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的老街
2020-09-16叙事散文云南张礼
身处城市林立的水泥丛林里,从电梯出来关上自己家门的刹那间,也把一些温暖的东西留在了外面。面对着冰冷的墙瞻望着窗外,那些曾经的温暖,也只能宅在家里来回忆了。记忆的风拂过,一些儿时残缺的碎片开始掠过脑海,那些失落的温暖流走的时光,这些岁月的沉香
身处城市林立的水泥丛林里,从电梯出来关上自己家门的刹那间,也把一些温暖的东西留在了外面。面对着冰冷的墙瞻望着窗外,那些曾经的温暖,也只能宅在家里来回忆了。 记忆的风拂过,一些儿时残缺的碎片开始掠过脑海,那些失落的温暖流走的时光,这些岁月的沉香,便开始在记忆的城堡里安放,故乡小镇的一些人一些事或者是一条小巷,一片片掠过的片断开始装进记忆的行囊。 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两个相邻的小镇,一个是碧溪古镇另一个是联珠镇,碧溪是父亲的老家,联珠是母亲的娘家。两个镇都曾是滇南茶马古道上重要的集镇,记忆里,碧溪的软豆腐、紫米糕、饵块出名,联珠的火草粑粑、麻脆诱人。两地除了家庭作坊发达,就是马店兴旺了,感觉小时候每家每户四合院都有一个或两个水井,开马店的人家,院角往往安放着一个长长的马槽,为的是方便马锅头(赶马人)拴马放驮子。大的马店可容纳上百匹马的马帮,记得那时的马店夜晚都夜不闭户,傍晚时分老街上烛光煤油灯马灯一片灯火通明。 站在时光的路口,搜寻来来往往的记忆,老街上的马店早已消失,老镇旧日的风貌大都成了斑驳的旧日残垣,马店所在的老街也隐蔽在记忆深处。 碧溪由于公路改道,高速公路也从一旁弯绕而过,小镇便成了隐蔽于群山中的古镇。寻常的日子,小镇静极了,老街也显得孤独苍老,小镇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显得有些晦暗,感觉恬静而黯然。老街上的马店,留下的只有旧址,取代的是饮食店、药店、杂货店。 老街两侧的店铺,许多还是旧式的门板,依稀可见古朴的屏风,许多老墙的墙壁已经脱落,一副灰头土脑的样子。一些人家的小石凳或门栏上,偶然可见三三两两的老人,依偎在一起指指点点,他们有着淡出尘世而又落寞的眼神。而旁边曲折蜿蜒的街巷,就若祖母手里常年拿着的拐杖,已经被岁月磨损得看不清颜色,老街在岁月中黯然,老街与老人一起怏怏地老去。 在一丛鲜红的三角梅指引下,我从一堵挂满三角梅的围墙开始拐进联珠的老街,这条老街少有三层以上的楼房,老街仿佛是沉睡了三千年的童话,如一个垂暮的老者,散发着一丝丝带霉味的古旧情怀,而我的到来只是浮光掠影般的穿梭。 老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个拐角处有淡淡的酒香溢出,卖酒的人家摆满了坛坛罐罐,大大的“酒”字,规规矩矩地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许多酒坛上蒙了红绸子做封盖,神秘得像一个个要出嫁的新娘子。茶馆是老街休闲聊天最好的去处,来这儿玩耍的主要是退休的老年人,几个老者碰在一起,品茗、聊天、唱戏,一种惬意的茶余饭后休闲。 若是恰逢小镇赶集那是格外热闹的,商贩们就在地上摆起了各种各样的摊子,赶集多的是闲人,这些人东瞅瞅西看看,小孩子们买个饼或糕,拿在手上夸张地吃着溜达。农村那些上了年纪的本地老汉,优哉i游哉地晃悠到集市上,这些人赶集不全是为了买卖,凑的就是个热闹。农村来的老妇卖的多是自己家里做的,或是山里采摘来的。如竹编的篓子、篮子、竹席、筛子、野果子之类,还有自家种植的旱烟、瓜果。叫嚷得最欢的,是那些卖跌打损伤药的,还有卖老鼠蟑螂药的,他们拿着个小喇叭,拚着劲儿地吆喝,以此来招揽客人。 老街多是青石板路,房子多是青砖灰瓦,像一坛陈年老酒,盛满着陈年旧事溢着浓浓暗香,青藤一样紧紧缠绕着人的心扉,马尾巴草一样轻痒着我的回忆。雨天游老街是耐人寻味的,烟雨蒙蒙下,朦胧中老街显得嫣然的生动或清新。 偏僻的老街,就这样一层一层从我的脑海里剥裂出来,如一块沾染了岁月的古玉,暖心又有一些瑕斑,这是岁月的风霜磨砺过的痕迹,有烟雨洗刷过的沧桑,那一缕暗香,在如水的夜晚中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老街一些残缺的记忆那些泛黄的画面,就隐藏在我骨子里,偶然一触动一开启,就是一幅幅老人们临摹的模糊的旧日光影,暖心又让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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