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密密慈母爱(修改稿)
2020-09-27叙事散文范廷伟
阳春三月,花信轻风。又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时节,几位居住在黄河以北的文朋诗友相约来到邹平,力邀我同游国家级森林公园鹤伴山,重温昔日畅游碧松青杉间的坦荡与惬意。于是,我拿出了那身负千层底,凝聚慈母情,针脚绵绵密密的纯棉布鞋。手中朴素、耐用的布鞋,
阳春三月,花信轻风。又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时节,几位居住在黄河以北的文朋诗友相约来到邹平,力邀我同游国家级森林公园鹤伴山,重温昔日畅游碧松青杉间的坦荡与惬意。于是,我拿出了那身负千层底,凝聚慈母情,针脚绵绵密密的纯棉布鞋。手中朴素、耐用的布鞋,瞬间便将我带回了美好的童年记忆里……
我出生在鲁北平原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家中世代为农,虽然家境不是很好,却和和睦睦。我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人口多,吃饭穿衣自然成了大问题。乡下人常说,吃饭穿衣量家当,而按照母亲的理解,则是有粉搓在脸上,吃得孬好无所谓,我们姐妹几个出门要穿得干净朴素些,不能让我们从小生长在自卑的阴影下。所以争强要胜的母亲,在我们的穿戴上是下了很多功夫的。在我的记忆当中,母亲总是织麻纺线到半夜三更,有时甚至熬到全村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夜深人静的时候,纺车牵扯着母亲内心深处柔柔的爱,我想,母亲的爱像散发着温馨的灯光,洒满了房间的角角落落,萦绕在麻线上,浸润在棉絮里。那时,我们岁数都还小,只懂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小学读书的时候,老师甚至能让同学们将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背得滚瓜烂熟,但我对诗的内容却理解得不透。
岁数稍大些,记得母亲多是在寒冷的冬夜里纺棉线,春末夏初的夜里,则在纺车上将从集市上买来粗麻纺成光滑的麻线,这些麻线是母亲特地为我们做布鞋而精心准备的。活泼好动的我穿鞋格外多,有时鞋底很结实,脚趾头却早早地从鞋里钻了出来,母亲经常笑着嗔骂我是“吃”鞋的茬。母亲几乎是天天纳鞋底,月月扩鞋帮,她跟邻居大娘婶子说,她生来就是做鞋的命,这也是人口多没有办法的事情。每年麦收以前,她和左邻右舍互相帮忙,拆下门板打袼褙,将一些旧衣服和废报纸刷上浆糊,一层层粘贴起来,在骄阳下晒干晒透,然后照着鞋样,用剪刀从袼褙上裁下来。这些裁好的袼褙,被母亲再层层粘好,重新晒干压实,镶上雪白的鞋沿条子,厚实绵软的鞋底雏形就做成了。在我结婚以前,母亲给我做的百余双单、棉布鞋,近二十年的时间了,有些还藏在衣柜中,挂在房间里,足见母爱心之切切,情之殷殷! 夏日的中午虽然非常炎热,但是光线好,是母亲纳鞋底的时间。门庭中,树荫下,山墙根是她纳鞋底的地方,让粗粗的麻线穿透厚厚的鞋底,再用手一次次使劲勒实,她的手经常被麻线勒得裂着血口,即使疼痛不已也不放下手中的鞋底。时隔这么多年,我仿佛又看到母亲在寒冷的冬夜里,凑着暗淡的灯光,眯着困倦已久的眼睛,亲手为我缝制布鞋的情景。母亲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正是布鞋鞋面上的黑布,为我遮挡生活之路上的风风雨雨;手上那厚厚的茧子,正是布鞋的千层底,为我分担所有的挫折与烦恼。母亲常告诉我说,布鞋虽单调、呆板,但它忠厚、耐用,穿上它心里踏实,走路稳当。母亲像满丛暖色在,未肯委严霜的秋菊,从不惧畏生活的层层重压,不仅是隐忍的、善良的,也是豁达、质朴的。她没有文化,却懂得足寒伤心,心穷损志的道理,所以一直鼓励我穿布鞋,教我摈弃自卑,让我走脚踏实地、朴实无华的人间正道。 母亲的爱,没有大江大河的汹涌澎湃,有的只是山涧小溪的静静流淌,总是那么娟秀清灵,遇山则环山而行,滋软它;遇水和水浑然一体,充盈它。我爱我的母亲,爱有着母亲一样品质的布鞋!因为它能滋润我的心田,让我始终感受到来自于母亲的温暖。 [ 本帖最后由 范廷伟 于 2009-4-5 10:38 编辑 ]
我出生在鲁北平原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家中世代为农,虽然家境不是很好,却和和睦睦。我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人口多,吃饭穿衣自然成了大问题。乡下人常说,吃饭穿衣量家当,而按照母亲的理解,则是有粉搓在脸上,吃得孬好无所谓,我们姐妹几个出门要穿得干净朴素些,不能让我们从小生长在自卑的阴影下。所以争强要胜的母亲,在我们的穿戴上是下了很多功夫的。在我的记忆当中,母亲总是织麻纺线到半夜三更,有时甚至熬到全村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夜深人静的时候,纺车牵扯着母亲内心深处柔柔的爱,我想,母亲的爱像散发着温馨的灯光,洒满了房间的角角落落,萦绕在麻线上,浸润在棉絮里。那时,我们岁数都还小,只懂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小学读书的时候,老师甚至能让同学们将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背得滚瓜烂熟,但我对诗的内容却理解得不透。
岁数稍大些,记得母亲多是在寒冷的冬夜里纺棉线,春末夏初的夜里,则在纺车上将从集市上买来粗麻纺成光滑的麻线,这些麻线是母亲特地为我们做布鞋而精心准备的。活泼好动的我穿鞋格外多,有时鞋底很结实,脚趾头却早早地从鞋里钻了出来,母亲经常笑着嗔骂我是“吃”鞋的茬。母亲几乎是天天纳鞋底,月月扩鞋帮,她跟邻居大娘婶子说,她生来就是做鞋的命,这也是人口多没有办法的事情。每年麦收以前,她和左邻右舍互相帮忙,拆下门板打袼褙,将一些旧衣服和废报纸刷上浆糊,一层层粘贴起来,在骄阳下晒干晒透,然后照着鞋样,用剪刀从袼褙上裁下来。这些裁好的袼褙,被母亲再层层粘好,重新晒干压实,镶上雪白的鞋沿条子,厚实绵软的鞋底雏形就做成了。在我结婚以前,母亲给我做的百余双单、棉布鞋,近二十年的时间了,有些还藏在衣柜中,挂在房间里,足见母爱心之切切,情之殷殷! 夏日的中午虽然非常炎热,但是光线好,是母亲纳鞋底的时间。门庭中,树荫下,山墙根是她纳鞋底的地方,让粗粗的麻线穿透厚厚的鞋底,再用手一次次使劲勒实,她的手经常被麻线勒得裂着血口,即使疼痛不已也不放下手中的鞋底。时隔这么多年,我仿佛又看到母亲在寒冷的冬夜里,凑着暗淡的灯光,眯着困倦已久的眼睛,亲手为我缝制布鞋的情景。母亲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正是布鞋鞋面上的黑布,为我遮挡生活之路上的风风雨雨;手上那厚厚的茧子,正是布鞋的千层底,为我分担所有的挫折与烦恼。母亲常告诉我说,布鞋虽单调、呆板,但它忠厚、耐用,穿上它心里踏实,走路稳当。母亲像满丛暖色在,未肯委严霜的秋菊,从不惧畏生活的层层重压,不仅是隐忍的、善良的,也是豁达、质朴的。她没有文化,却懂得足寒伤心,心穷损志的道理,所以一直鼓励我穿布鞋,教我摈弃自卑,让我走脚踏实地、朴实无华的人间正道。 母亲的爱,没有大江大河的汹涌澎湃,有的只是山涧小溪的静静流淌,总是那么娟秀清灵,遇山则环山而行,滋软它;遇水和水浑然一体,充盈它。我爱我的母亲,爱有着母亲一样品质的布鞋!因为它能滋润我的心田,让我始终感受到来自于母亲的温暖。 [ 本帖最后由 范廷伟 于 2009-4-5 10: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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