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在月光下

　　　　　　　晒在月光下
　　　　　　　　　　　　　■洪水河畔
　　山川野云，苍远辽阔，江水奔腾，滚滚涛涛，远处的群山，近处的麦田，尽收眼底。万里丝路通西域，千年古城踞河西。匈奴人，大月氏都曾驻足在这里，但他们的消失不是永远的离弃，而是已深深融入这片土地，或融于汉民族，这已经成为千年前的事实和回忆，但这种遥远还使我激动不已。 　　史书中这些记忆虽然模糊，但当空明月在昭示着我，让我驻足于历史散落的章节，停留在那些久远的雄壮和沧桑厚重里。风化岩露出最后的表白，我什么也没说，夜以宽阔的黑暗覆盖现在，并将继续覆盖过去，月亮的溶光晒着岩石，晒着黑夜。 　　伫立远眺，由西至东，马路艰难扭曲，渐远渐长，透过一片翠绿，隐约出现几排整齐的砖瓦房，未经粉饰的墙太过于扎眼，粗暴地掩盖着虚空。群山苍翠，不管呐喊有无回应，敬畏在心中不动摇，嘶哑的水因月光而清脆，静静地河水变得激越起来，潺潺地流淌，将月亮浑圆清秀的倩影荡得褶皱。遥望西北，遥望家乡，面对家乡，我从来不会迷失方向。 　　故乡的概念在记忆中越来越深，而故乡的形象在记忆中渐渐淡然。砖瓦房毫无生气地表现着现代村庄的气质。今天，它的整个身体都晒在月光下，沐浴在清辉中，满心盛着暖暖的清凉。清冷的月光会使它更加空虚，更加孤寂，更加清醒，纵然月光溶入我孤独的心和这副受伤的灵魂。太多的世态炎凉，太多的蝇营狗苟，太多的鄙夷谄媚。也正是这种遗世独立的孤绝，使宁静似水的月光勾起了我的一帘幽梦。 　　清灵的河水赋予了这片土地厚重而辽远的含义。春天，农人在一年之际在于春的希望中耕种，那晨起夜归和周而复始的劳作，那田畴的肥沃和农事的繁忙，不言而喻。今夜，月光照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一双粗糙的手，握过镰刀、犁铧、锄头。那些铁器，在父亲的身体上留下无数的印记，细密的掌纹，掌握了父亲人生的宿命。 　　父亲的手，翻阅春天，整理夏天，收割秋天，珍藏冬天。一年四季，父亲的手从不停止的忙碌。而今，手指枯瘦，青筋暴露。泪水在我心底流淌成无声的河流，那些童年的记忆，如电影在心底回放。凝视父亲的手，瞬间愧疚的心里涌现感激。月光照在大地上，在风的伴奏下，房檐边上的一串串硕大的玉米棒子在左右起舞，一辫辫紫皮大蒜在沉睡。它们都在沉睡，在沉睡中追寻着幸福的路。 　　沧桑刻在脸上，成熟印在心里。在风与雨的交替里，在日与月的朗照中，我是一匹孤独而行的瘦马。在今夜月光的暴晒下，我渴望在人生的旅途上自己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晒在月光下，故乡更美丽；晒在月光下，故乡更渺茫……
[ 本帖最后由 洪水河畔 于 2009-5-12 15:0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