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月光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28 编辑 <br /><br /> 午夜四点，睡着睡着突然醒了,可能时间太长,都快十六个小时了。一感冒就睡得特别沉，鼻子还堵着，嗓子咳哑了，浑身暖烘烘的，起来喝水，竟发现一片如水的月光铺泻在小客厅地面上，整个房间有一种朦胧的明朗，一种清晰的晦暗。窗檐压低了视线，看不见月亮。我打开门上了天台，瞬间如坠梦境，月儿玉盘一样悬在空中，柔和的光芒映射在每一寸土地上，似乎想将积蓄了一年的能量挥洒殆尽。
周围出奇的静谧，火车道悄然隐没在夹峙的高大砖墙下，屋后山下那片城堡似的民居已灯火俱灭，沉睡在穿楼过巷的夜风里。屋前的公路上偶尔有车子甲虫一般迅速掠过，也是摒声息气，铁道两侧的草丛里上演着虫儿交响乐，单调执拗的曲子更衬得夜色深沉，天街如水。
我站在偌大的空间下，带着宿睡的迷茫，去感受这千古不变的月圆之夜，有种不可置信的慌张。我有多久不曾置身于这种安静？日子越来越像灶上的炉火，炽热跳跃飘忽不定，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看似热闹却都是不祥之兆。从武汉回来，接踵而至聚会，觥筹交错的宴席，通宵达旦的牌桌，加上拖着病体的我。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睡过一次觉，是被无意掷下的棋子，腾挪跳跃，都是没有章法的无奈。几天下来，不知今夕何日，如隔经年。镜子里我的，脸青白，眼浮肿，带着病患的苦楚，神色凄迷。
今夜，却在这局促的天台上独享月圆之夜的芬芳，低垂的夜幕饱含月华的浸润，散发出幽暗的光芒，我怀着敬慕的心感受这福至性灵的夜晚，心境通透，前尘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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