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桥与一个城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31 编辑 <br /><br />一座桥与一个城
■聂中民
　　在兰州，九曲十八湾的黄河穿城而过。从高原万古奔流的黄河如同一把大斧，不知道什么时间把这个活力喷薄的城市劈成了南北两半。黄河上有一座百年铁桥，名曰中山桥。兰州中山桥俗称“中山铁桥”、“黄河铁桥”，位于滨河路中段北侧，白塔山下、金城关前，建于公元一九○七年（清光绪三十三年），是兰州历史最悠久的古桥。它的名气不大不小，非常适合让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自豪，也非常适合从这个城市匆匆而过的人们长时间的怀想。

　　在我看来，许多人说到中山桥的名气不大，是因为四川的泸定桥、河北的卢沟桥因沾了战事的光芒而名气远远的压倒了它。赵州桥因鬼斧神工的全石拱结构而以“天下第一桥”进了中学语文课本，几乎是国内无人不晓。而许许多多的桥皆因了地利、古迹而披上了中国名桥的外衣。我说中山桥的名气不小，绝不是它仅仅享有“天下黄河第一桥”的美誉，而是因了一种独具特色的桥梁文化的传承。百年前，中山桥以全钢结构承载起了兰州的交通运输使命，成了连接黄河南北的重要通道。中山桥的前身是黄河浮桥。南北两岸的人要过黄河，夏秋凭小船和羊皮筏子横渡，冬天河面结冰，只能在冰上行走。而今天，它以省级重点文物的状态迓迎着五胡四海的游客。

　　我想，中山桥是不会说话的，它更不会在乎别人对它大与小的争议。中山桥的风度是它不看重人世间的虚荣与俗气，历来都是一幅我行我素的样子。它的率性和洒脱，古朴与厚重似乎在时代的变迁中底气十足，魅力四射。这些，就足以坦然了。俗话说，底气来自成就。和先后修建于兰州境内，横跨黄河之上的银滩黄河大桥、黄河大桥、小西湖黄河桥、雁滩黄河大桥等桥相比，无论年龄还是特色，中山桥该是兰州桥群中的“龙头老大”。按理说，中山桥应该风光占尽才对，可它却更像一位谦谦君子，风光任由他人占去。自己低调行事，横卧长河，在车流涌动的城市中守护着一方水土。走过百年风雨的中山桥，见证着兰州的成长与崛起的同时向世人默默的叙说着苍凉的往事。

　　在兰州这个城市，黄河上的桥少说也有三五座。身居闹市，每天都要走过那么一两座桥。那有一座没有不显示自己的媚俗的呢？惟有中山桥，它坐怀不乱，与世人同乐。它高尚的品格和独特的个性，不知道该让这个城市的男人汗颜几分！

　　兰州是一座有山、有水的城市，当然这就不能没有了桥。在黄河流域这片狭长的地带上，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如果南边的五泉山，北边的白塔山之间没有这条河，而河上的这座桥的话，我想山的文脉和水的灵魂是不通的。这个夏天的清晨，当清脆的鸟鸣把我唤醒的时候，我骑单车漂流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阳光下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在黄河风情线上，舞剑的、打拳的、跳舞的、吼秦腔的怡然自乐。傍晚，黄河两岸绿树成阴，花香扑鼻。休闲的孩子捉蝴蝶蜻蜓，大人们品茗逐日。北望塔影河声，南有日落晚照，中山桥则沉静在一片静谧之中。一阵暖风吹过，在高楼绰约的城市中，我常想，不管山上有啥名胜古迹，惟有中山桥边风景独好！一座静态的桥与一条动感的河，却时时处处流淌着人间的烟火气息。

　　天凉好个秋，刚刚落过一天一夜雨的兰州是那么的温润如玉。我漫步在这个城市的西关十字，在《热冬果》雕塑前，我静静地想着这个情景，如国中山桥是百岁老人的话，这样生活化的老兰州何尝不与它亲切呢？面对满大街道奔忙的男女老少，仕农工商，我想这该是一尊精心创作的城市雕塑。和中山桥相比，老兰州的精神韵味就这么在建筑师和艺术家的手里哗啦一下落在了人们的生命中了。

　　中山桥就是中山桥，它每日嗅着从小餐馆里飘来的牛肉面香味，听着黄河里流水的欢歌，看着马路上车水马龙的人流，那能轻易让农家屋顶袅袅飘散的炊烟熏了眼睛，它是没有一点私心与杂念的。当夕阳落下，浩月东升的时候，也是这个城华灯初上，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此时的中山桥上人流如织，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笑语浪翻波涌。当夜色渐渐静下来的时候，意犹未尽的人们就回家了。只留下双双对对的青年男女，从中山桥上踏着一地白豁豁的月光，慢慢的朝前走去，只给天地间留下一个华美的转身！

　　在这个夜晚，幽居住城南，忽然之间“陇原遗胜迹，丝路多文明”两句话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而我生活中真真切切的兰州中山桥虽历经风雨沧桑，但今仍雄风可见。于是想到最近兰州日报《天天副刊》版面发表的一些文章，激情澎湃的写下的《兰州中山桥赋》。全文是这样的：

　　黄河以北，白塔巍然，浴日月之光辉。黄河以南，五泉涌动，聚天地之灵气。桥曰中山，酿百年之佳话；横卧大河，观四时之胜景。文脉传承千古，城池巍巍；豪气大震金城，陇原煌煌。风韵犹存，横跨南北通天堑；大河浩荡，水车飞转皮伐过。经济繁荣，空对人海和车流；城市建设，陡增一腔之豪情。岁在己丑，气象万千，蓝图新绘，慨当以慷。百年铁桥着盛装，金城文人著华章。江山如画，盛世太平庆解放；时代风流，陇上英才叙衷肠。

　　喜看金城之新貌，高楼摩天大道畅。满园百花齐放香，香车穿城来去忙。玉树临风对红装，琼阁层叠水一方。架飞桥于黄河之上，饮名泉于南山之巅。仕女来兮，鬓影留香。华灯灿兮，玉宇生光。轻风过兮，百荷吐芳。月魄升兮，零露微凉。何以漫步，月照清幽之廊；何以赏心，云开雕塑之作;何以消闲，歌飞游乐之场；何以买醉，酒满美食之坊。忽逍遥以陶醉，欲飘然而飞扬。真市民之乐土，实都市之仙乡。万国贾客来集，同谋发展；九州财源广进，共祝兴旺。中山桥百年，能不惊时代之变；恰民心所向，可鉴人间之沧桑。

　　有谁见过，一座桥与一条河，两座山与一个城的关系竟然会如此的亲密！ 聂中民，甘肃天水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记者。著有诗歌散文集《走进你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