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贵

毛金贵
文/杜永生 　　乡下的一位陈姓朋友家里杀年猪，邀请我们去“打猪胖子”，也就是吃头刀肉。

　　中午，一桌子9个人。几乎都是认识的，而其中只有一位，我是陌生的。当然，见面时握手问好，寒暄了几句，并没问其姓名或从事什么工作。不过单从表象看，他是个乡下人，因为，那双手握将起来非常有力，厚实。他四十多岁，戴着一顶黑色的皮帽子，宽阔的额头，眯缝着一双眼睛，肉实实而又黑黝黝的脸膛，衬托出肥厚鼓凸又显得下坠开来的眼袋，上身穿一件时新的羽绒服，下身着一皮裤，他是骑摩托车赶过来的。 　　很快，大家落座，上酒。按照固有的程序，家主子是要对落座人员进行介绍的，然后才能正式开喝。显然，家主子的介绍是从我们熟悉的7个人开始的，从左手起按座位的顺序进行着，什么杜主任、张科长、李校长、嵇老板的，反正大家的姓字后面都有个响当当的职务。其实这样介绍就是给一个人听，就是我们都陌生的朋友。当介绍开始时，这位朋友就一直站着，聆听着，盈满着笑意，与大家一一握手，始终是一句话：幸会！ 　　轮到家主子介绍他的时候，明显地，他收敛住笑容，肃立着，左手搭叠在右手，一幅谦恭的表情。 　　“这是我的朋友，毛金贵，在上海打工多年，积攒了一些资金，现在回来了在XX镇上开了家大型超市。大家就叫他毛老板吧。”说完，大家的目光齐刷刷、似乎又在是异口同声： 　　“哦！毛金贵、毛老板，你这名字真好！” 　　此刻，这个毛金贵、毛老板眄视又像是怒视了一下家主子，欲言又止，但还是和谦地一笑： 　　“过奖了。欢迎大家到XX镇喝酒。” 　　“毛老板在镇上很有名气，你只要去了，在街上随便问谁，只要提到‘毛金贵’这仨字，大人小孩没有不知道的”。家主子嫌没说够，又补充了一句。完了诡秘地一笑并朗声着：喝酒！ 　　因为是在他家的厨房里喝酒，很快气氛上来了，气氛来了，气温也来了。许多人脱去了外衣，撸上了袖子。可是，温度再高，毛老板只是脱掉羽绒服，而头上的皮帽子始终戴的严严实实。 　　期间，家主子也建议着：“怪热的，你老是卡个熊帽子干吗？摘了呀！” 　　“不热！喝酒！”毛老板短促但铿铮的一句。 　　酒是越喝越多，气氛是越来越热闹，显然毛老板出汗了，脸上汗津津的，而且，明显地可以看见，他捂的严实的帽檐下有丝丝缕缕的汗水渝溢并渗漉着。大家都在尽情地喝酒，也不会关注于酒之外的情况了。 　　散了酒席，大家互相握手告别，也不忘邀请着到自己的小地方喝酒。 　　就在上周，因为去看望XX镇（居住在村里）的一位生病的朋友，我和那天在一起喝酒的两位朋友一道前往。看望过朋友，我们坚决不在他家吃饭，开车即返回。车行至街上，有同行者倏地想起了毛老板。是啊。我们怎么都忘了呢？想打电话联系下，可是大家都没有留他的联系号码。我赶紧给熟悉他的朋友陈去电话。 　　“我们在XX镇，你说的毛老板不是居住在这里吗？告诉我手机号码跟他联系下。” 　　电话那端的朋友哈哈一乐。 　　“不用打电话，你随便问谁，毛金贵家在哪都知道，或者你直接找‘实惠’超市！” 　　也是，居然他有个大型超市在镇上，应该很容易找到的。还是同车的一位性急，下车问一家小卖部的人： 　　“请问毛金贵家在哪儿？” 　　“喏，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他的超市！”他人探身努嘴道。 　　抬眼望，前方就是个超市。近前，说是大型的有些夸张，但在一个镇上应该说是首屈一指的。 　　此刻，一辆大型货车停在这里。有四个人在上上下下搬着货物。我们走进，一位胖乎乎的妇女正在用带语音功能的计算机算着帐。 　　“你好，毛金贵在家吗？” 　　她抬头，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愣怔。 　　“哦，找我们家张正啊，他在搬货呢，我来叫他啊。” 　　一听她说找他们家的张正，还真把我搞得格楞下。 　　咦！怎么叫张正呢？大家伙疑惑着。 　　“张正，有人找你！”嚯！她的嗓门真大，响崩崩、脆生生。 　　这个时候，从后面的库房里走出一人，正是毛老板，毛金贵。 　　此时，他可没戴什么帽子。 　　当他站在我们面前时，大家这才醒悟过来：哎哟！我们都被陈XX这老小子给忽悠了。敢情这个毛老板、毛金贵是个大秃顶呀，怪不得这么“出名”，怪不得街人皆知呢？原来他是个正儿八经的“‘毛发’金贵”哦。（全文1606个字，于０9年１月2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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