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生病的那两天

女儿生病的那两天
文/杜永生

　　女儿已经长大了，可是却一向未改吃零食的习惯。尽管我们每次的谆谆教诲她都喏喏连声表示在意，可是，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是看不见的，也可以想象得到她对零食是少不了的。不过，在课堂上还是非常遵守规定的，只是下课了，总忍不住需要与同学一道买点小零食。平时，孩子比较大方，所以，经常也从家里带些零食，言称带同学分享。她会隔三差五的要找我，悄声悄气的要上一点零花钱。每次我总是那么慷慨，有时也故意嗔怒，提醒她尽量少吃或不吃零食。她答应的非常爽快。不过，女儿几乎从来不跟她妈妈要零花钱，为什么？她怕。只要她妈眉头一琐，脸色一沉，她就很知趣，并急忙应和着，算了，不要了。但，这没有达到目的怎么能罢休呢？那就再找我了。她知道这个老爸是最心疼她，也很少会拒绝她的要求的。也有时候确实没有零钱，就很慷慨的递上一张“伟人头”，还不忘嘱咐一句，先用着，找钱还我。别说，这个时候，女儿还真不要了。小嘴一噘，一脸的不满：故意拿大钱黜人难看。其实，女儿的储蓄罐里有不少的零花钱呢，我经常的也往里填充着。她也时常抱着这个储蓄罐晃荡几下，兴许是有一种打开的冲动。可还是一直没有打开过。我想，这罐子里至少有好几百元了。

　　喜欢吃零食其实不是个好习惯，毕竟学校周遍的各种小吃都没有卫生安全的保障。女儿的身体自十岁以后从没生过什么病，就连感冒也很少发生过。可是就在这个月的十八日凌晨，因为食了冷饮而引发急性肠炎。在十七日的夜晚，她就感觉自己的腹部不舒服，我当时就说，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卫生的零食了。她矢口否认，还强词夺理说可能是上体育课受凉了，全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急性肠炎发生的可能。到了深夜十点多，疼痛开始加剧，不过，她始终忍耐着，只是哼哼唧唧，我当时正在写文章，也没考虑会出现多大的问题，不过，也偏执的认为，这是晚间饭量大的缘故呢。当晚，我做了她喜欢吃的麻辣豆腐，吃的确实很多，还一个劲地夸耀说，我爸做菜就是好吃呢。见她如此难受，我赶紧找了些消食片，还有一些治胃疼的药物。她很快吃了药，也有短暂的休息时。到了凌晨二点多，我刚关电脑准备休息，从她的房间里传来的不再是哼哼唧唧的声音，而是由缓变急的呻吟，继而就是饮泣吞声的样子。当时她的妈妈就责备女儿不该吃上这么多，是把胃子撑着了。我则赶紧下床，见女儿因疼痛而满脸大汗。催促着女儿赶紧起床上医院。女儿只是点头应允，却不想起床，还不忘叫我找点止痛片。此刻我也错误的判断，只要吃了止痛片会有所缓解，并想到这深更半夜的就是医院有值班的医生，也不会多么上心，能熬到天亮上班去检查治疗不是更好吗。可是，药吃了无济于事。随着疼痛的逐渐加剧，她自己也感觉支撑不住了。起床，连夜赶赴县医院急诊室。

　　到了医院已经是二点半左右了，女儿因腹痛腰都直不起来，我非常焦急。还好，住院部的值班医生在呵欠连天，睡眼朦胧中对女儿的身体做了简单的检查后，立即确诊为急性肠炎，并给她采取了输液治疗的方法。这么多年了，大人孩子的身体一直都非常健康，很少生病到医院挂什么急诊，输什么液水，所以，我交费、领药时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很快，大量的药剂领出来，然后又转到了医院的急诊室输液。医院急诊室的病房是由一大间和一小间组成的，里面的一小间只有四个床铺，已经被病人和陪护的家属占满，而外间偌大的房间里全部都是椅子。当时的气温非常低。医生给孩子先打了止痛针，然后很顺畅的输着液。这种椅子是可以躺倒的，但没有任何铺盖的被褥，输入体内的液水是冷的，坐下的椅子是冷的，孩子明显的有些发抖。我赶紧先把衣服脱下给她披上，又折回医生值班室，请求借用一床棉被。还好，当班的护士从抢救室里抱出一床棉被，尽管我知道是脏兮兮的，可是毕竟这个时候是最需要的了。赶紧把椅子放倒给孩子垫一半盖一半。这样，孩子也很快安静下来，能休息会了。

　　由于温度很低，我穿的也不多，感觉周身寒冷并止不住有些颤抖。可还是坚持着。说实在的，当时的我也是非常困惫，真想趁此小憩，可是不能啊，四瓶药液是要你时刻注意，随时换水。我缩紧着身体，团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开始利用手机写文章。就这么一直写着，因为当时走的比较急，想抽烟的时候，身上没烟，还真的来了烟瘾，骑车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子，祈望着能有什么商店开门呢，外面只有昏黄的路灯，所有商店的门都紧闭着，偶有小吃店已经开始生火。四瓶药液一直到清晨的七点才结束。

　　女儿坚持要上学，把她送到了学校。同时，我担心着，并提醒着女儿一旦腹痛赶紧给我电话。我也早早的到了单位。大约到了上午八点多，女儿的同学就发来短信息：叔叔，晶晶肚子疼的受不了，请你赶快过来。我就预感会这样，匆遽的赶到学校，给她的班主任去了电话。很快，班主任就领着孩子出来。从班主任口中，我才得知她前天下午吃了冷饮。当时感到非常生气的。狠狠地瞪视了她一眼。骑车将她送到县医院。随后，就是抽血化验，血象有些高，在医生的建议下考虑到当天已经输液了，只好开了点消炎药（罗红霉素）回家休息。

　　其实这个时候女儿的疼痛不亚于当夜，只有忍耐着。把她送回去休息。躺下的感觉好受些。这期间，女儿上吐下泻，我十分的心疼。考虑到单位事情比较多，没有过多的陪护着她，只是将一壶开水放在她的桌子上。中午，回来，女儿还在躺着，问身体情况，她说好些了，下午可以去上学。中午，她要求吃点稀饭。我做了。她只是吃那么一点点。其实她是没有胃口的，只是感觉肚子空空。下午一点，骑车送她到学校。并一再要求，实在受不了就打电话给我。下午，她就这么忍着疼痛坚持到最后一节课。回来，她自己也说，我是在坚持，就这么一直趴在课桌上，但确实没有听进去课程。我理解。

　　晚上吃的还是稀饭。但吃多少又呕吐出多少。孩子明显的消瘦着。我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她也是勉强写好了作业。早早的睡去。我就感觉孩子还是不对劲，也就没敢休息，就这么在论坛看文章也是观察着她的情况。果不其然。到了凌晨二点多，开始发烧，并伴有剧烈的疼痛。赶紧去医院。女儿因疼痛而直不起腰，我就背着她从六楼下到一楼。女儿把头紧贴在我的背上也不再哼唧了，明显地有了笑朗的声音：我爸的背真温暖。听到这些话，我更难受。总觉得在孩子小的时候，因为在部队服役，欠孩子的太多，每次探亲回来，她总是一个劲地缠磨着我，即使到很远的同学家吃饭，也必须带着她。转业回到地方的那年，她还是个上二年级的孩子，就是这样，每到周末，就缠着我要回老家，要去奶奶家。现在，她已经长大了，自己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也总得我来帮忙辅导。尽管，有许多地方我还不能解疑释惑，可是，她也是理解的，毕竟我丢下课本的年数太久了。学习之外的其他事情，除了喜欢吃零食我不过多的干涉以外，也都会与我沟通，并需要得到我的准许后才会去做。

　　又是凌晨二点多，又是急诊室。值班的也还是个年轻的医生，他草草的看了病历后，又为女儿做了简单的检查，还是别无它法，输液。我看了药液的配置，与前夜的不同，问了，也都是消炎止痛类的。这次输液的环境很好，因为病房内没有其他病人，孩子可以躺下来输液，我也可以躺下等候着。看着女儿安稳的睡着，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一大瓶、两小瓶的液水比前夜滴答的稍微快了些，不到七点就全部输完。期间，我有过短暂的眯盹时间，但很快就惊醒，怕药水挂完不知道。同样，为了打发时间，我还是利用手机写文章。这样的夜并不漫长。

　　液水输完了，女儿还是想去学校。在我的严肃的要求下，还是在家休息。我说了，女儿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沓了几节课能补回来。经过一个上午的休息，女儿的脸色明显红润起来，但，腹部的隐痛还存在着。中午，家里做了豇豆烧肉，这也是女儿喜欢的一道菜。可能这几天没有一点的油水进肚，显然，女儿看到这道菜，馋念顿生，而且有不可抑止的架势，非得要吃。总是被我阻止了。因为，她的肠炎并没好清，是不能沾这些油腻的。我答应她，只要身体一恢复，就烧豇豆吃。

　　中午，同样还是煮了点稀饭。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精神还是不振。下午在她的一再要求下，还是去了学校。但，我上班后，她就打来电话，说还是很不舒服。赶紧又到学校带她到医院做检查。这次算是真正的接触了外科的主任医师。他很热情，先安排做了血象检查，认为病情明显好转，但还得再输液强化下。他仔细翻阅了前两次深夜急诊的病历记载，显然，对上两次的诊断以及药方的配置不甚满意。一些不该用的药用了，一些该小剂量的药物却使用了大剂量。我听了头皮都发麻，也试探性的问，如果始终这么输液对身体一定有伤害了？他答，那肯定是有伤害的。不过，我这次开的药液不多，但一定是对症下药的。我感动。也感激。毕竟他是个老医生，而且，也是我所认识的。想想，过去的两个深夜的急诊，那两个年轻的医生，还都在睡眼惺忪中，还都在睡意恹恹的状态下，能清醒的对待患者吗？不可能。他们也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或根本不负责任的开着处方，出具所谓的诊断治疗意见。还有下午的血象检查，因为那个检验师看来是不熟悉电脑，恁是将女儿第一次的血样分析给弄混了，不得已，女儿被抽了两次血样。我心疼，更气愤。确实，在当时是想发作的，还是强忍下来，还是毕恭毕敬的给他递上苏烟，可是，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过。哎！要不是女儿生病，我真的非拿起针管抽他两次血才能解恨。

　　下午，只是那么一中瓶子药液输进女儿的体内后，她的气色明显改变，精神头也正常了。因为当时工作忙碌，女儿自己坐一辆马自达回家。现在女儿的身体已完全康复。我心情也踏实了，工作也安心了。这不前天一大早，女儿就吵嚷着要吃烧豇豆，说谗的不行。上班前，到菜市场买了10元的豇豆，中午烧了一大盘子都被她全部消灭。看她的馋样，还说要吃一个星期的豇豆呢。

　　因为这次生病的经历，女儿对我也有了更深的认识，也感慨万端。前天晚，她妈妈就很自责的说了，这次自己做的不好，没能关心得够。我说，只要我操心就行了。“我爸真好！到我爸老了，一定要很好的孝敬他。”这是女儿对她妈妈说的一句话。也是女儿的贴心话真心话，我相信今后我们老了她会做的更好。女儿是我生命的延续。我更希望女儿一直健康快乐的成长着！（全文4000个字，于09年3月23日夜）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9-3-29 08:3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