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个年
2020-10-04叙事散文风向北
各地的年俗是不是大同小异我不得而知,但仅一水之隔却有两个“年”的日子,我还是在第一次到夫家过年知晓的。结婚的第一年,理所当然地在夫家过年。那一次我们是腊月二十九回家的,到了年三十,他们一家有条不紊地过着平时的日子,似乎与年无关似的高高挂起,
各地的年俗是不是大同小异我不得而知,但仅一水之隔却有两个“年”的日子,我还是在第一次到夫家过年知晓的。
结婚的第一年,理所当然地在夫家过年。那一次我们是腊月二十九回家的,到了年三十,他们一家有条不紊地过着平时的日子,似乎与年无关似的高高挂起,公公在早上九点钟照常到茶馆喝茶,十一点钟回来之后去放牛,婆婆依旧勾着头做着她的针线活。到了傍晚五点钟,门联没有贴上,厨房还是冰锅冷灶,我还是头一回领教。
其时,我一直在十五瓦的小灯泡里翻着小说。到了六点钟,听到远处的鞭炮声依次响起来,不说过年,就是平时肚子也在唱大戏了。终于按奈不住地小声问夫:“你们家不过年吗?”
“我们这儿二十八就完年了。”他说的完年就是过年的意思。以前一直以为,他说的完年仅仅只是祭祖而已,见狐疑地我盯着他的脸看着,他再次强调他们这儿的确是过过年了,不由你不信。
原来,在腊月二十七晚上,婆婆就准备了几个菜,以及到宗祠去放的鞭炮和祭祖的碗碟。到了次日凌晨,婆婆已在厨房里忙着烧炒,公公准时站在楼下大声将儿子们叫醒,到祠堂去拜年,越早越好。夫走的时候叫我等会儿也要起来吃饭。本来正好睡的时候,听到“吃饭”两字,醒了。拿来手机一看,才十二点多吃什么饭啊?夜宵?嘿嘿,这里人搞什么名堂啊?我且睡会儿吧。
其实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哪里还睡得着。没一会儿听到他们家三个男丁回家的脚步声,猫在被窝里假寐。却听到公公在堂屋叫我起来吃饭的声音。于是,小声地问来掀我被窝的夫,我能否不吃这个饭?他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不行。然后,补了几个字:孬子,我们家今天过年呢。我躬在被窝里笑得绻了起来,哪有这么过年的?
等于吃了个夜宵,又上床睡觉去了。然后,一直等着过大年。可等到的年三十就是上述我讲的那种情况。晚上,八点钟吃晚饭的时候,我想家,想得拿着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终于忍不住躲到房间去擦眼泪。然后,又坐到桌上去继续拨着那几粒米,稍倾为了掩饰心情,也夹点菜嚼嚼,生怕漏出一丝丝想家的破绽。因为,在我心里这时刻毕竟也是叫吃年夜饭,即是过年,就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过。
那是第一次到他们家过年,后来有了经验,回家之前准备好对联,和年三十晚饭的菜以及烟花炮竹。现在又有了一个外县的妯娌,我们俩老家的年俗一模一样,所以,自她进门以后,我们让夫家过了两个年。就连以前一直对春联无所谓的公公也站在门口,对正贴着春联的儿子一会儿说,高了,一会儿说,低了,然后说,照了照了。我们看着他拿着烟筒指挥的样子取笑他说,伯伯,您老亲自指挥啊,省得麻烦,明年不贴了啊?他马上背着手,呵呵一声,我管你们贴不贴。我们全都笑了起来。
谁说入乡就得随俗,我们不是让夫家过了两个热热闹闹的大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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