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原创】过剩变奏曲

　　昨天上街前换上黑色广告衫的时候，我还有些不适应。但不适应又如何？谷雨节气的华南脾气，说变就变，晌午说摄氏卅度就卅度。此时，过剩的秋裤你褪不？怎会！知冷热的“胶己人”都是俊杰，谷雨的正日一个个都很适应地变成脱星。 　　头戴漏顶鸭舌帽，鼻夹无框蛤蟆镜，脚蹬网式休闲鞋，我出门扫码一辆共享单车去寄邮件。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蜀黍抓摩托，本轮主题据说是“抓无行驶证者”——也就是俗称抓“过期车”。自从不准上车牌之后，十三年摩托龄早已过期。 　　所以，那些被拦截的摩托车，除了非中心城区车牌的之外，都属无牌。看着那些“剩余”的摩托车被吊上停车场货车，我真为历届城市管家没能解决居民“最后一公里刚需”的问题，感慨不已；感慨得一旁的蜀黍问我在想什么，绿灯亮了。 　　我咧嘴笑道：没想什么，摩托车不准上牌，共享单车又不会骑，老市区马路的人这么少，看着好惨。蜀黍听了，也咧嘴，但没说什么。制服在身，不能像吃瓜一样心直口快，以免碗碎。不过，马路过剩的情景，在任何人眼里瘆人度都一样。 　　马路人少情景再瘆人，喷雾车照样得上街喷湿。因为，“水”过剩的谷雨，给咱家乡的“水”不算多。今早疯转的五个百分点退休金涨幅，具体到本地不知变成多少。所以被蜀黍扣摩托后准备买老人车者，才会当街吐槽涨幅似春雨贵如油。 　　我从慢吞吞耗着汽油的喷雾车旁边穿过，蹭了一阵人造湿度之后，继续踩行在空旷的马路上。其实，“春雨贵如油”一说今春也说不过去了。刚才耳机里说，五月份的原油期货出现负价格。这种吓人的过剩，其实是当年倾倒牛奶的石油版。 　　过剩成风，也催生出不少细分市场份额的狠人。看着单车小方筐里拟寄的邮件我感慨：都挥别春季了，这才第一次对外发画稿。往年此时，提前夏收的“金穗”都有了；今年倒好，还没春播。这种延迟，导致种子长出“擅精准打击”的芽。 　　我参加的很多书画聊天群里，都有“大学毕业生免费办美术培训班”的帖子。这是线下书画培训机构推销员的杰作——通过朋友入群，然后以免费做饵，试上课后再逐步谈下来的收费授课。书画培训资源的过剩，导致了线上精准地倒牛奶。 　　不但精准倒牛奶，还精准打击同类。过剩催生的APP“斗牛曲”，已演绎成同行之间“正宗”与否之争。比如那些说手机加导师微信就能养家糊口的APP，在吹嘘自己的同时还挺有版权意识——其他同行的类似营销手法，都是山寨版。 　　走进邮局，只有营业员和保安，都带口罩，不见全貌。特殊时期衍生的资源过剩，原因就是其未能精准配置。“摩托不准入户”和“大学毕业生免费培训”，只是市场需求和资源配置平衡中的探子。其层次低的原因，是未能俯瞰需求全貌。 　　就像刚寄出的《秋赋》（封面），李白举杯邀明月，是因为臆想月球有嫦娥、吴刚，还有兔子等动物。他若穿越到现代、知道月球并无桂树、宫殿和动物园，就肯定不会对着无消费者的影子求三人。过剩的问题以前笑话过，现在不应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