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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老师孙绍权先生

2020-10-02抒情散文秦墨
怀念我的老师孙绍权先生
秦 墨在一次偶然的翻阅中发现了一本书关于天水市的地方文史图书叫《南郭寺艺文录》。这本书的前言竟然是孙绍权先生写的,着实来了兴趣。心想,不会有同名的吧。翻开这本书中一篇同样署名的文章《难忘的记忆》后面的作者简介:孙
怀念我的老师孙绍权先生 秦 墨

在一次偶然的翻阅中发现了一本书关于天水市的地方文史图书叫《南郭寺艺文录》。这本书的前言竟然是孙绍权先生写的,着实来了兴趣。心想,不会有同名的吧。

翻开这本书中一篇同样署名的文章《难忘的记忆》后面的作者简介:孙绍权,1931年12月生,江苏盐城市人,1960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现为天水师范高级讲师。是的,真的是我上师范三四年级时代文选课的孙老师写的。在这样一本收集了古代、当代、现代名家的文稿的集子写前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一盘名菜荟萃佳肴的“操刀”做点睛之笔是需要一个极具分量的好手的。事实证明,孙老师就是这样一位出色的好手。他不仅是文学顾问又是编委,而且还是集子里其中两篇文章的作者。毋庸质疑,他肯定为这本书的编辑工作付出了很大的劳动。按照内容介绍,这本书编辑始于1998年8月,截至2000年12月,出版于2001年。届时,我已经参加工作2年头有余。

这本书里选登了孙老师的《难忘的记忆》和《〈南山诗〉的作者是李白吗?》两篇文章。印象中的孙老师为人谦逊,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有如此美文。作为他的学生,实在感到有些惭愧。他在《难忘的记忆》这篇文章一开头就写道“我是他乡之人,寄身于天水近50春秋。”是的,孙老师是江苏盐城人。据说,孙老师的胞弟孙绍振先生是文坛名宿,而他自己却从没有提及过,更没有向别人炫耀过。

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才华出众而又风度翩翩的孙老师为什么远离秀美的江南故土而到广袤的西部他乡天水落下了户,安下了家,扎下了根。对于他来说,身在异地他乡勤勤恳恳育人五十余载,而生活究竟给了他怎样的酸甜苦辣,使在暮年的他还在感慨自己是一个他乡之人。这一切一切的纷纷扰扰都在时间利剑的割磨下一丝一丝地奔离我们而远去,留下的只是一些温情而美好的思念碎片。

那是在97年的下半年开学的第一周,一位身材高大、腰板直挺硬朗又戴着眼镜的老教师精神饱满的走进我们班教室,站在讲台上严肃地环视了一周,用食指指指自己又指指我们大家说:“从现在起由我给大家代文选课,我和齐天大圣同姓”。同学们都被这个幽默的开场白逗笑了,皆乐。哦,是孙老师。紧接着就是一个很随意的提问,结果大家都瞠目结舌,教室里一片寂静。孙老师吸吸鼻子,又认真地问:“教室里一股什么味儿?”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孙老师闻到了什么味儿。突然,孙老师大声说:“一股人肉味儿”。顿时,全班同学暴笑了起来,而孙老师也笑如憨豆,和蔼可亲。脸庞泛起了一丝丝健康的红晕。后来我们才知道孙老师是在师范学校工作退休之后又被聘请回来给我们班代课的。我们班的教室在教学楼的四楼,两年的时间里,孙老师总是一如既往的给我们上课。

对于我们这些艺术班的学生是最令上文化课老师头疼的。所以,给我们代文化课的老师几乎都是应付。而唯独孙老师的课,他上的认真我们听得也认真。一次下课路过讲台,我看见孙老师崭新的教本里写的密密麻麻,比我们学生都认真。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孙老师给我们朗读《大堰河———我的保姆》、《沁园春.雪》、《珍珠鸟》等名篇佳作诗文时或而慷慨激昂,或而捶胸顿足,或而气势磅礴,或而悠缓抒情时声情并茂的情形;还清楚地记得他在学校文艺晚会上迎来全体师生阵阵掌声的精彩点评,还记得......这样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良师怎能不赢得人们的尊敬呢?

孙老师的博学多才,幽默风趣总是钓着我们大家的胃口。有时真感到他像一位才华横溢放风筝的高手,把我们这些风筝放得是漫天飞舞,而高低的火候总是掌握在他的手里。一次在课余,孙老师和我们大家闲聊。看见大家都有些疲乏,他说:“我看你们班上没有几个像我这样高大的美男子嘛。”班上同学都答应着笑开了。他很深情地又接着说:“哎,我啊!有亏于我这个美男子啊”。他说的似乎满含感慨,而又极度认真。大家都疑惑不解,打趣地忙问为什么。哪知孙老师挺起胸脯,用手拍拍胸膛两手一摊,说:“我的婆娘不是美人啊”。霎时引得教室里的同学狂笑起来,美美地把大伙儿给乐了个底朝天。孙老师也眯着眼,憋着嘴自己开心的笑了起来,甚是有几分可爱。我们大家都知道孙老师的家里人为人善良、贤惠,而且他们感情甚笃,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有时,大家都觉得和这个自己祖父辈的老教师超越了师生的情感。他问什么大家直言不讳的回答;我们给他帮个小忙他也很乐意。听说他的儿子在外地工作,我们大家还给他抢着提水,每次他总是要感谢一番。对于一个博学可敬的老人,我们是真诚的,他更是。

在我们快毕业的一个晚自习课上,我爬在桌子上画工笔花鸟画,红艳而无火气的背景使得画面很是响亮。我画得正得意呢,冷不丁孙老师已经站在我的面前,已经看了好一会儿。我抬头笑了笑,他蛮认真地说:“从画面可以看出一个热血画家的激情。”当时大家都围过来看,把我弄了个满脸通红。孙老师接着说:“我说的是真的。和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把我们正在上的课文《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一课构思几个画面画出来,做个挂图,咋样?”我一听,天啦,我那有那能耐啊,连忙一阵推辞并推荐其他人。可谁知孙老师还一根筋,说就认定是我了。后来,孙老师意外受伤,在我们去看望他时,他还一个劲地叮嘱我挂图的事。后来由于我和其他两个同学准备书画联展的事,没有完成孙老师交给我的任务,很是惭愧。我们的画展布置在教学楼的最上面一层,五楼的大教室里。孙老师在班上同学的搀扶下拖着受伤的腿,气喘吁吁的来到展室,我们大家很是感动。上五层楼来专门看学生的书画作品,对于一个有腿伤的老人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他来了,事先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一定要来的。他很认真地看了每一幅字画。看完之后,孙老师对我们三个人很扎实的鼓励了一番,提出了他的看法,给予我们厚望。斯情,渗我肌理;斯言,沁我肺腑。现在,仍然是言言在耳,历历在目。

我们毕业后听说孙老师做了手术,我和几个同学相约去看望了一次。他慈祥依旧,笑声依旧,幸福依旧。只是脸上的老年斑增加了许多,身体虚弱了许多。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疲于奔波,再也没有和孙老师见过面。 如今,我还没有来得及祝福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鹤发童颜,昔日精神矍铄、潇洒而颇具风度的孙老师已经驾鹤西去。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客居五十余春秋的天水。不知他在快要离去的日子里是否没有再说那句“我是他乡之人”。也许,他还是带着自己人生莫大的遗憾和未了的夙愿,离开了这个曾经给予他坎坷人生的世界,而留给我们这些芸芸学子的是永远无尽的怀念。 [ 本帖最后由 秦墨 于 2009-2-20 12: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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