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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记忆的村庄

2020-09-27叙事散文焚心

穿过记忆的村庄/文珺我的记忆依然纯真—题记一个人成年之后无论你走的再远,在你的生命里停留最长的还是年少时的那些记忆。总是在某一个时候,记忆会追随着你来时的路缓缓的走回去,让你看清楚最初最真的自己。记忆中的村庄贫穷如影相随。当三月的桃花、杏
穿过记忆的村庄


/文珺
我的记忆依然纯真
—题记

一个人成年之后无论你走的再远,在你的生命里停留最长的还是年少时的那些记忆。总是在某一个时候,记忆会追随着你来时的路缓缓的走回去,让你看清楚最初最真的自己。

记忆中的村庄贫穷如影相随。当三月的桃花、杏花开满河堤、坝场的时候,放学后的我们的臂弯里就挎着一只用芨芨编下的小筐筐,那时在我们的心中哪道埂埂上长着最好、最嫩的野菜远比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重要的多。放学的铃声一响,我们提起脚下的小筐筐一溜眼的跑到早已盯好的那一道埂埂上,拿出碎花布书包里的小铲子,飞快的挖那些叫“黄花辣”、“苦苦菜”、“猪耳朵”、“麻英英”……的野菜。耳边似乎听到了清脆的鸟叫声、眼前也似乎掠过了那一派桃红柳绿的三月美景,但哪里又听得到,哪里又看得到呢?我们得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家里,因为家里的土炉子上熬了一下午的小米糊糊里就等着这些野菜来下锅呢。

于是,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我们用嘴吸溜着那一碗没有一点点油花花的小米糊糊,挟上一嘬苦涩的野菜,啃上一口黑糊糊的掺着麸皮的黑面馍馍,这就是一天之中最美味的一顿晚餐了。夜里常梦见自己的找不到厕所,不少孩子天亮就后就在炕上画下了一幅大型的中国地图,所以一大早就被大人打的哇哇乱叫着往学校里跑。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想看一场电影呀!总是用心从大人的言谈中收集着关于电影队最近要到那个庄子来放电影的信息。但我们那个庄子穷的很,邻村的一个庄子就经常放电影。到了放电影的那个晚上,我们早早的吃了饭等着天黑,缠着奶奶给炒一些炒麦子,趁热揣在衣服兜兜里,就开始往看电影的庄子上跑,或是几里地,或是十几里地总之天一黑我们就到了。好的位置早叫本庄子的人占完了,我们就顺着柳树爬到墙上,骑在墙头上看。电影多是战争片,好象多的是“八.一”电影厂的。由于去的迟、走的早,多的影片也就不知名字,就知道是在打枪战。回来奶奶问,我就说好人死了,坏人赢了,最后坏人又被打死了,中国解放了之类的话。有一次看了一部南斯拉夫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电影,回来奶奶问起,我说不上名字就说叫“瓦尔特钻热被窝”,让奶奶莫名其妙了好久。

只到八十年代中期, 我们家才有了村上的第一台十七英寸的黑白电视。记得那天晚上,村里的好多人都来看,电视摆在堂屋中间的八仙桌上,人们顺门一溜排下去,尽管父亲将电视声音开到了最大,后面的人们还是听不清。最可笑的是奶奶,人们走了以后,奶奶一晚上不敢睡觉,她说那个黑匣子里的人肯定会跑出来,她愣是瞪着眼睛盯了一个晚上。

而实际上这一切早已都已成为过去,我的奶奶她也在看到了彩色电视机之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细雨绵绵多情的四月的日子,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哪个我曾经挎过的小筐筐呢?哪个我背过的碎花小书包呢?哪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小铲铲呢?哪些土坏的房子呢……,眼前的一砖到顶的红瓦房子,自来水管里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客房里34英寸的液晶电视里欢快的歌声和院子里小侄女噫哩哇啦背英语的声音交混在一起,明明就是一曲现代化农村场景交响曲呀!

院里弟媳正拿着手机给弟弟打电话让他回来陪我们,而母亲手里抓着一只扑楞楞挣扎的大公鸡向厨房走去。午餐是一顿丰盛的乡村大餐,有清炒荷兰豆角、红烧娃娃菜和乡土风味的大盘鸡还有儿子最爱吃的手工行面拉条子。饭刚吃过母亲又端过了一盘红提葡萄让我们吃,我惊异地问母亲是哪里来的,母亲就是舅舅送来的,原来是舅舅他们家的特色蔬菜大棚里种的。

夜里我睡在母亲身边,在散发浓浓炕焦味的大炕上我沉沉的睡去。梦里的我又一次的挎着那个小筐筐奔走的田间地头的那一道道埂埂上,但我看到了三月的桃花灿烂的开着,河边的杨柳醉人的摇着,我还闻到了浓浓的小米糊糊的醇香……。醒来后的我泪流满面,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看着身边熟睡的和我当时一样年纪的小侄女,我知道她的童年是幸福的,在她的记忆里是永远也不会有贫穷的影子了。曾经的野菜也被当作绿色环保食品摆在了城里人的饭桌上,而坐在超屏液晶电视前返来复去换频道的他们,是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去十里之外的一个地方去看一场没有头尾的电影的艰辛或是快乐了。

物质文明的步伐追赶着人们不停的往前走,而精神文明的影子却不停的回望着曾经走过的路,寻找那些看似简单却又真实而单纯的快乐,而我的那个穿过记忆的村庄却是如此清晰、而又如此陌生的来到了我的面前。

[/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焚心 于 2009-4-22 21: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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