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菊而行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48 编辑 <br /><br />
两年前的深秋，经常看到马路上推着三轮的花贩子。他们把好多艳丽的、各种花推到城市的世道叫卖。我实在忍不住花的诱惑，就买下了四盆菊花。四盆菊花一到家里，家里一下子有些温馨感与久违的失落。摆花于桌前，看着其娇美的花朵，便产生了许多的爱怜。花不但是生命的载体，因其美的形体而感染着爱她的人们。
我对一株亳菊特别偏家。她的头状花序公完全是倒立的圆锥形，花骨朵并不大，只有鸡蛋的大小。花苞片也不是很多，三到四层。草质黄绿色，花托半球形。花舌似一把把小勺子，顺着花台向外张开。我听朋友说，这种花是雌性的，也是花是娇小的美人。因为是花中的女性，她偏爱白色，并把金黄色腺点点缀在自己的脸上，是在张显自己的富贵与大家闺秀的气质。在白色花瓣围绕中，黄色的花蕊如同蛋黄一样镶在中间。远远看去，就是把煮熟的鸡蛋切成片，装在草叶之间。她们互相簇拥着，相亲着，照顾着，把美丽连成一个整体。
菊花是很洁净的植物。本来我要在家生炉子，一生炉子，难免有浓烟要顾冒出。没有想到，放得最高的盆蔫了，花序也萎缩的有些斑点。那盆亳菊在窗台前放着，能空气，并没有受到多大烟熏，仍然很鲜艳。为了让这些菊花好好的生长，我在生火时就把她们搬到外面，火生旺了再搬进来。我原想，家里的火生旺些，暖和些，让菊花开的也舒展些。三两天后，菊花的长势没有了水灵灵的色彩，如同受了委曲的人，没精打采。我有些急了，不知道菊花为什么会辜负我对她的爱。妻子见我愁眉苦脸，索性把菊花放到了阳台上。早上我出门上班，中午没有回来。一天对菊花的惦记也没有停止过。晚上回到房子，我就急着看阳台上的菊花，看她们是不是已经冻死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喜悦不已。菊花不但没有冻死，而是绽放了她刚回我家的风采。她们的花瓣有了透骨的水灵，叶子上的毛绒也的了竖起来了。在我眼里，她们是一群可爱的，充满朝气的孩童。
菊花是秋夜之神，也是深秋之神。她喜爱夜，不怕寒冷。每天12小时以上的黑暗与10℃的夜温则利于花芽发育，所以菊花要在11月初才能盛开。难怪白居易说“耐寒自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这么一个与菊共渡的经历，让我懂得了菊花不惧严寒的品格与对生存环境的执着热爱。她不要人为的娇生惯养，更不要太多的关照。她只要适合自己的土壤与阳光，温度，就足够了。我给她们以人的尊敬，取消了以花为乐的念头。花，是美丽的生命，自由的生命。
当然，再美丽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一场雪后，菊花的叶子蔫落了，顺着自己的身躯，把头倒了下来。花舌也没失去了往日的艳丽，她们的生命真的走到了尽头。我对她们死，虽然带着惋惜，但不伤感。每一个生命都要遵守自然法则，所有的生命如果长生不老，活着也就没有意义。她们死的很安静。让她们随着生命的周期安息吧。一个星期看我再看她们时，花盆里的土也干了，她们也以干的身躯，安静于花盆之间。
一个冬天，天冷，我几乎不到阳台上去。真到第二天春天，在取炉子，收拾到阳台时，我把一杯喝剩的茶倒在亳菊花盆里，就再也没有管过。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到阳台，无意看了一下那盆倒了茶水的亳菊，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吃惊，她尽然有了白色的嫩芽，停在深入土大约半公分的样子。我没有多想，赶紧盛来一盆子水，朝每一盆花盆浇了起来。此时我感动于菊花顽强的生命力和战胜寒冷的品质。我也相信，她们会再次把美丽的花朵绽放。就在这年春季，我要要搬进新的房子。
在离开家时，菊花们还在襁褓中，弱小的生命有些经不起我的折腾。如果不带走她们，或许这会干渴而死，与妻子争论后，我还是把她们带到新的家里。
因为工作原因，我要经常外出，照顾菊花也是偶然的事。一次出差回来，亳菊和她的伙伴们再次受了委曲，一点精神都没有。离花盆最近、最下面的叶子已经发黄了，我心疼不已。怎么才能让她们茁壮的成长哩！妻子说，栽到外面去。她一说，我如梦初醒。我家住在一楼，外面有好多花，围着楼长势喜人。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把几盆菊花栽到了院子里。刚把她们栽到院子里，我总有些担心，因为她们的身躯太娇嫩了，不小心碰着，就会折断。或者干渴了，没有人浇水。但事情证明的我操心是多余的。菊花自有她与大自然相融而生的天性。她们茁壮成长，而且有了叶与茎干的张力，这种张力，是人力不能给予。我把这种生命与自然接触的方式叫原生姿态。
现在，又是菊花开时，只要我把头一抬，稍微伸向窗口，就能到那株亳菊和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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