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边缘

木祥

　　我觉得旅游是从导游开始，然后从导游结束。特别是在国外，没有导游，就会感到两眼摸黑，心里不踏实。
　　清晨到了巴黎，在候机室外等导游。已经出关了，站在并没有特点的路边，心里也不急。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巴黎已经是阳光普照。只是，气候还有点凉，这让大家神情开始清爽。在这里，任何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随团出门在外，特别是到了国外，级别、职称什么的，好象都作用不大了。导游才是我们的领导。
　　导游如期到来了。是个小女子，一米六不到一点点的样子，在法国，算是矮个子。后来她说，她是浙江人。说实话，导游不漂亮。她手里的一块接客的纸牌，是纸箱板做的，上面写的迎接我们的“翔龙旅游”几个字也十分粗糙，没有文化特点。不过，这姑娘看上去很灵活，马上就招呼我们上车，说了车的号牌，345，很好记的。我的行李少，走得快。走到车前，看到车下一个高大的欧洲司机，已经打开了行李仓，对着我们笑。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英语，问他早上好。对于英语，我是一窍不通，怕人家听不懂出洋象，所以未开口就先尴尬起来。从此以后，经常走在后面，用英语问好的事，让人家去做。
　　这是一辆全封闭的空调大巴车，我坐得很靠前。我和张乃光先生同行，过去也认识，就坐一排位置。这个位置，与导游挨得很近。所以，我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座位。说实话吧，我对导游的防范意识有些重。在丽江，我的侄儿和侄媳妇都是导游，和他们在一起，说得最多的，不是对导游词的创改，就是怎么带旅客购物，怎么去领回扣。出国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这次出去，就等着你们的同行宰了。大家都好笑。现在，我坐在这个导游小姐的身边，就要成天看着她说话，等着她介绍我们购物，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所以，这个时候，想着这些事，我没有说话。旁边一个我熟悉的云南记者却突然来了灵感,跳下了车，要照一张像，要求照上蓝天，立交桥，还有那个打扫卫生的黑人。照完像，记者摇着傻瓜相机说，这张像一定很有创意。那个高大的黑人手里拿着扫帚和撮基，看着我们微笑，不停地清扫地上的烟头和纸屑。于是，又有人盲目地要下车照这个场景。
　　导游催大家上车，说今天的时间十分紧，要去好几个景点。汽车也开始发动，出发了。上了路，阳光照进了车内，红色的光线让我感觉到了一片喜气。汽车随着立交桥爬高，下落，可以看到机场里停放的飞机，起降的飞机。感觉很好。机场里唯一一架上海东方航空公司的飞机，引得整个车内的人一片嘘嘘声。导游小姐不知道我们在嘘嘘什么，开始她的正式导播。
　　导游小姐说，她姓邬，浙江人。浙江哪里，她说过，我给忘了。她说，我们可以叫她小邬，或者说邬导游，简称邬导。说完邬导自己先笑了起来。邬导，与误导容易混淆。一车人都笑了，我笑得十分开心。我觉得导游就是有误导的成份在里面，不过，我对邬导还是产生了一些好感。与此同时，邬导还介绍她有一个法国名叫“艾瓦”，我不习惯叫她的这个外国名，自始至终都习惯叫她邬导。
　　邬导引领着我们走上了到达巴黎市区的高速公路，还未上高速她就说，这时候，正是人们出行的时候，所以，交通会有些挤，可能会出现塞车现象。不过，真上了高速，车虽然多，但塞车的事还没有出现。只是车速不快，高速路上，汽车都跑不快，每小时只四五十码。路上布满了大小车辆，一辆接一辆，再好的车辆，也只能用等同的速度前进。再好的车辆，也没有做出要往前挤的姿势，交通秩序井井有条。
　　因为我们的车是封闭的，坐在车上，也听不到太大的声音，所以，可以静静的听邬导说话，可以静静地领略公路两边的风光。邬导一路走一路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我有时候听身边的邬导说话，而更多的时候是看公路两边的风景。路上的车，路边的树和花，路上走着的人，我都十分留心地观察，希望能看到让我心动的东西。
　　我也带着十分挑剔的眼光在看巴黎。我希望巴黎的路上没有一片垃圾，所到之处都是青山绿水，人们文明礼貌而且风度翩翩。
　　而事实上的巴黎，真实地出现在眼前。高速公路边上仍然有少量的烟盒、烟蒂、落叶、灰尘和沙子。摩托车虽然总是行驶在自己的车道上，但速度太快，声音太响，让人心惧。行人太少，戴着工作帽的，肩上背个挂包的，男人或女人，都在一声不响地走着路。路边有树，大多数都是栎木树，高的矮的都有。有一种结红色果实的绿化树，果实很小，但密集，都是人工栽上去的，有点缀环境的作用……路边也可以看到现代化的建筑，工厂，铁路。只不过，看不到工厂冒烟，整个巴黎，我只看到一个烟囱，烟雾在蓝天上淡淡地飘，是经过处理的烟雾。火车站和火车道也具有闲情逸致，走许多路，很难看到一辆火车经过。
　　以上这些，邬导都没有给我们讲，只能自己看。
　　邬导说，高速公路边上，有巴黎最大的体育场。说到这里，她向我们指了指左方一幢高大的建筑，说当年世界杯决赛就在为个体育馆里举行。现在，这个体育馆成了巴黎一个综合性场馆，这里经营着汽车、服装、日用百货，也开着酒巴、茶馆、图书馆……等等，邬导喜欢说“等等”这个词。我喜欢她说的等等这个词，我可以在等等这个词的内外想象许多无法解释的巴黎所包含着的意思。所以，在她说到巴黎体育馆，说到世界杯决赛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那个夜晚，我在午夜时分观看的那场足球。齐达内的秃顶，罗纳尔多的眼泪，法国总统希拉克颈上的花环，他与观众一起忘情的狂欢、口号……同时，我想到一场足球的胜利，很可能会在某一个时刻被人忘记，而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那场比赛前的时装表演，整个体育场上让人震撼的蓝色基调，神情高雅不俗的时装表演和法国女郎的眼神……这些，永远也抹不掉巴黎在我心中的热情和烂漫。
　　终于要进巴黎市区了。邬导的手一指，我们看到环城路内象宫殿一样的老城区。所有的房子都依地势的起伏而建，具有立体的效果。所有的房子都与石头有关，与雕塑有关，与历史有关，与传说有关，与教堂有关，与一个民族的意志有关。邬导的讲解也越来越具有特色，教堂，贞女，妓女，红磨坊……红磨坊。红磨坊的表演，据说在巴黎历史很久远，在世界最有名气，邬导说，每张门票是120欧元，折合人民币1000多。这是个自费节目，邬导希望我们都去，机会难得。邬导还说，到了欧洲，使用欧元的心态要象使用人民币一样，这样心理状态就会好一些。
　　坐在邬导的身边，听她这样说，还是有些犯嘀咕。觉得欧元和人民币，不折算一下还是不行。那我们一车人不都成了傻子？

　　题外话：思量再三，红磨坊的票还是定了。香水少买几瓶，钱就凑出来了。香水都买了便宜的，我想，只要贴了法国的标签，送人也是有情义在了。晚上，看了红磨坊回到宾馆，觉得十分累。想下来，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觉了。看两个小时的节目，出去了1000多块钱，心里也有些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想下来，到了法国，红磨坊还真值得看。一场晚会，我们看到的不光是巴黎歌舞、美女裸体、模特艺术和其他，到现在为止，脑海里出现的只是一个都市的激情，健康向上的色彩和线条… … 　　只不过提醒大家，在欧洲买东西真的不划算。


[ 本帖最后由 木祥 于 2009-3-1 22:1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