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一碗粉
2020-09-16叙事散文四川黎大杰
吾喝之粉,乃早餐米粉也。在我所在的城市,早餐,就一碗米粉可矣,轻奢一点,或加个蛋或添个油干,足矣。早餐米粉有清汤和红汤之分,因此我们习惯称吃米粉为喝粉。一些外地朋友听了不习惯,说你们怎么能说是喝呢,明明是吃米粉嘛。我们都笑笑,说,说顺溜了。
吾喝之粉,乃早餐米粉也。 在我所在的城市,早餐,就一碗米粉可矣,轻奢一点,或加个蛋或添个油干,足矣。 早餐米粉有清汤和红汤之分,因此我们习惯称吃米粉为喝粉。 一些外地朋友听了不习惯,说你们怎么能说是喝呢,明明是吃米粉嘛。 我们都笑笑,说,说顺溜了。 城市生活的节奏够快,晚上的娱乐活动特多,玩到深夜是常事,早上又不想太早起,睁开眼,看了下床头座钟,估摸着留够喝粉时间才起床,穿衣,洗涮,收拾妥当,飞奔出门,在自家煮早饭的事似乎久远了。 米粉店开在小区附近,临街铺面门早已打开,老板早备好料,厨房里按大中小碗一字排开,调料摆在窗口,冒米粉的大锅腾出股股白色浓雾,骨头汤味、鱼头汤味四溢而出,闻之,食欲大增。 店里早有来喝粉顾客,嘈杂声,喝粉时的唏唏嗽嗽声伴随碗盆的磕碰声,组成一曲忙碌的交响。 大街上行人多了起来,除却来去匆匆的人,来来往往的车流,人们都往店里凑。 这在城市的早晨,大约这也不失为一道独特的风景了。 见到熟人,问,吃饭没?若没有,就说,走,喝粉去,我今天办个小招待。 两人,或者三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往米粉店里走。 “老板,来两碗粉,一大一小。”都想争抢着掏钱。或说,我有零钱,或说你的大钱留着下次请我们吃大餐吧。上班之前,匆匆地喝一碗米粉,说白了,图的就是个方便,快捷,简单,便宜。 老板蹲坐在店门口,收一次米粉钱,就大着嗓子对厨房喊:“三碗米粉,一大二小走起。”使人想起过去鸡毛小店的店小二手持搭巾往肩上一甩,扯开喉咙叫道:“三号桌,一壶酒、一只烧鸡。”的情景一个模样。 食客在窗口外依次排队,轮到自己了,掌勺师傅将竹勺里米粉在翻滚的大锅里上提下压,反复几次,米粉的软硬程度就拿捏得刚刚好,翻腾到碗里,掌勺师傅问:“啥子粉?”“牛肉粉。”顾客知道掌勺问话的意思,想吃羊肉、羊杂、牛杂、三鲜的,随喜。调料弄好后,掌勺还会问,红油?清油?口味重的喝红汤,口味淡的自然就清汤了。 竹筷早取在手,讲究点的,叫老板把竹筷烫一下。以前米粉店的筷子大多是方便筷,现在已经很少有店用这种方便筷了,除非米粉打包拿走,才用这种筷。 一碗米粉从窗口递出来,前台摆满姜、葱、蒜、泡菜、酸菜、辣椒、海带丝等,顾客随自己的爱好自行添加。 米粉店不需要多大,二三十个平方就可以,中间留过道,两边摆放桌子。 喜滋滋地把米粉端出来,左右巡视,寻找可坐位置。见空就坐,不要客气,一客气座位就没了,也不要讲究硬要几个好朋友坐在一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早餐就那么一点时间,大伙儿都集中在这个时段出来喝粉,难免找不到座位。找不到座位无所谓,端出店铺,临街站着也可以喝,一碗粉只要三下五除二,几下子就可喝完。 这种喝法或者窘态,是没有人笑话的,也不会有人去注意你的喝态。 空碗放桌上,抽出餐巾筒里的纸抹抹嘴,离开。 喝粉已成为城里人的早餐习惯。有一天,在米粉店里遇一熟人,他说,他其实天天早晨都想出来喝碗粉,就是家里有老母亲,老母亲会在他们还未起床就将早饭煮好,泡菜切好,一听到起床的响动,就进厨房盛饭,他们起床后,饭已端到桌上,他们又不好违背老人家的好意,稀饭加泡菜都吃得他们想吐了,他们要喝上一顿米粉就象过年一样。看这位朋友的样子,似乎有点无奈,但我更多的是看到他的幸福,家有老母亲的幸福。 哈哈,喝一次粉就象过年一样,这在我还是头次听到。 我曾经在小平故里岳池县生活过一段时间,他们那儿的早餐米粉还要讲究得多,酒、卤菜等一应俱全,如吃大餐一样,在岳池还流行一个非常有趣的上联:岳池米粉越吃越好吃,他们广泛地在全国征求下联,可是至今都还没有满意的下联对上。这也许就是一个地方文化的最好注脚。 如果你有幸来到我的城市,我早上一定要请你喝一次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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