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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白云深处听蝉鸣

2020-09-24叙事散文飞花落叶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12 编辑

白云深处听蝉鸣立秋前二天,天空阴霾,凉风习习,姨侄儿专程接我去大山里度假,以期他亲爱的姨妈我偶染病痛的身心能够在青山绿水共为邻的优美环境里得以休整、放松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12 编辑 <br /><br />白云深处听蝉鸣

立秋前二天,天空阴霾,凉风习习,姨侄儿专程接我去大山里度假,以期他亲爱的姨妈我偶染病痛的身心能够在青山绿水共为邻的优美环境里得以休整、放松和歇息。

逆河而上,傍溪而行,步步登高,远上寒山石径斜,直往那白云深处的人家去。一路迎接我的,除了清风阵阵,最热烈的,竟然是,蝉鸣。

哪儿来的那么多蝉啊!高歌不歇,声嘶力不竭——知了知了知了知了啦!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知远古时代有没有蝉,若有,远古时代的蝉肯定没有接受过孔老爹的教诲,所以才这样无知地放肆了很多很多年。心下,很是为这些小虫惭愧:天,你等怎么发声不行,偏偏要——知了知了,真的知了?知了多少!

聆听着,联想着,就到了一个海拔挺高的半山腰,我姐姐,也是我姨侄儿的家,就在这皖赣交界处叫做中畈东冲的最里厢。

姐姐正在忙着做我最爱吃的月亮粑。圆圆的白白的米粉皮包裹了精心炒制的馅,再用心地,一点点地捏,捏成半边月的形状,用煮过的竹叶一个个隔开,放进蒸笼里,沸水蒸之。

坐在灶下,往锅底下不断添加干柴,熊熊火光炙烤着我,竟不觉热。望着灶上忙碌的姐姐,恍惚之间,仿佛回到童年,童年的我,就是这样眼巴巴地望着灶上的母亲,等着饭香菜熟……

直觉心头一凛,眼眶发热,湿湿的咸咸的液体就滚过腮边到了嘴角。连忙抽身退出,装作出门洗手。

门前十米处即是深潭,终年流淌着不息的山溪水,春夏时候,山溪水暴涨,流淌时发出雷鸣般的轰隆隆之声。小时候我常常住在姐姐家,夜里睡不着了就怪罪这流水,回家说给爹娘听,抱怨爹和娘把姐姐嫁到那么远的大山里。姐姐好可怜,白天辛苦做事,晚上还被门前流水吵得睡不安稳……

如今流水还是这么吵。更吵的,是对过,深潭的那边,密集的竹林里似乎驻扎了千军万马,那齐齐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大合唱,是蝉鸣。

有风拂过,婀娜的翠竹便随风摇摆。风劲时,翠竹弯下柔软的腰肢,半天直不起来,可是那蝉,好像并不在意,合唱的旋律与频率一点都不受影响。聪明的蝉,还真的知道些什么哩,起码它知道,大山是天然屏障,保护了它的日常生活不受任何干扰和影响,它尽可以,安心、放心、舒心地放声歌唱。

记得小时候捕蝉,蹑手蹑脚地,差不多真的身轻如燕了,可是没等靠近大树,那鬼精灵,立刻禁了声,任你傻站半天,它就是沉默不语。它不做声,你就找不到它具体的方位,你气不过,不耐烦了,挥动捕蝉的竹竿胡乱捣向树枝。它“吱溜”一声,飞了,临走不忘洒一泡尿到你头上脸上——哼,想逮我,有你好看的!

彼时,如果你正好仰着头张着嘴的话,哈哈,你就自认倒霉吧——呸呸呸,你吐出来的全是恼怒和无奈。

姨侄儿搬过摇椅让我坐在门前,我半躺半靠,一边轻轻摇晃我自己,一边专心听那蝉鸣——觉得真的可以用“声嘶力竭”这个词来形容蝉的合唱。只是,声嘶是声嘶,力竭的程度好像还没有到。我不懂,蝉这小虫,它为什么要这样卖力地唱?

真是卖力呀,一声接一声,不曾偷懒半分半秒钟,仔细听去,好像也有唱跑调的,但是很快,跑调的那只,立即调整了自己的声调,严丝合缝地跟上去,继续它们生生不息的吟唱。

摇着晃着,好像置身于童年的摇篮之中,困倦儿袭来,不由自主闭上眼睛。清楚地记得,就在我思维即将短路的瞬间,我像一只真正的“知了”,明白了流水和蝉鸣都不是噪声,而是天籁了——有谁,会把摇篮曲和小夜曲划归为噪声之列呢?

我在流水轰鸣和竹林蝉鸣的乡村合唱声中沉沉睡去,厨间飘来浓郁的熟透的米粉粑的香气,也没有唤醒我的睡意。

梦里,咬开一个滚烫的月亮粑,“吱溜”一声,惊见一只金黄色的蝉,从粑馅里飞了出来,吓我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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