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下的阳光
2020-10-06叙事散文汤如浩
雪山下的阳光汤如浩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像一只无声的小鸟,悄悄地落在我的案头,我想象它在挪动虚无的脚爪,蹑手蹑脚,书桌上,被点画出一些斑斑点点的脚印,书页上,泛着暖暖的色调,像遥远的记忆一样虚幻,缥缈,一种久违的温馨便油然而生。阳光中,充盈着
雪山下的阳光
汤如浩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像一只无声的小鸟,悄悄地落在我的案头,我想象它在挪动虚无的脚爪,蹑手蹑脚,书桌上,被点画出一些斑斑点点的脚印,书页上,泛着暖暖的色调,像遥远的记忆一样虚幻,缥缈,一种久违的温馨便油然而生。 阳光中,充盈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暖,也飞舞着一些细碎的尘埃,它们是一只只纤小的素色蝴蝶,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翩翩旋转,经久不散,像在炫耀什么,或者说在等待什么。其实,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但我还是倍感欣喜:静谧中有着精灵般的轻盈跳跃,屏气凝神,痴痴观望,于身心而言,也会霎时活泛起来的。这样子,真好。 这是早上十点钟左右的时刻,大家都坐在座位上,抄抄写写,各自忙各自的一份事情。办公室的空地上,花们正在茁壮成长。大叶海棠的叶子,在我的心目中,简直就和大海边的椰子树一样,给我带来南方的潮润气息。美人蕉带刺的叶片翠绿异常,使我每每恍惚绿的世界里,它应该占据第一流是毋庸置疑的。橡皮树只有一株,可那么扎眼,宽阔的叶子让我想到芭蕉,雨打芭蕉,多么诗意,我拿起喷水壶,就可以营造这样子的意境。一盆盆的绣球,摆放得最多,粉红的、大红的、金黄的,开得那么俗气啊,可我喜欢,喜欢它的大红大绿和饱满的花蕊,这种泼辣,就像我们村那些大大咧咧的大姑娘小媳妇一样,纯朴、自然、大胆得很。植物的茂盛和翠绿,盛满我的眼,要溢出来一般,我甚至有种应接不暇之感,但我愿意。这么一大片的绿意,这时候由我一个人独自受用,多么难得,就像顺手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似的,我多少还是有些窃喜。 窗外,一抬眼,雪山就映入眼帘。阳光下绵延千里的祁连山,寒光闪闪,早就将真实的面目隐藏在厚厚的冰雪之中了,我想,以西北的开阔地势的一览无余,以与巴丹吉林沙漠遥遥相望所历经风霜雨雪的无情侵袭,粗粝该是它最好的表象和本质内里,完全没有必要以隐秘示人的,就算是静静地休憩吧,周遭专注的目光什么的,都不太在意,它留给人的只是绵延无边的苍茫,白色的苍茫,让我的视线无法遍及,无法穷尽,此时,我就截取短短的一段吧,一截,就足够了。就我的窗,就我的目光所及,祁连山已经以饱满的姿势挤压过来了,雪色无边,莽莽苍苍,似乎要填满我所容身的狭小空间,让视觉猝不及防,它是将白的色调发挥到极致了,感觉一波一波地涌动,一层又一层地翻卷,眼眶里盛都盛不下了,绝对没有给人一个喘息的机会。你看看,雪峰巍峨,在云端露出莹白的头顶,直刺入湛蓝的高空。危岩巉巉,厚积着皑皑的冰雪,现出更加饱满的样子。深壑模糊,一抹抹深色的痕迹淡淡,在雪的躯体上蜿蜒,是蛇行走的样子,这是非常典型的对比映衬,我是懂得的,高低起伏的绝佳意境,就是在这样无意间曼妙地完成了。而且,更为奇妙的是,再高的地方,是湛蓝幽深的天空,是鲜红温暖的太阳,鲜红、深蓝和银白,这样子的色彩的搭配,引发人奇妙的想象和幻想,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啦。 鸽群就是从那个方向飞过来的。这些蓝翎的鸽子,有着俊美的身形,那种完美无瑕的流线型,该会引起很多人的嫉妒吧,受到了排挤,以至于它们难得寻觅一块合适的立足之地,要不,它们逡巡不停的态势还有犹豫不决的神情,该做如何解释呢?这样也好,我一厢情愿地认为,鸟飞在天空,天蓝、雪白、蓝鸽子翎羽鲜亮,日光明媚温暖,空气透明煦暖,简直就是一幅完美的画。当然这是静态,这样的描摹是笨拙的,不足以勾画出全景。鸽子一定知道我的文字有多么的拙劣,对我的目光和我的心思可能不屑一顾,只管用自己的躯体涂抹让我凝神的弧线,腾挪飞跃,飞行表演一样,整齐而优雅,似乎有一位鸽王什么的在威严地指挥,绝没有一个慢半拍或者抢半步,还该有一阵清脆的鸽哨吧,可我没有听到,但我还是恋恋不舍地目送它们远去,渐渐消失在蓝天和雪上交界的地方,那样的整齐划一和自由散淡,人真是难以达到的,尤其是我。我们昨天拔河的时候,“一二”,“加油”,“一二”,“加油”,声嘶力竭,汗流浃背,身体酸痛不说,把嗓子都弄得嘶哑难听,还没有达到这样子的效果,真对它们佩服。 鸽群的羽翼下,小城如此寂静。疏朗的白杨是青白色的,没有了碧绿的枝叶伪装,在阳光下,它们嶙峋的骨骼暴露无遗,这没有什么,关键是,它们企图遮挽掩藏的东西,全都从它们的缝隙中溜出来了,一个个活灵活现,像逗乐似的,看你能怎么着。最招人眼的,当然是不远处的小土丘,它们的上面,在阴面,还卧着些雪,有些黯淡,但很白净,就这,仍然不亚于涂抹过增白霜之类的小山城的姑娘们的脸蛋,似乎在嘲弄。田野,就在土丘的边缘,空空荡荡,好像一下子和小城走到了一起,不太遥远了。我想应该有一些微微的风吧,这会儿,那儿是它们的天地,昂首阔步,溜溜达达,哪个沟壑里哪个旮旯拐角里,能少了它们的身影呢,抚弄一下荒草,撒一把土粒,将沙石塞进田鼠的洞口,把田埂边的芨芨草忽悠一下子,随心所欲,横行霸道,像个无赖,随它吧,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西北方向,一座高高的烟囱顶端,正在吞吐白色的烟雾,一直向上,很精神的样子,直到蓝天的怀抱深处,才慢慢虚化,完全融入其中,一点儿不胆怯。小城边缘残存的老墙,还有一些干枯的茅草在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味曾经的沧桑岁月呢,哲人般的冷峻。而它的周围,那些城郊农民的屋顶,却露出一种淡淡的白,一块一块毫无规则地摆放,挤挤挨挨,像在争着晒暖一般,谁都不愿意靠边一点儿。 这边,靠近学校的小巷中,有一些人影在晃动,从一户人家的大门出出进进,他们的面目看不太真切,但神情是完全可以想象出来的,他们的脸上,一定带着满足的笑意,裂开的皱纹,就像我办公室的菊花一样,开得很是灿烂。还有一缕缕的烟雾在袅袅飘散,那是鞭炮的杰作,青色的,腾起来,悬浮在一个挂着大红被面的大门口的上空,烟雾中,有些人跳上跳下,在从大卡车上搬动组合家具、衣柜、纯平电视、电动摩托车之类的大件,而门楣上和门柱上看不清字迹的大红对联,则很是显眼,颇具喜庆的气氛。我知道,这个时节,正是农民们清闲的时候,一些平日里积攒的事情,这段儿就要一一解决了。说是冬闲,其实他们是闲不下来的,虽然说身体是清闲了一点,但心里一点儿也闲不下来,想那些大大小小棘手的事,大伙儿凑在一起想办法,吵吵嚷嚷,一办,办得也很是有声有色。这不,昨天中午上班,我途径时就发现,大伙儿就在那儿帮忙忙碌,杀猪宰羊剁骨头,洗碗择菜抹桌子,搭帐篷贴对联搬桌凳,吆吆喝喝,大声武气的样子。有几辆小皮卡停放在大门口,人们叽叽喳喳,像白杨枝头的麻雀,碎步子小跑,大包小包往家里面提,可不都是办喜事的物件,粉红的床单包裹着鼓鼓囊囊的什么、塑料包装袋里面整齐得码放着胖乎乎的猪蹄、绿色的蔬菜放在竹筐里鲜艳欲滴,我就揣度,八成是要娶新媳妇了。果不其然,今天该是一个好日子了,吉祥,喜庆,快乐,新人的终身大事就今天了!大清早,我正在跟孩子们探究皇帝穿新装的相关问题,伴着尖锐的汽车鸣笛,一阵噼里啪啦的的脆响就喧天而起,新娘子娶回来了!过火桥、走水路、翻门槛山……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新媳妇的考验关一道不少。嘎小子们拿着撒花到处乱扔,还在他们身上动手动脚,这是套路也是礼数,一样不缺;喝交杯酒、拜天地、拜父母高堂,端着酒杯酒碟四下敬酒,腰身弓成虾米,上下光鲜的新郎新娘披着大红的被面来回穿梭,脸上带着疲惫但又幸福的笑意。他们的父母扎着双手,从这个门出来,又从那个门进去,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红光满面的厨大师白大褂上洒满油污点,斑驳陆离,指挥着婆姨们把一道道大菜端在亲友们的面前,顺手擦一把额头的汗水。杯盘交错,起坐喧哗,贺喜的亲友们在菜肴的清香中,被灌得酩酊大醉……这些,我都没有亲见,是我想象的,村里冬月的婚宴,大抵如是,闭着眼睛都说得出来,这绝不是在吹牛。 还是收回目光吧,第七套广播体操优美的乐音响起来了,孩子们在阳光下舒展身体,像一棵棵阳光下稚嫩的小树在招展,那么,我该是一棵不太强壮的大树了,在河西高原偏僻的地方,在皑皑雪山的脚下,在煦暖的阳光的重重包裹中,和小树们一道,抬头挺胸,收腹提臀,伸腿舒腰,举臂送胯,舒舒服服做几节广播操好了。
汤如浩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像一只无声的小鸟,悄悄地落在我的案头,我想象它在挪动虚无的脚爪,蹑手蹑脚,书桌上,被点画出一些斑斑点点的脚印,书页上,泛着暖暖的色调,像遥远的记忆一样虚幻,缥缈,一种久违的温馨便油然而生。 阳光中,充盈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暖,也飞舞着一些细碎的尘埃,它们是一只只纤小的素色蝴蝶,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翩翩旋转,经久不散,像在炫耀什么,或者说在等待什么。其实,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但我还是倍感欣喜:静谧中有着精灵般的轻盈跳跃,屏气凝神,痴痴观望,于身心而言,也会霎时活泛起来的。这样子,真好。 这是早上十点钟左右的时刻,大家都坐在座位上,抄抄写写,各自忙各自的一份事情。办公室的空地上,花们正在茁壮成长。大叶海棠的叶子,在我的心目中,简直就和大海边的椰子树一样,给我带来南方的潮润气息。美人蕉带刺的叶片翠绿异常,使我每每恍惚绿的世界里,它应该占据第一流是毋庸置疑的。橡皮树只有一株,可那么扎眼,宽阔的叶子让我想到芭蕉,雨打芭蕉,多么诗意,我拿起喷水壶,就可以营造这样子的意境。一盆盆的绣球,摆放得最多,粉红的、大红的、金黄的,开得那么俗气啊,可我喜欢,喜欢它的大红大绿和饱满的花蕊,这种泼辣,就像我们村那些大大咧咧的大姑娘小媳妇一样,纯朴、自然、大胆得很。植物的茂盛和翠绿,盛满我的眼,要溢出来一般,我甚至有种应接不暇之感,但我愿意。这么一大片的绿意,这时候由我一个人独自受用,多么难得,就像顺手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似的,我多少还是有些窃喜。 窗外,一抬眼,雪山就映入眼帘。阳光下绵延千里的祁连山,寒光闪闪,早就将真实的面目隐藏在厚厚的冰雪之中了,我想,以西北的开阔地势的一览无余,以与巴丹吉林沙漠遥遥相望所历经风霜雨雪的无情侵袭,粗粝该是它最好的表象和本质内里,完全没有必要以隐秘示人的,就算是静静地休憩吧,周遭专注的目光什么的,都不太在意,它留给人的只是绵延无边的苍茫,白色的苍茫,让我的视线无法遍及,无法穷尽,此时,我就截取短短的一段吧,一截,就足够了。就我的窗,就我的目光所及,祁连山已经以饱满的姿势挤压过来了,雪色无边,莽莽苍苍,似乎要填满我所容身的狭小空间,让视觉猝不及防,它是将白的色调发挥到极致了,感觉一波一波地涌动,一层又一层地翻卷,眼眶里盛都盛不下了,绝对没有给人一个喘息的机会。你看看,雪峰巍峨,在云端露出莹白的头顶,直刺入湛蓝的高空。危岩巉巉,厚积着皑皑的冰雪,现出更加饱满的样子。深壑模糊,一抹抹深色的痕迹淡淡,在雪的躯体上蜿蜒,是蛇行走的样子,这是非常典型的对比映衬,我是懂得的,高低起伏的绝佳意境,就是在这样无意间曼妙地完成了。而且,更为奇妙的是,再高的地方,是湛蓝幽深的天空,是鲜红温暖的太阳,鲜红、深蓝和银白,这样子的色彩的搭配,引发人奇妙的想象和幻想,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啦。 鸽群就是从那个方向飞过来的。这些蓝翎的鸽子,有着俊美的身形,那种完美无瑕的流线型,该会引起很多人的嫉妒吧,受到了排挤,以至于它们难得寻觅一块合适的立足之地,要不,它们逡巡不停的态势还有犹豫不决的神情,该做如何解释呢?这样也好,我一厢情愿地认为,鸟飞在天空,天蓝、雪白、蓝鸽子翎羽鲜亮,日光明媚温暖,空气透明煦暖,简直就是一幅完美的画。当然这是静态,这样的描摹是笨拙的,不足以勾画出全景。鸽子一定知道我的文字有多么的拙劣,对我的目光和我的心思可能不屑一顾,只管用自己的躯体涂抹让我凝神的弧线,腾挪飞跃,飞行表演一样,整齐而优雅,似乎有一位鸽王什么的在威严地指挥,绝没有一个慢半拍或者抢半步,还该有一阵清脆的鸽哨吧,可我没有听到,但我还是恋恋不舍地目送它们远去,渐渐消失在蓝天和雪上交界的地方,那样的整齐划一和自由散淡,人真是难以达到的,尤其是我。我们昨天拔河的时候,“一二”,“加油”,“一二”,“加油”,声嘶力竭,汗流浃背,身体酸痛不说,把嗓子都弄得嘶哑难听,还没有达到这样子的效果,真对它们佩服。 鸽群的羽翼下,小城如此寂静。疏朗的白杨是青白色的,没有了碧绿的枝叶伪装,在阳光下,它们嶙峋的骨骼暴露无遗,这没有什么,关键是,它们企图遮挽掩藏的东西,全都从它们的缝隙中溜出来了,一个个活灵活现,像逗乐似的,看你能怎么着。最招人眼的,当然是不远处的小土丘,它们的上面,在阴面,还卧着些雪,有些黯淡,但很白净,就这,仍然不亚于涂抹过增白霜之类的小山城的姑娘们的脸蛋,似乎在嘲弄。田野,就在土丘的边缘,空空荡荡,好像一下子和小城走到了一起,不太遥远了。我想应该有一些微微的风吧,这会儿,那儿是它们的天地,昂首阔步,溜溜达达,哪个沟壑里哪个旮旯拐角里,能少了它们的身影呢,抚弄一下荒草,撒一把土粒,将沙石塞进田鼠的洞口,把田埂边的芨芨草忽悠一下子,随心所欲,横行霸道,像个无赖,随它吧,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西北方向,一座高高的烟囱顶端,正在吞吐白色的烟雾,一直向上,很精神的样子,直到蓝天的怀抱深处,才慢慢虚化,完全融入其中,一点儿不胆怯。小城边缘残存的老墙,还有一些干枯的茅草在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味曾经的沧桑岁月呢,哲人般的冷峻。而它的周围,那些城郊农民的屋顶,却露出一种淡淡的白,一块一块毫无规则地摆放,挤挤挨挨,像在争着晒暖一般,谁都不愿意靠边一点儿。 这边,靠近学校的小巷中,有一些人影在晃动,从一户人家的大门出出进进,他们的面目看不太真切,但神情是完全可以想象出来的,他们的脸上,一定带着满足的笑意,裂开的皱纹,就像我办公室的菊花一样,开得很是灿烂。还有一缕缕的烟雾在袅袅飘散,那是鞭炮的杰作,青色的,腾起来,悬浮在一个挂着大红被面的大门口的上空,烟雾中,有些人跳上跳下,在从大卡车上搬动组合家具、衣柜、纯平电视、电动摩托车之类的大件,而门楣上和门柱上看不清字迹的大红对联,则很是显眼,颇具喜庆的气氛。我知道,这个时节,正是农民们清闲的时候,一些平日里积攒的事情,这段儿就要一一解决了。说是冬闲,其实他们是闲不下来的,虽然说身体是清闲了一点,但心里一点儿也闲不下来,想那些大大小小棘手的事,大伙儿凑在一起想办法,吵吵嚷嚷,一办,办得也很是有声有色。这不,昨天中午上班,我途径时就发现,大伙儿就在那儿帮忙忙碌,杀猪宰羊剁骨头,洗碗择菜抹桌子,搭帐篷贴对联搬桌凳,吆吆喝喝,大声武气的样子。有几辆小皮卡停放在大门口,人们叽叽喳喳,像白杨枝头的麻雀,碎步子小跑,大包小包往家里面提,可不都是办喜事的物件,粉红的床单包裹着鼓鼓囊囊的什么、塑料包装袋里面整齐得码放着胖乎乎的猪蹄、绿色的蔬菜放在竹筐里鲜艳欲滴,我就揣度,八成是要娶新媳妇了。果不其然,今天该是一个好日子了,吉祥,喜庆,快乐,新人的终身大事就今天了!大清早,我正在跟孩子们探究皇帝穿新装的相关问题,伴着尖锐的汽车鸣笛,一阵噼里啪啦的的脆响就喧天而起,新娘子娶回来了!过火桥、走水路、翻门槛山……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新媳妇的考验关一道不少。嘎小子们拿着撒花到处乱扔,还在他们身上动手动脚,这是套路也是礼数,一样不缺;喝交杯酒、拜天地、拜父母高堂,端着酒杯酒碟四下敬酒,腰身弓成虾米,上下光鲜的新郎新娘披着大红的被面来回穿梭,脸上带着疲惫但又幸福的笑意。他们的父母扎着双手,从这个门出来,又从那个门进去,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红光满面的厨大师白大褂上洒满油污点,斑驳陆离,指挥着婆姨们把一道道大菜端在亲友们的面前,顺手擦一把额头的汗水。杯盘交错,起坐喧哗,贺喜的亲友们在菜肴的清香中,被灌得酩酊大醉……这些,我都没有亲见,是我想象的,村里冬月的婚宴,大抵如是,闭着眼睛都说得出来,这绝不是在吹牛。 还是收回目光吧,第七套广播体操优美的乐音响起来了,孩子们在阳光下舒展身体,像一棵棵阳光下稚嫩的小树在招展,那么,我该是一棵不太强壮的大树了,在河西高原偏僻的地方,在皑皑雪山的脚下,在煦暖的阳光的重重包裹中,和小树们一道,抬头挺胸,收腹提臀,伸腿舒腰,举臂送胯,舒舒服服做几节广播操好了。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