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礼物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27 编辑 <br /><br />特殊的礼物　　　　　　　　　　　　
梁星钧

　　今年妻的生日我不能再忘记了，我要给她呈上一份特殊的礼物。

　　为了记好这个日子，我提前一月开始关注留意。我常跑到墙边，望着挂历上的日期出神。我想，这天我会做些什么，将以何种方式来表达我对妻子生日的记念和祝贺呢？可是总想不好。人们常想的食品衣物物品我想到了，但认为太平淡，难表我的心意，况妻忽视食品，我也不爱上街购物，鉴此，我犯愁了。
　　今年在意妻的生日也有别的重要原因，即我与妻相处近20年，而我却从没正式的，隆重热烈的给妻做过一次有特殊意义的哪怕有一点象样的生日，所以我一向很自责，尽管我的说词是“父母在不做生”这个传统老习俗，但我骨子里漠视妻的生日却是不争的主要事实，而且我还“得理不饶人”地打趣妻说，生的啥日子嘛，那么难记，你看我们生的那些日子！妻闻此踢我一脚，喊声去外，再也没话可说；或者这事不提则罢，一提她就来气，怒道，你没心没肺，还记得什么，－－早就该把你一脚蹬了！哼！我怔了一下，为”蹬“字，侧目问她，“真蹬?”她脸一红，软了口气，说，是嘛，几十年了，你记得啥？

　　这我承认。我的确没把她生日当回事，思想认识问题是主要的，才会造成多年的一再遗忘，显然一切的理由解释都是调侃和借口。我后来也渐渐有些悔意，毕竟妻在家里比我付出更多，操持这个家务，养育调皮的孩子，而我，在很多方面顶多只动动脑子和嘴皮子，相反她还经常受我的气，所以妻的委屈除少数时间能自嘲外，大多只能默受或往肚子里咽。这样一想，给妻过个好一点的生日，聊作一个小小补偿，显得理所当然，也是情理中事，怎么也不为过。

　　然而可惜今年妻的生日那天不是周末。上班也没什么，妻生日那天也照常不休息，关键是我们身居两地，县城搬迁把我们分隔了，要周末才团聚。所以生日庆祝也只有简化为异地遥祝了，但我早有思想准备，只是随日期的临近而更加紧张和局促不安了。

　　拿什么给妻做生日？这是我煞费苦心的事，也是我绞尽脑汁的事。当然说到九九归一，鉴于客观条件，我也只能采取简朴的方式了，而这一点，恰恰是最真切和实在的，相信也深信妻绝对无怨言，因她向以粗犷和简朴的风格面世，再说一个人怎么可以过于挑剔别人诚心相赠的礼物呢？

　　这时恰逢我向一个网站选投文章。在《妻过生日》、《春叹》、《老房子》等篇目面前PK，我反复比较，虽认为都不错，但最终还是挑选了前者，因为这篇此时发出意义不同。对，就是它了！显然这时把文章的好坏胜败已看得次要了。

　　这篇文章是我早年写的，历经多年搁置，今又取出注入新的元素。文章中说，我年年忘记妻的生日，而她每年都给我过生，这让我既惭愧又感动，为了心理平衡，我挖空心思从记忆的仓库里找补偿，仅搜出一次给她做了个简朴生日的场景，这令我很自足。我重温和详述了这个过程。那是个困难时代，妻的生日那天，我用仅有的一点钱给她做了一顿好饭，让饥饿的她填饱了肚子，她吃得露馋相，我和孩子故意背过脸去，佯装不饿，想让她多吃点，她也毫不客气，吃得狼吞虎咽，这让我们多少年都感慨！文尾我一再声称今年一定要给她过好生日，以示弥补和作为今后的好兆头！

　　结果事与愿违。妻子生日前的周一早晨，我离家时不禁又责备她，说她“早不忙的夜心慌”的老毛病又犯了，干嘛走前才匆忙给我收拾东西，错过了统一的乘车时间谁负责！她一声不响地忙完这一切，但事后闷闷不乐了两三天，直到生日前夕都没释然。为此我发的第一条试探信息极简短：“天晴了。今天阳光不错。”她半响才回我：“还好意思和我通话？我都不想理你了，和你生活真是没趣！”我搪塞道：“装什么装？给你通话是看得起你啊，－－嘿，你不说我还真有事找你相商哩，新房办房产证的事。”

　　生日前夜，我以一套特殊的礼物，向妻表达了我的遥远祝福：

　　祝你生日快乐！请接受我的特殊的礼物－－1篇文章《妻过生日》以示祝念。见X论坛散文版。

　　同请接受我给你的一曲生日点歌祝福！见同论坛音乐版。

　　……

　　妻当时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回去随即打开网站欣赏。我在新城也和她同欣赏：

　　《祝你生日快乐》这首歌太熟悉。从论坛里播出的第一遍听起来较沙哑，第二遍清脆多了，这是第三遍了，既响亮又明亮和高亢。歌声里的独唱、合唱和混音，在闪烁的“生日快乐/愿幸福快乐，永远伴随你”的巨幅荷叶蛋糕配图下，别有一番情趣。这得感谢论坛C版主的精心安排。相信此刻妻在家里一定感到既温馨又感激。

　　论坛的C版主又以论坛的名义赠送了一曲付迪生与任静对唱的《知心爱人》，我们透过茫茫的夜空而应和道：“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随后又有D女士向我们夫妇赠贺了一曲谭晶演唱的《爱的神话》：

　　一条路海角天涯
　　两颗心相依相伴
　　风吹不走誓言
　　雨打不湿浪漫
　　意济苍生苦与痛
　　情牵天下喜与乐
　　一条路千山万水　　
　　两颗心无怨无悔　
　　风吹不走誓言　　
　　雨打不湿浪漫　　
　　意济苍生苦与痛　　
　　情牵天下喜与乐　
　　明月清风相思　　
　　丽日百草也多情
　　两颗心长相伴　　
　　你我写下爱的神话　　
　　明月清风相思　　
　　丽日百草也多情　　
　　两颗心无怨无悔　　
　　你我写下爱的神话
　　这首曲子我听了好几遍。百听不厌。
　　以前虽也听过，但此刻感觉截然不同。谭晶去年慰问地震灾区随团来我地演出过，观众们的反响十分强烈，上台献花者不计其数。我近距离目睹了她的芳容，倾听了她的放歌。在今晚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再听她的这支曲子，我们倍感熟悉和亲切……
　　这就是今年我给妻的特殊生日礼物。
　　散文版的A版主说这礼物就最好，B版主也说文章里的爱意散发了强烈的感染力，F文友也大加赞赏，但我还是觉得太简单了，未能尽表我的心意。

　　周末回去我即刻带上工资卡，一把拉着妻上街去买东西，直问她要什么，需要什么？我们沿街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她仿佛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但心里特感激，脸上写满惬意，只是没说出口，最后到了东门桥时，大雨点落下，砸得我们脸上冰凉，但心里仍热乎乎的，眼见街道上的人们疯跑起来，我们又没有带雨伞，妻这时急拉我往回跑，我僵着，问东西还没买咋办？她笑笑说，不买了，我不需啥！

　　翌日，我又惦着计划里陪妻上山痛快玩一天的事情，不料早起大雨倾盆而下。我遗憾地直摇动，开始了怨天尤人，妻走过来对我笑笑说，算了，天大由天，看你诚心的样子，我们呆在家里说话，静静相处，不一样很好吗？

　　好是好，可是妻子向来是不大爱说话的，对外面的好山好水还感兴趣。

　　我知妻是没太大奢望的。毫无贪心。看她的宽容，随和，雅量，好说话，比比我的谨慎，细小，较真，我总是自惭形秽，妻虽没太高的体格，仿佛此刻忽啦一下变得形象高大起来，我不禁在心里惊叹道：妻，你虽不是侠女铁骨，但从某种讲你却称得上“伟丈夫”，－－我们的身份有时真要颠倒和互换了。我也因此认为，我们很多时候在走向彼此的对立面，这更说明，我们已全面和成熟了，而这种相融和走向全面成熟的情调，是我一向着力建设追求和需要的！

　　妻，今年的这个小小礼物，有一些特殊的味道吧？算不算预料之外的别出心裁呢？如果真有那么一点味儿，或沾一点边，算给继续努力的我一点鼓励吧。不管怎样，敬请相信，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兆头，以后你的生日我会给你过得更好，明天我们的生活将更美好！
　　　　　　　　　　　　　　　（写于09,8，20于清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