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会开
2020-10-03抒情散文若荷
春天花会开
若荷当所有的家务都收拾完毕,看看屋里屋外确无他事,这才坐在窗前的阳光下,顺手拿起一本书,眼睛却游移不定。心神静不下来,难得进入读书佳境。没有心情的时候,纵使手里有本好书,也不能一页一页地翻读。索性回到房间,把花也搬了出来,让它们
若荷当所有的家务都收拾完毕,看看屋里屋外确无他事,这才坐在窗前的阳光下,顺手拿起一本书,眼睛却游移不定。心神静不下来,难得进入读书佳境。没有心情的时候,纵使手里有本好书,也不能一页一页地翻读。索性回到房间,把花也搬了出来,让它们
春天花会开
若荷
当所有的家务都收拾完毕,看看屋里屋外确无他事,这才坐在窗前的阳光下,顺手拿起一本书,眼睛却游移不定。心神静不下来,难得进入读书佳境。没有心情的时候,纵使手里有本好书,也不能一页一页地翻读。索性回到房间,把花也搬了出来,让它们排成一排,站在我的面前,一同享受阳光的照拂。花比人类,更是需要阳光雨露。不记得从哪里看过这样的句子: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成为阳光,我祈祷于这个世界。在花的世界,或许阳光比人类想象的更美。多年前读过一个童话故事,还记得这样一句对白:“每朵花骨朵都绽开得同样美丽。它们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用吻给予它们生命!”说这话的是阳光,万物的母亲。神话中的人等,没有疾怨,没有仇恨,只有善良和宽怀的心。
和那些花儿一样,我也在每天找寻着太阳。寒冬过去了,我早已渴盼着的这个日子终于又一次来临,虽然季节的转换还不是那么明显,万物还没有复苏,河面还有着一层晶莹的薄冻。但是毕竟离春天不远了,我从暖暖的阳光里,闻到了春暖花开的气息。那是旧年的记忆,先于花儿绿于心野,绿于春风拂动的眼睛里了。其实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冬天,就像习惯了生命从春天开始,逐渐走向冬天,变得萧条而苍老。你看,天开始暖了起来,想想,前天还是那么寒冷的天气,而今天就已经阳光明媚,这种变化中的突兀,使我对时间和季节的认识变得模糊不清,就视野来说,虽然彩色上依然是在冬天,但细节上已经有了不少春天的影子。
人活在世,免不了来几场没完没了的烦忧,就像那个春天,一夜的风雨,我从很少去医院,到整天为疾病操劳,熟悉了医院的每一个窗口。入夏,他开始身体状况不好,又好喝酒,哪怕不醉,也会小病一场。最让我担心的,是在去年八月份去临的一天,竟然复发病在那里,不得已去医院检查,医生严肃地告诉我要给他打点滴,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才刚够交齐高昂的看诊费。幸好姐姐家的女儿及女婿在,帮我填补了药费。点滴还没有打完,外面就变天了,一时间狂风骤雨,整整下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我打卡里取出钱还给女婿,又取了十几种药,看他自己走出医院,才把心安放在肚里。但从那一刻起,我心里又增添了一份担忧。 从大年初一至现在,我一直足不出户。初冬时公公去世,才不过三个月时间,按照当地的风俗,儿女不能在大年里出门拜年。其实,古时守孝三年才得以结束,到我们这代早已是破了多少层的戒了。不出门自有不出的好处,我在家里洗洗涮涮,来人了也好打打点点。还要伺候老人,今天把他母亲接过来住一晚,明天把我母亲接过来住一宿。往年大年初一必去的同事家里,今年全部是手机信息拜年;往年走动的几户朋友那里,今年也默默地,把自己掩藏进无声的信息。那些往来的朋友,若是知道我的处境,必会原谅这一切,或者权当我躲藏起来,让她们也想我一回,找我一回,念我一回,或许更有意思吧。一边做着家务,一边心里这样想。
若不是公公突然离世,若不是这样把自己封闭在家里,我想早已忘记了生命中还曾有过那样的思考,它让我记起许多年前的一个人,一句话。那时候,我才不过二十多岁,刚结婚,孩子刚满半岁。我记得她的发也还没有经霜,鬓发油黑,额头光洁,唇角润红。她站在园门的路边,面对西下的夕阳突然就说了那样一句话:“人过四十天过午”。她那年,也不过才三十九岁,好像还不到四十的样子。因她的女儿还小,她的丈夫经常一个人骑了自行车接她上下班,那个看去身强力壮的男人,把自行车蹬得风快。须知,她比他还大半岁。 我听她说那句话时,正值青春年华,还不到感叹人到中年的时候,听完并没有什么非常感受。只不过,她也还不到中年啊,“人到四十天到午”这句话,因此让我吃惊了一下,便有了后来的记忆深刻。后来曾经问她,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么?什么“人过四十天过午”的?她怔怔地想了一想,摇头说不记得了。人的一生中,说过的人生哲理,种种典故,不计其数,怎么会记得在哪个场合说过哪样的话呢?说过了的话,受益过了的人,都随时光远走,物是人非,往日的一句应景话,谁还会记忆在心?
梳妆时看见镜中的自己,心里突然就冒出这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竟浑然不知。想起去年的秋天,好不容易,我抽了个空去看她。她姓公,是我曾经的同事。那时候,我们都在一个不错的单位上班,她当保育员,我当教师,我们分工不同,却又做着相同的事情。我每天教孩子弹琴、唱歌、舞蹈;她每天跟在孩子们的东西,收拾书包,打扫地面。她会把教室布置的井井有条,然后告诉我教具都放到了什么地方。因为路远,中午一般我们不会回家,一起吃饭,吃她自己做的一种发面糕点。她讲跟丈夫在新疆随军时的当地风情见闻,讲用晒干了的牛粪烤制出来的食物,当地人叫做“馕”的食物,吃起来很硬也很香。她很腼腆,却会在你不易觉察时轻声哼唱一种歌,那是不知多少年前,老得让人实在想不出歌名来那首。
她不追求时髦,不时尚,连唱歌都不唱大家熟悉的现代歌,而是唱那种几十年前的老歌。那些歌于今有多少人记得,恐怕是不大有了。她曾经是我的长辈一样的同事,那年她来,上衣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便装,浅灰色的裤子,而她的正在上初中的儿子,依然是一身的黄军装,领章帽徽自是取下,尽管这样,也是非常的神气。一恍,不过是几年的功夫,她的丈夫开始生病,不久辞世。她经不起打击,从此经霜般地委靡下去。从“人过四十天过午”这句即景的感慨,到此去日暮西斜,真的只剩一抹淡淡的灰,将生命彻底走向如岚黄昏。 而今天,蓦地叹念出“人过四十天过午”,这无情的生命规律,一时间令我迷惘起来。时光倥忽,似是转瞬,它不给人任何一种消磨的方式,沮丧到无法挽回。遥想当年她那无意的慨叹,以及当初我无知的打趣,不过二十几年,竟然恍如隔世。我推开书房,把整个人晾在阳光下坐着,想一想,还有什么事情再让我继续下去?这些感情如阵阵春风,吹拂在我动荡不定的心上。看着青春慢慢的离我远去,我开始让自己跟着光阴奔跑。生命太短暂了,即便不能使人生辉煌起来,也可使生命的色彩稍微鲜亮。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心无旁骛,静静地坐在温暖的阳光里了。我把手下的键盘调成上扬的姿势,以便于我顺手敲打文字。其实这不过是一种习惯,眼下,我根本没有足够供我敲打出文字的时间,千字都不能够。面对电脑,我有一些陌生的感觉。那么,就抬起头看看阳光吧。那刺眼的阳光,仿佛知晓我的心事,此刻把光芒更磨利了几分,那么怜悯地敞开她的胸怀,金光万束地护佑在我的身旁。不一会儿,我的面颊开始暖热了起来,阳光让我有一种幸福的眩晕。一股幸福的暖流,从心底涌动出来。这种感觉真好,起码给我一种舒适和安慰。
年的最后一天,我收到《2008中国精短美文精选》一书,是我12月下旬从网上邮购,寄达时已经到了岁尾年终。其实那本书早就寄来,只是没有时间打开邮筒,就那么一直在心里挂着,却无法在第一时间拿出来拜读。时间对我来说,如逝水一般的迅疾,我们用人力无法阻挡,让人难免有些悲哀。但是不管人生有多少无奈,都不要对希望有所放弃。尽管生命不似春,星转斗移,轮回四季,去过春又回,然而春来时,只要人在,山河在,花还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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