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脚子》
2020-09-24叙事散文孙光利
不知为什么,在我儿时,村子里的树上拔脚子格外多。那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树林地里都种满了枣树、榆树、杨树,每天去村小上学都要经过和奶奶家的树林地。夏天一到,枝叶茂密,风一吹,枝叶摇曳,一不小心,那拔脚子毛就会飘落在裸露着的手臂上,瞬间,就痒痒
不知为什么,在我儿时,村子里的树上拔脚子格外多。那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树林地里都种满了枣树、榆树、杨树,每天去村小上学都要经过和奶奶家的树林地。夏天一到,枝叶茂密,风一吹,枝叶摇曳,一不小心,那拔脚子毛就会飘落在裸露着的手臂上,瞬间,就痒痒的、疼疼的,很不好受。那时,在我们乡下被拔脚子拔着了之后,一般是将仙人掌的汁液涂在疼痒之处。但感觉还是不大管用,依旧疼痒,母亲或者是奶奶就安慰我说:“不哭不哭,一会就好了。”
那时候最常见的是生长在枣树上的拔脚子,在它蚕蛹般大小的嫩黄的身体上,布满了细又长的毛毛,只要我们稍微触到就会疼痒不堪。树林里枣花飘香,小蜜蜂嗡嗡地来回飞舞着,拔脚子就隐身在密密的枣叶之间,这种小东西一直在树上生活到秋风凉了树叶飘落的时候,而它的幼虫便又躲进一个圆圆的、乌亮的拔脚子罐里,等到第二年夏天才又钻出来开始新的生活。有时想想,大自然也真是神奇,它早已经给生活在世上的每一种生物都提供了它们的生存之道。
我那时最佩服的是姥姥的村子里一个叫老桂的女孩子,她与我有一般年龄,去姥姥村子里时也偶尔与她玩过。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她能够用树枝把一个拔脚子弄到她的手心而不被拔着,这也着实让一群孩子们惊讶与佩服。后来,她就诱惑我试了一次,结果是我被拔得在一边大哭,她在一边大笑。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渐渐明白了——拔脚子这种小东西是通过它的体毛与人的汗毛的接触来排出毒素,所以在我们的手心、脚心等一些没有汗毛的地方,它自然是无计可施了。这或许也是它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吧。
之于拔脚子,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姥姥家与哥哥比赛爬树时那次。那时,姥姥家的院子里生长着两棵榆树。正巧,采姨家的二女儿,风表姐也在,那时一个爱说爱笑,也爱耍些小聪明的女孩。就是在风表姐的丛恿下,我与哥哥便开始比赛爬树,由于是夏天,我们都是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个短裤。我是一路领先,爬的高高的,把哥哥落下了一大截。但是,爬着爬着,我突然感觉肚子皮上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并且开始疼起来。等我顺着树干溜下来后,我看见在我的肚子皮上粘着一个刚刚死了的拔脚子。于是,我就大哭起来......
前两年,一个同事约我与他一起去邻近县城的一个养鱼池钓鱼。养鱼池四周长满了枣树、柳树,树下杂草丛生。我与同事就坐在树荫下垂钓,说来也怪,尽管一上午的时间,就只钓了两条可怜巴巴的小鱼,可我的胳膊却着实被拔脚子拔着了,略略有一丝丝久违的痒痒的感觉,但比儿时被拔着时的感觉轻淡多了,我想,这或许是因为我经过了几十年的人世磨砺,于身、于心,都已经能够禁得起生活的小伤小疼了。
[ 本帖最后由 孙光利 于 2009-6-26 02: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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