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相投的朋友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1:46 编辑 <br /><br /> “臭”味相投的朋友

文/王萍

在南方各个城市，臭干子是大众食品。我住在天天有叫喊卖臭干子的城市，走在街头，就有推着车子卖臭干子的，走不了几步，就有臭干子的臭味传来，叫我受不了。我闻不得那股臭味，一闻到那股说不出来的臭味，我就逃之夭夭了。

一年前，我去南方一家私立校打工，那打工的那座城市街头街尾都是卖臭干子的，有的推着车子，车子上放着煤气灶，灶上放着油锅，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磁盘，里面装着臭干子，臭干子上涂抹着红色的辣椒粉，等油烧开了，就一块块的把臭干子放进油锅，于是，满街都是臭干子臭香味。

学校门口街道的左右边就有好几家臭干子摊，一到下午，不少时髦的男男女女挤身摊前，睁着大眼睛看着油锅，随着油锅滋滋的响声，臭干子慢慢由白色变成金黄，奇特的诱人的焦臭香味弥漫开来。男男女女看着放在铁丝网上沥油的臭干子，还未冷却，就迫不及待地让摊主快点装碗，一口吃下去，烫上加辣，嘴里唏里哈……那些漂亮的女人全无羞涩和斯文。我还是闻不惯臭干子的味，一到这里我就不敢上前，我很不明白，这臭得能让苍蝇搬家，恁还那么好吃？

我有几位朋友，喜欢吃臭干子喝点吧小酒，叫我一次不去，叫二次不去，叫三次我就不好意思不去了。宇宙这么大，我们都居住在地球上，地球这么大，我们都居住在中国，中国这么大，我们都住在黄石，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我们是朋友，常在一起逛大街穿越森林般的大街小巷，我们是朋友常对坐在一起吃臭干子喝小酒。可我吃不惯臭干子呀。

四毛说，你吃一块试试，不吃就吐掉。冬炎说，你吃，你吃，臭干子闻起臭吃起来香。小明说，你不吃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我说，我吃，我不能不吃臭干子，失去你们这些好朋友，在三位朋友的再三劝说下，我很小心地咬了一口，我不想吃下去，看着他们仨看着我，我硬着头皮吞了下去，不知道臭干子是什么味，也觉得不那臭，后来我又吃了几口，哇，真好吃。

从那以后，我一闻到臭干子，那臭味也好闻了，这是臭中有香，香中有臭，真是无入伦比的臭干子，吃起来满嘴生津，胃口大开，非狼吞虎咽大吃三顿不可。

朋友们陆续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只有四毛还和我在一起，可他也换了地方，我们也很少见面，只是电话联系，后来四毛告诉我，说小明去了西安，冬炎去了上海。晚上，我一个人睡不着，我便走出校门，买十几块臭干子，来一袋花生米，再带上几瓶啤酒，坐在长江边，迎着江面上吹来的习习凉风，想着三位朋友在身边的日子，边吃边想，津津乐道。

周末的日子，我会叫上四毛，看看电影，逛逛书店，于是俩人来到臭干子摊前，对面而坐，吃一大碟又黄又脆，油汪汪的臭干子，喝点小酒，直吃得浑身舒畅。

后来我找了女朋友，她不吃臭干子，不管怎么劝说，她就是不吃。我们就算了，再后来，我又有了女朋友，她非常喜欢吃臭干子。我常带着她去我们朋友去的那个摊子，给他讲我从不吃到吃臭干子的故事，讲得女友哈哈哈地笑，我们吃着臭干子，品尝着爱情的味，心里便暖洋洋地。

我打工的合同期限到了，我要回家乡了。女友也非常赞赞成，她也愿意和我一道到山区学校当老师。因为我的家乡是山区，那里需要我们这样的老师，家乡的山水培育了我，我也要为家乡做点事。我跟四毛说我要回去，这里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是舍不得你们这几位朋友。四毛说，这事包在我事上，谁叫我们“臭”味相投呢。

四毛把说楞了，我们“臭”味相投，四毛说，我们是吃臭干子的朋友哇。四毛又说，我说定了，今天晚上还在老地方吃臭干子，我说，这怎么可能，一个在西安，一个在上海，你在说笑话吧。四毛说，我跟他们说了，他俩听说你要回乡教书，就非常很感动，说什么也要赶来为你送行，他们一定回来的。我在还纳闷，他俩怎么来呢？除非他俩从天上飞来。

我和四毛早早地坐在学校前的臭干子摊前，刚坐一会儿，冬炎和小明的出租车同时到了，他俩真的，是坐飞机赶来的。他们一下飞机就乘出租车来到臭干子摊。我望着他俩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四毛起身招呼他们坐下。摊主熟练地调弄着锅里黑黑的臭干子，两三分钟后，臭干子慢慢由瓦灰变成黄褐色，酥饼般地鼓起，炸透了，主人便麻利地浇上醋撒一辣椒粉，一盘香喷喷地臭干子端到面前，热气腾腾，我们吃着臭干子，喝着小酒，品尝着友情。

我非常激动，不知不觉的流泪了，就像四毛所说的，我们“臭”味相投。冬炎和明说，不管走到哪里，我们还是觉到这学校门前的臭干子最香，我们是朋友，相知、相识、相惜，就是这种特殊的臭香味，臭干子的香味，让我们心心相印。这更是友情的滋味，悠悠绵长，一生一世，咀嚼不尽。
王萍（湖北黄石汪仁邮局转）邮：435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