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槐花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36 编辑 <br /><br /> 如 雪 槐 花（散文）
文/ 李雷

单位门口有几棵槐树，每年春末夏初，枝头上如约挂满白色花朵。去冬今春，干旱无雨，风沙肆虐。对于这几棵槐树，不仅是我，还是路人，都说今年可能开不了几朵花了.
像冰是从寒冷季节悄悄开始融化一样，槐树枝头绿叶还未全部展开，清香味就随风飘进了我的房间，敏感的嗅觉告诉我“客人”来了。我来到树下。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肺， 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小花蕾张开了壳，探出了头，一点点，像是刚啄破壳的小鸡，真得！我听到了它的声音。

一场甘霖终于来了。五一长假后，我去上班。一下车，就被香气包围了——如雪般的槐花堆满了枝头。似棉球，每一串小花散发着灵气，笑着，喷着香。像雾松，一串一串挨在一起，没有凛冽萧杀之气，满是温暖。有葡萄的形，轻盈胜葡萄千倍；有葡萄的甜，馥郁的香却令葡萄自愧不如。沾满雨露的朵朵槐花使我突然想起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中：“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的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的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这样的名句。映衬在绿叶中的白花难道不是刚出浴的江南女子吗？清风中的一摇一摆不正是那女子在轻移莲步吗？不仅是我，同行者都说好美啊！

槐树经历干旱、风沙、酷寒折磨，还能绽放如雪花朵，吐出浓郁芳香，其生命力的坚强确实令人佩服。

我对白色有着特殊的感情，它的纯洁无瑕令世间诸多“谦谦君子”汗颜。我钟情大自然赋予人类的雪的洁白，更向往那生活中不经意的自然的白。

冬，意为藏也。生活在沙漠边上的人们却没有因为是冬而躲在温暖的小屋里打扑克、喝小酒悠闲度日。早晨，天麻麻亮，便拉上麦草，身背干馍，腰挎水壶，肩扛铁锨到沙漠里压沙。呼出的气在帽子上凝结成了霜——白的精神。春日，他们到沙坡上植树。一捆捆树苗压在肩上，走沙路就像在泥浆里行走一般。看着树苗整齐的栽在沙坡上，他们笑了。在黑黝黝皮肤的映衬下牙齿分外白——透出了希望。冬去春来，几十载一晃而过。过去的沙坡披上了绿装，小树也参天而立，他们却老了，头上开满了槐花，白中闪着光——白出了成绩。

我本也是一棵弱苗，尽管没有成为参天般“大树”，却也能坦然从容的生活。我工作的地方交通很不便利，要走半个多小时的土路才能坐上公交车。夏天天长，往返有一种散步般的感觉。冬季日短，披星戴月，便饭而已。最甚是初春，因干旱无雨，路上尘土飞扬，无论进家门，还是到单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抖落一身的尘土。在这个地方工作过的人，如走马灯般换了一茬又一茬。我却坚守了八年。我不想离开。我舍不得这香味、洁白、灵气优于别处的槐花。前两天，妻给我洗头，说我的白头发多了。我笑道那是五月的槐花，妻骂我人老心不老。我说：“和小娃娃们打交道，难道会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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