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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4抒情散文潇湘渔父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04 编辑

父亲挑担父亲离开我们兄妹已经整整二十四年了,可一些往事却总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不去。
父亲是我爷爷、奶奶的独子,因我爷爷过早地丧失了劳动能力,他才八岁就开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04 编辑 <br /><br />
父亲挑担

父亲离开我们兄妹已经整整二十四年了,可一些往事却总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不去。
父亲是我爷爷、奶奶的独子,因我爷爷过早地丧失了劳动能力,他才八岁就开始承担家里的田间劳作。大概因为受苦受累太多、太重,心中积压了太多的郁勃不平之气,因而脾气特别暴躁,动不动就发火。我和哥哥俩个因小时调皮捣蛋,也不知挨了父亲多少暴打和怒骂。父亲的嗓门又特别高、特别大,大喊起来就象响炸雷似的,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因此,父亲不仅在我们家是绝对权威,即使在我们村子里也都人见人怕。
父亲对我们兄弟俩个特别严厉,那怕我们犯了丁点错误也不放过,轻则怒骂,重则暴打。记得我已经读大学了,一次寒假回家,因与他言语不合,他就当着众人要揍我,我一气之下,就跑出家门,在同学家玩了几天。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奇怪的是,自我大学毕业留校任教,特别是自我们兄弟结婚成家之后,父亲却脾气大变,变得很是温和、细心,脸上总是充满着笑容,再也听不到他高声大叫了,更看不到他打人的时候了。尤其对于两个孙子、孙女,更是倍加慈爱。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自那时起,父亲不再让我们挑重担,只要他在场,他决不让我们挑担子的,总是抢着挑,即使担子到了我们肩上,他也一定会抢下来。而那时他已是将近六十的人了。
记得有一次,我们家卖猪仔,我正好在家。两个篾织的笼子,一个装了四个猪仔,一共是八个,合起来大概有八十多斤。装好后,我就主动去挑,可父亲竟然一把将我推开,然后将担子放在了自己肩上。我觉得父亲已是五十大几的人了,挑了一辈子的重担,今天我这做儿子的正好在家,如果再让父亲挑,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于是就说:“爸爸,您就让儿子挑吧。”可父亲就是不加理睬,我要去抢担子,但他怎么也不让。我拗不过他,只得罢手。于是父亲挑着担子走在前面,我空着两手走在后面。路上行人不少,又多是熟人,都知道我们是父子关系,我脸上很是尴尬,总觉得别人在心里议论:“看这父子,真是奇怪,老子挑担,儿子甩手!”我在想等父亲歇肩了,我一定要把担子抢下来。从我们家到集市上要走五里路,一副八十多斤的担子挑起来也够沉的,中途少不了要歇肩,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上前去抢担子,可父亲就是不肯,死死地将扁担抓在手里。我只好喃喃地说:“爸爸,您就不怕别人议论儿子不孝?”可父亲却回答说:“自家的儿子自家疼,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好无奈地摊摊手,但身上却有一股暧流在快速地流动。就这样,一副八十斤的担子父亲一直挑到集市上。
我们每次回家过年,父亲都少不了老早就准备年货:早早地把猪杀了,除留下过年吃的外,就用盐把肉腌起来,过了十天半个月,就把腌肉挂在灶头上熏,当我们返回单位时就把腊肉取下来,给我们装好带走;早早地煎好油炸果子,磨好豆腐,做好糍粑;又忙着赶集采购香菇、木耳、冬笋、蜂蜜,还叮嘱妈妈要多准备些花生、瓜子、红薯片,既给我们过年吃,还要留下一多半让我们带走。
正因为家里年货准备充足,因此不仅过年很丰盛,而且我们走时还能大包背,小包提。那时我们家乡交通还很落后,虽有公路,也有班车,可仅有上、下午各一趟,而这里又是南区的交汇点,我们又处于中间,乘车很不方便,春节期间更是拥挤不堪。每次返回乘车时就如打仗一般。这不仅苦了我们,更苦了我那老父亲。
那时我的孩子还小,还须抱在手里,背在背上。一家三口,只有我可以拿点东西。可家里给我们准备的东西又实在太多,大包小包,随便就是五六个,靠我一个人是提不过来的。这时,又是我那老父亲,将那些大包小包分成两砣,然后找根扁担将它们挑起来。我一看,觉得拿了家里那么多东西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还要老父亲亲自挑、亲自送,成何体统,于是急忙上前去抢担子,可父亲坚决不让。他说:“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身体还挺硬朗,挑担子是家常便饭,这几十斤东西还累不倒我。你们一年才回一次家,多不容易呀,我送送你们也是应当的。”听父亲说得那样诚恳,我也不好再争,只好让老人家挑着担子一直把我们送到车站。过完年虽已是初春,但仍是寒风凛冽,冷气浸浸,可父亲脸上已是汗津津的了。我不由得默默地在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事情虽过去二十多年了,可父亲为我们挑担的情形却始终萦回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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