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真诚

青涩的真诚
文/范方启
总是和头儿的关系处不好，我也因此常常遭遇调动。可不，一下从条件较好的城镇学校，发配到了极为闭塞的山区学校。学校里除掉老头就是未婚少女，我和他们没语言，见了面甚至连招呼也不用打。那段时间，我写作特勤奋，差不多每天都有豆腐块发表。那时的写是一种寄托，更是一种倾诉。 稿费在山里一个不大的代办所领取。因为行路不便，我通常是一周或两周去领一次。代办所的小姑娘看起来初中刚毕业，清纯得使人想起早春。当她从我的手中接过一沓稿费单时，她惊愕得不住地打量着我。我知道，在我之前，这小小的代办所是绝无先例的。每次去，小姑娘的脸上都重复着相同的表情，她似乎对我的稿费单非常感兴趣，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才肯将钱递给我。我不管，只要给钱就行。 有一天，她可能很激动，红着脸问我的住址。我说，汇款单上不是有吗。她点点头，冲我极不自然地笑笑。那时候，我感到这姑娘人小鬼大。 几个月过去了，小姑娘像一夜间熟透了。见了我，显得从容多了。那天，我领了钱准备走，她说：“等等！”而后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寄钱给你呀？”看来她是真的不清楚，我想一时肯定也讲不清楚，便笑笑，留与她慢慢自悟吧。 在深山之中一呆就是半年。过年了，我该回家了。我将积累了多日的汇单一并交给了她，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就是不给办。我感觉到她还有话要说，不过我却有点烦了，催着她快点给办。我想早早地回家。她也感到压是压不住了，便说：“要不，你看看我写给你的信？” “信？”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想我们间还没到用得上书信的地步。莫不是情书吧？想到以往这姑娘怪怪的样子，我的心跳加快了起来。若真如此，玩笑就大了。 “一定要看。”她也不知哪来的坚定，抓住我的手，将钱和一份揉得皱巴巴的信一下拍到了我的手中。
我的大脑里有一段时间一片空白。在一僻静处，我还是拆开了信—— 大哥哥： 我知道你是一个老师，也应该是一个好人。就算以往不是，从现在开始，也还来得及。请先看看信的背面，我都做了记录。 我当然要看背面了，那都是我每次去取稿费的时间和金额。她记这些干嘛？ 我总觉得骗人的事不能干。你每次骗的金额虽不多，但，累计起来就不是小数目了。看你像个好人，我不忍报警，我甚至不敢对别人说起这事。你改了吧！ 那一刻，我真的被打动了，是那份青涩的真诚感动了我。只是我不曾骗人，可是她这份心，真的是可以唤回那些迷途之人回来的，回来去堂堂正正地做人。
安徽省怀宁县平山镇范祠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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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范方启 于 2009-5-13 12:1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