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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祈 雨

2020-10-03抒情散文杜永生

祈 雨
文/杜永生这个春节对于乡下农人来说,并不十分的快乐。纵然,春节喜庆的气氛始终在浓郁的铺展着,可是,连续数日的无雨天,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干旱,这样的恶劣天气,让他们寝不成寐、食不甘味。虽然,在一月六日有过一场雪,可是,到了次日的傍晚就

文/杜永生

  这个春节对于乡下农人来说,并不十分的快乐。纵然,春节喜庆的气氛始终在浓郁的铺展着,可是,连续数日的无雨天,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干旱,这样的恶劣天气,让他们寝不成寐、食不甘味。虽然,在一月六日有过一场雪,可是,到了次日的傍晚就几乎消融殆尽,可以说,只是湿洳了尘埃,潮润了树干,连地皮都没有湿润。那些农作物只是吸湿了一点可怜的水分。土壤还是那么地干燥,农作物还是那么地蔫头耷脑,农人们在短暂的惊喜之后,还是心情凝重。

  他们一天天的祈望着能有一场透彻的大雨或一场皑皑的大雪。这种祈望是艰苦的,也是艰难的。毕竟,这样的天气谁能准确地估猜得到真正的雨雪来临呢?天气预报,你相信吗?不是说大年三十就有一场比较大的雨水降临吗?可是,那日的天空只是阴沉沉的样子,连雨丝都不曾降临呢!不管怎么样,先过年再说。好在这浓烈的喜庆气氛暂时冲淡着他们心中的忧郁,他们依旧热情的忙碌着。

  到了大年初四的傍晚,终于下了场绵密的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雨水。他们那种激奋的心情,再次胜过节日。殊不知,在这个夜晚,他们中的许多人会时不时地走出门外,张望着,脸上是抑止不住的喜兴。二叔是睡不着觉的。他手里拎着一个蓄电池手电筒,不时地走出门外,我知道,他这是到自家的最近的一块油菜地上看看。每次回来,看见他湿漉漉的头发,看见他喜滋滋的表情,我就十分感慨着。当时,我们就在他家的厨房里打着麻将,尽管他也会过来看,但却是没有多少的心情。他的心情是在门外,在自家的农田里,在牵念着这些农作物的生长。他家里去秋栽种了有7亩多的油菜,一个冬天长势特别的旺盛,棵棵犹如菜园子里的青菜一般喜人呢,可是,多日的无水补充和滋润,此刻,已经不得不使人揪心。

  这个夜晚,雨是一直下着。就是没有吧嗒吧嗒的声浪,也会有多少农人的心思被雨水打湿着啊。我也相信,在这样的夜晚,他们就无法入眠。二叔说了,这么多天没有雨水,整个油菜或小麦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了,没有这场及时雨,那么,农作物减收就成定局。他们需要沛雨甘霖,需要透彻充沛,虽然,这场雨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丰沛,但,确实也缓解了农作物的所需。

  初五一大早,田野上多了农人。他们都扛着一把铁锹,要么在自家的田块里疏通沟垄;要么两人站在一处,倾心交流;有的则蹲在油菜地上,轻轻地抚摩着恹恹的菜叶,眼神凝重,心情沉重;还有刚到这里,手机就响了起来,明显地,是家人告知来了亲戚催促回家的电话,他回应着“马上就回去”的声音很响亮!

  其实,我的心情虽然没有他们这般急迫急切,可是,母亲在家里还种植有两亩多的油菜,在腊月二十九的上午,她就不时地念叨着,天要下雨了,再不下雨,那两亩多的油菜真的要干死夭亡了。当时,我已经回家了。同样,是需要及时地到田野上走走的。当时的景象非常糟糕。空旷无垠的良田,却像空落凋敝的洪荒。所有的农作物都是焦黄着的,油菜的长势与我不久前见到的葱茏的景致明显两样,现在几乎就是在萎蔫着萎缩着,所有的叶片都是白乎乎或黄啦啦的,只有内蕊处还有些许青葱。那些小麦不在是蓊郁勃勃,而是稀稀黄黄。

  所有的水塘也几乎都是干涸着的。这个时候,那些塘底卧倒开来的杂草的尸骸横七竖八,偶尔一两只水鸟从丛集着的尸骸里呼啦窜出,扑棱着翅膀似乎无力翱翔。它们是想着能在这里再次寻觅到一点食物的吧,可是,它们一定非常失望。我忍不住走了下去,尽管塘已经干涸,可是因为有了这些杂草的铺垫却显得十分柔软,杂草断裂的稀碎的声音显得异常清脆。这些杂草十分丰富,有野茭白,有蒲草,有水草,而那些躺卧的厚厚实实的就是“野花生”,甭看这个时候它们的身体几乎像是耗尽了气息,甚至是一点就燃,可是,只要有雨水,只要到了开春,这些猥琐的旺盛的生命力让人刮目,让人厌恶不已。由于这些年水塘没有清淤,任由杂草的生长,显然,水塘已经失去了蓄水的功能,只要数日没有雨水的充储,它们很快就会干涸见底的。不远处,清亮亮的一条河流映入眼帘,这是十年前人工挖掘的第三条河流,其余两条不是被严重污染了就是失去了蓄水灌溉的功能,而,当你走进这条河流,发现远观的是清亮亮的,近瞅却是蓝盈盈的。蓝的水让人联想是不是被漂染过的。这样的水质看似像正常,可是那不时扑入嗅觉的却是股股的怪味,甚至就是臭味。它的上方就是前年新开的一家化工厂,怪不得,乡亲们已经开始停止引用这里的水呢。

  在田埂上到处可见一团团,一片片,或一大片的黑糊糊的景象,那是野草被点燃后留给原野的“杰作”。还有一些稀疏的柔软的野草明显地在苦苦挣扎着,它们是不是也渴望被燃烧着呢?其实这个时候,哪怕有一粒火星,都能使它们在微笑中睡去。因为,这些灰焦里有着“春风吹又生”的情怀在低低吟唱,在深深祈望。

  已经立春了。明显地气温开始在回升,而天气也自正月初四的雨后又连续十日就这么阴霾着,也不时地有蒙蒙的意象,也有打湿脸颊的优柔,我的心情也是一样,在祈望,祈望着一场有声势的春雨的降临。

  终于,在2月8日夜(正月十四),一场声势浩大的春雨姗姗而至。焦渴中的庄稼,可以尽情地喝足了水分;焦灼着的农人,可以放心的安眠。这夜的雨量足于使当地的旱情得到充分的缓解,同时,从与二叔通话的语气中,可以强烈地感受到那份欣喜,那种舒心的笑意。尽管在9日的上午雨量由急促转为霏霏、细密,可我已经听得到、感知得到这些农作物在簌簌沙沙的雨声中欢快的拔着节,柳枝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悄然吐出嫩芽,野草在如丝如绒的雨点抚摸下兴冲冲地骚动着春情,泥土在哔哔剥剥的雨丝敲打下心倾地绽放朵朵晶莹的鲜花。这场春雨啊,你已经彻底地湛润着农作物,也润泽了农人们的心。(全文2246个字,于09年2月9日夜)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9-2-13 02: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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