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如茶

好书如茶
文/汪红光
常人往往分不清几块钱一斤和几十、几百块钱一斤茶叶的优劣，认为都是苦的嘛，有什么不同？殊不知，好茶，苦之余，是香，是甜，饮之口舌留馨，余韵无穷；劣茶，苦之余，是涩，是腻，一腔苦水，不堪回味。
事实上，在没有饮用之前，谁又知道这同样搓得匀匀称称纤纤秀秀的茶叶，会有如此天壤之别的风味差异呢？
非但茶叶，书亦如此。
外表看去，同样油光可鉴，装帧精美，富丽堂皇，典雅诱人而且价格不菲，但有时凭感觉买回家，翻开一看，始知上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茶的价格却买到了老如柴火的“粗枝败叶”。
茶之好，在形，在色，在味。如果仔细认真辨识，还是能够凭感官判定；书之好，秀在内，秀在文字裹携的思想，秀在字里行间跳跃的智慧灵魂，可不是一眼可以看穿。至于它的封皮如何，价格如何，是否流行……这些基本上不能体现书的真正价值。
书的真正价值靠品。一品文字，二品义理，三品精神。
品书的过程是一个洗涤灵魂的过程。像泡茶一样，首先必须心平气和抛却浮在面上浮躁的灰垢，然后用热情把茶叶充分浸润。待到茶气腾腾面红耳热，细啜慢饮，边饮边思，方能满口茶香，领略其中意蕴。假如一目十行囫囵吞枣，那只能称为牛饮，如此不解风情，更谈不上识得书中趣味了。
有时一本好书放在书店里，书桌上，数十年少人问津。像小仲马，像卡夫卡，……他们活在的时候，像装在普通容器里的名贵茶叶，因容器的简陋显得普通、平凡，妙处自然鲜为人知。但等到他们离世了，容器被打破，露出茶叶的馨香，就成了一型之尊、一方之神。
不同的茶有不一样的风味，不同的书有不一般的风流。读冰心，清纯淡绿，鲜如清明嫩尖；读鲁迅，浓如云南普洱，酽烈过瘾；读梁实秋，老练淡定似陈年乌龙；读余秋雨，浑身是刺香如碧螺初春……
常饮茶，利于明目清心；常读书，宜于品味人生。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杯茶一本书，第一泡时，苦涩陌生，第二泡时，浓酽亲切，第三泡香醇可口，第四泡清雅宜人……总要等到百转千回历尽坎坷，总要等到举重若轻淡泊宁静，方能尝尽酸甜苦辣品出荣辱真假。
而这时，我们早已无求无欲，笑面人生。

书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