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里总有些刻骨铭心的意外》

《东生》 　　星期六上午，我与哥哥去七、八里外的姥姥家。时值倒春寒，风刮得也很猛。路上，遇见了今生用自行车带着他堂叔伯哥东生去看病，说是感冒了，去临村的卫生室看看。 　　星期天下起了雨，我没有回家，星期一早晨直接去了学校。在一节课后，金钟小声地对我说东生死了。我看了看他，感觉他是在开玩笑唬我，我明明星期六还看见他好好的，小小的感冒能病死人不成？真是超级玩笑！我说我昨天上午还看见东生了呢，金钟吓黄了脸，他说我活见鬼了，这家伙平时就胆子小。听着着他说的鬼话，看着他害怕的样子，我都笑得肚子疼了。
　
　　下午放学回家，走到村口就听到了哭声，果然是东生死了，就死于星期六看病回家后的晚上，听说是为了省下几角钱没有打实验针就直接打了青霉素。这回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那年东生才三十二、三岁，他的大女儿焕容只大我一岁。 《小娥》 　　小娥的死是有先兆的。 　　春天的时候，村庄里来了个算卦先生，大家都说算得很准。小娥的父亲也去算了一卦，算卦先生说他的女儿命中有火灾，他尴尬地笑，没有相信。那时在我们乡下晚上都点煤油灯，村子里三天两头的有来卖煤油的。事后有人说那次买的煤油不纯，天然气的成分太多了。那年秋后的一个晚上，我们几个小伙伴都在我家里的煤油灯下打扑克，当时听见从小娥家传来一阵哭喊声，紧接着就听见喊人救火的声音。由于是晚上，母亲去时嘱咐我们几个孩子不要乱跑。第二天早上小娥就死了。在她家的院子里有一床烧去了大半的棉被扔在
地上。屋子里挤满了大人，我没有看到烧死的小娥是什么样子。
　
　　许多年后我偶尔会想起这个与我同岁的小邻居。我常常想，要是他父亲信了那一卦或者没有那一场火灾，她也一定也与我一样，时间长了，就领着儿女回家来看看。 《小国》 　　这是一个许多人用着的名字，但我说的是连生的儿子小国。 　　那时连生还在十几里外的村里给人家做上门女婿。那年夏天回家，儿子小国就拿了一根竹竿去屋后的树林里套消息（蝉的小名）。在他奶奶屋后的树下有一口井，时常有妇女在那里洗衣服。小国拿着竹竿伸到树上，他看见够不到那只消息，就向后退了退，还是够不到，就又向后退了退，结果是一个倒栽葱就栽进了井里。在井边洗衣服的几个妇女就慌慌张张地喊起人来，等到捞上来时，小国已经咽气死了。 　　那年小国八岁，小我一岁，是连生他们兄弟三人守着的唯一的男孩子。 作者：孙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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