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头渡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5:50 编辑 <br /><br />　　去头渡之前的密集邀约过程中，脑子里一直浮现《诗经》里那句“何以渡之，一苇航之”。猜想这个蕴含了河流舟楫之美的名字，必定有其独自的故事。
　　然而穷其可以搜索的所有资料，了了无言，只南川在线网上对头渡的简介里面，粗粗一句：“头渡镇于民国18年（1929年）建乡，1992年9月，更名为头渡镇。头渡之名，古时称头渡桥。” 终归没有寻出线索来。

巍巍烛台峰

　　虽简单如此，却也现出一丝踪迹，唤起了遐想。渡是河的情人，河是渡的灵魂。没有河无以成渡，有了河才会有桥。在古老的头渡桥，一条宽阔河流自金佛山南坡奔腾而下，河水清明，两岸炊烟，一桥长虹卧波，倒映金佛圣光。于是心底带着对渡和桥的一点美好期盼，开始了冬天的头渡之旅。
　　原定早上9点从重庆出发，赶到离南川城不到60公里的目的地尚不到中午。没有预料到的是高速公路被浓雾封锁，堵在路上两个小时进退失策，待大雾稍开后，紧赶慢赶，直到正午才与等在南川高速公路出口的头渡镇向莉蓉书记汇合，再行一小时，方抵神往的头渡镇。
　　车内出来，一路阴霾陡然散尽，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清新刺目。女书记玩笑说，你们给头渡带来了阳光。头渡镇也跟别的地方一样，阴冷一段时间了。
　　阳光之下，我们开始打量头渡。头渡，头渡，谁的第一渡？
　　往前，金佛山南坡阻断去路，左右两边高山仰止，陡不可攀。河到底是有一条的，却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汤汤大河，也听不见潺潺水声，只一滩浅水，从高山处下来，干干净净穿过小镇中间的沟底。后来在镇里看资料，前面山分两路，金佛山与柏枝山相交，常年流水冲刷侵蚀交汇之处，形成幽深大峡谷，谷底这条河流的名字称作柏枝溪。
　　以柏枝溪现今的水流，是不需要渡的，低挽裤腿，即可涉水而过。然而从这个深陷的大峡谷来看，虽名溪，远古时候却一定是水流浩荡的，仅看峡谷口那根耸立的石柱，就可以想见当日的水势。
　　这根独立溪中昂首向天的石柱，叫烛台峰。高逾百米，气势逼人，柱子周围悬空布下荒草，满身沧桑，顶部一些参差的枝干，从底下看上去，显得有些枯萎。据当地人说那是红杜鹃，鲜花盛开的季节，柱顶开放的红杜鹃像蜡烛燃烧的火焰，所以这根象征着力量与精神的石柱，才被称作烛台峰。流水已去，时光不再，孤独的烛台峰，默默立于巍巍金佛山下，见证曾经的沧海。
　　渡既不在，头渡桥的桥呢？
　　从柏枝溪两水汇合的地方往下，有四个桥横过河岸。因为行色匆忙，竟然没有去那些桥上试着走几步。然而这些都已经不再是名字中那样的桥了。石桥的历史看起来并不长，烛台峰下那个小桥，更是新修的水泥桥面。下往下游的桥，远望就是一个承担不起重任的独木桥了，只有镇子中间横过河滩的石桥，成为车来人往的主要通道。凭栏翘首，遥远的头渡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能想象了。
　　头渡的桥，在冬天的阳光下，已经找不出远古的痕迹。
　　然而如今的头渡，却又焕发着生机。据镇里介绍，金佛山南坡出口，将建设一条具有地方特色的大型旅游休闲度假街，以金佛山特有的植物方竹命名。这个将被称作“方竹村”的地方，场地已经平整完毕，当地的、外地的投资者，将按照统一规划实施建设，预计下半年就会初具规模，正式对外开放。到时候这条唯一不需要坐索道上金佛山的道路，一定会成为往来金佛山的主要通道。方竹村也将成为金佛山的度假圣地。
　　从烛台峰以下，过小镇，到陡崖高耸的甑子岩附近的柏枝溪，已经规划为金佛山水库，水库下方将建起一个小水电。水库建成后，古老的头渡镇将会沉入库底，库尾的烛台峰，成为水波荡漾之间的一座孤独风景。或许到那时，要过柏枝溪，才真正需要一个渡了。从金佛山出来的第一渡，头渡之名又会名符其实。
　　冬天的阳光，温和清朗，越过金佛山，照耀过头渡桥的前世，也照耀着头渡的此生，更照耀出头渡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