冰天雪地的景象形成了巨大反差。一颗如此柔弱的小植物,在给予它必要的生存条件,哪怕是剥夺去
  一个透明小水杯里放着的白菜心,根部浸扎在浅浅的水里,叶片呈现出嫩绿的颜色,顶上开着像满天星似的米粒大小的小黄花,它盎然的生命迹象,与安放它的卫生间窗台外冰天雪地的景象形成了巨大反差。一颗如此柔弱的小植物,在给予它必要的生存条件,哪怕是剥夺去它外表覆盖着的层层厚大的叶片,只留下细小的根部和几片瘦小的叶子,但它仍然能顽强地怒放着它生命的颜色。

  植物尚且如此,而我们每个人也是在生命的历程中呈现出美丽的、与众不同的颜色,而每一个女人更是在她的内心及外表,构建和藏匿着她独特的霓裳羽衣。

  女人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一抹亮丽的风景,冰肌玉骨、如水如凝,是不能不修边幅的,一定得外要修颜、内要修心,桌面上、衣柜里,堆放着的化妆品和吊挂着的一件件衣服,便是女人外表美丽的羽衣。而案头上、卧枕边如若再放着几本平时阅读的书籍,更说明这个女人散发着知性的美丽。

  平时最怕整理衣橱,因为它里边积存了年复一年购买的衣服,有些过时的衣服,弃之可惜,留之占地,但每年都会整理出一些送给需要的人。而现已中年,每当我拥有一件心仪的新衣时,兴奋的心情仍然激荡,女人本色始终不改。无论是以前逛街购衣,还是现在淘宝网购,都乐此不疲,兴味盎然。难怪小时候经常盼望着自己长大,成家立业后,就会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需要与大人费尽周折,而仅是想得到一件自己向往的衣服。

  我想起了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看到班里的女同学穿着学生蓝、领子上带有连体帽子的“绵猴”大衣,便十分想自己也拥有一件。我不知是我向母亲的表述有问题,还是因为钱的问题,母亲最后却给我买了一件不带帽子的大衣。我知道那个年代,我家人口众多,能吃饱、穿暖,是我们最大的生活目标。

  在记忆中,我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霓裳羽衣便是在下雨天能拥有一双彩色的高腰塑料雨靴,它套在我纤细的足上,故意踩踏到路边积蓄的雨水中而发出的欢畅音符。也是我在春节初四时去姑姑家的车上,穿着的那件洗后结冰未干的红色条绒上衣,它在我身上随着温度的升高,而逐渐地消融所显现出的湿润气息,成了我童年趣事的粉嫩。是我在春节天气还未转暖的寒风料峭中,穿着的紫红色暗花塑料底一字鞋。是二姐用她刚上班发的薪水,在百货大楼给我买来的猪皮丁字鞋和深紫罗兰色卡腰风衣。更是我高中时期,穿着的那件由母亲的旧呢子大衣改成的小上衣。它们最后的去向我已记不清楚,但却留下了岁月无声的倩影。

  而记忆最深刻的是,我少时更多霓裳羽衣的形成,是母亲在每个春节前的一个个深夜里,踩踏缝纫机发出的“踏踏声”中,赶制出来的粉红色上衣和学生蓝裤子。是我20多岁出嫁时,母亲躬着身子,额头上流着汗,把铺在床上的织锦缎被面和棉花套一针针缝制出的结婚陪嫁的被子。是至今躺在我衣厢底部的、结婚时穿的大红色织锦缎棉袄,它成了我一生的珍藏锦衣。

  那一件件少时的霓裳羽衣,是我的亲人们用她们的无限爱心造就的。它们用浓浓的情愫,编织着我青葱的岁月,让我在懵懂、单纯的日子,触摸和感受到了生活的真谛和美好。

  女人的一生便是在细碎的光阴里,在理想的憧憬中,悄然地走过和体验着生命的色彩和斑斓。当外表的着装打扮和面容的修颜化妆,在今天的经济收入下,已能随兴所至,乃至随心所欲。当我如今拥有各种款式、各种颜色,各种材质和长短不一的衣服时,我却感觉到,一个女人的霓裳羽衣更是她内里的修身养性,是她表现出的对生活的坚韧态度。

  女人的内心应该是淡定的,她不必计较随着岁月的流转,自己的性格被曾爱过的人以前说成很有个性,而如今转被说成了有性格缺陷。她也不必计较白皙的皮肤上生出了细小的皱纹而烦恼,因为她仍能穿上淑女的服装,而尽现窈窕的身段。她同样也不必在意老公和儿子的老师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劝导,说她宠爱孩子,是耽误孩子前程的祸首,因为她骨子里的感情色彩放射着母爱的光芒,因为她最懂儿子的身体状况及需求和喜怒哀乐。人生在世,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你生的、和生你的,这是我一个同事说的,想来感觉颇有道理。   女人的内核应该是柔韧的,她已不是年青时的小女子,可以任性撒娇。她可以在家人赌气撒手不管的事情上,拾起悲情,承继为之。她可以接受生活的诸多考验,虽然嘴上仍不时说着放弃和气馁的言语,但内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要隐忍和坚持。

  女人的生性应该是自甘寂寞和内敛的,她不会因为承受不了岁月的平淡和寂寞而招蜂引蝶、水性扬花。她的爱为尊严而爱,她的情为真挚而生。她爱的坦荡,情的动人。

  当一个女人具有了内外兼有的霓裳羽衣,那她就拥有了一份女人在世人面前的夺人美丽,就具有了一份不同俗世的冰肌玉骨,就有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生命颜色。这样的女人能穿越岁月的长河,能经历生活的侵蚀,能担当起女人的所有但承,而活得心安理得、自如和醇美。
  (2010年1月16日写于枫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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