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完美

每每春天来临之时，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触摸她匀称的心跳，抑或静心凝神地去听，聆听生命绿荫拔节的声音。年年岁岁，一岁一春，我等俗人也没能从春天从容的步履中悟出点什么来，倒是爱意，一如初春破土而出的小草滋滋地疯长……


春来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竹外挑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她从诗人超凡脱俗的感知中孕育而出，化为古韵悠扬的唐诗宋词，纷至沓来。


于春，从喜欢到痴狂。曾笨拙地握着笔，试图将春天的一切况味以文字的形式镂刻于心低，但又惧怕自己的迟钝与肤浅伤了春天丰润的身躯，故终未在自己拙劣的文字里留下关于春的只言片语。丽风、暖阳、花朵、雨丝，每一样都美得叫人心碎，所以我无从下手。心想：不能表达，就悄悄地收藏吧，避免玷污了春天圣洁的灵魂，所以最终所有狂热的爱恋都趋于一种状态——暗恋。


上大学时，有段时间流行绣“十字绣”，看着班上的女同学都在“埋头苦绣”，笨手笨脚的我也跟着绣起来，那是一幅名为“梦中家园”的十字绣。说实话，那的确是许多向往悠然的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画卷。小桥流水、野花碧树环绕于小木屋周围，彩蝶在花间蹁跹起舞，画中所有景致，无一不吐纳着春的气息。为了那幅美丽的十字绣，我几乎耗尽所有的课余时间，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捧着那块由数不清的白色小方格子组成的底布，把30多种不同颜色的线按照图纸的组合一针一针地绣上去。时常边绣边想，等绣完成以后，镶上完美的画框，将来挂在自己的卧室里，天天都能欣赏到这如诗如画的风景。那时的我无疑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不能用文字留住春天的缺憾。


快毕业时，因为忙于写毕业设计、找工作，刺绣工作不得不暂时搁下。参加工作后，先是在电站实习，虽然每天有充裕的时间，因为生活失意，无心看书，眼看书本上的灰尘越堆越厚，心想何不如继续我的刺绣，于是又开始绣起来。快要结束时，有一天晚上绣着绣着，竟然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醒来发现：放在桌子上的十字绣滑到桌子底下的蚊烟香上，烧出三个拇指般大的洞。现在看到此画，虽有遗憾，但更多能鲜活我记忆的是我刺绣时宁静的心境，是我对春天单纯而美好的爱恋，我也突然顿悟——

完美之物，人人都想拥有，可是完美是一种臆想，更何况生活的阴差阳错在不经意间就会导致生活的不完美，或许心无旁骛地坚持着，热爱着，就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