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断章（散文诗）

早春，断章


1、向暖


三月。塞外的风，很冷。


野草枯黄着。树，站在旷野，枝条僵硬。河床抱着洁白的冰，做着寒冷的梦。


山寒水瘦。


只有阳光越来越暖了。


脚下的泥土松软了，有了弹性。


春天的脚步踏在松软了的土地上，轻快、湿润。那一行行深深浅浅的印记里，会生出许多的暖来。枯黄的野草，抽出绿的尖芽；旷野里萧索的树，也柔了枝条；那些坚硬的冰，从冬的梦里，流淌出一串串春的音符。


燕子知道阳光的暖。


明媚的阳光透过长长的屋檐，射进来。燕子便开始吟咏春天的诗了。


2、念绿


一个寒冷的冬季，思念会拉得很长很长。


风很累了，呼啸了一个漫长的冬季，就是为了春天一抹明亮的绿；雪也倦了。整整一个冬季，拥抱着大山，覆盖着小草，就是为了它们醒来的时候，是充满勃勃生机的。


牛羊满怀希翼，把哞声送出很远很远。


穿过寒气很重的树林，越过残雪斑驳的高山，在一条很远很远的河边，把绿色，唤回来了。


绿，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蹦蹦跳跳来了。


一脚浅绿，一脚枯黄；一脚寒水，一脚残冰……


深深浅浅歪歪斜斜的脚步，在塞外的土地，行走着。


那些黑白分明的眸子，贮满了动人的绿。


3、花开


那些蛰伏了一个漫长冬季的树，禁受不住春风的挑逗，忍不住“噗嗤”一笑，一树的花，就千朵万朵绽放了。


迎春的黄，梨花的白，桃花的粉，丁香的紫，描画出春天的色彩。


春天的花朵，是十三的女儿，稚嫩、羞涩、婉约，却又闪耀着逼人的飒爽英气来。


蝴蝶来了。


从这棵树翩翩飞到那棵树，五月的春天，迷失在蝶恋花的意境里。


花朵也扇动起沾满香气的羽翼来。这个枝头到那个枝头，这个故事到那个故事。只不过是一场春雨、一缕春风的功夫，那一棵一棵的树，就花团锦簇，万紫千红了。


青蛙也开始唱诗了。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唱给花朵听。


鸟儿的鸣声也格外清雅起来，在枝头跳跃着。啄一嘴花红，啄一嘴丁香，给山峦与野草，讲述春风沉醉的往事。


一朵一朵的花，张开惊喜的，含蓄的，放肆的眼眸。或顾盼生姿，或流光溢彩，或灼灼华华。春天，是一朵一朵花撑开的。


春风十里，不如一朵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