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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的随想

2020-10-06叙事散文郭玉琴
圣诞节前的随想(撰稿人:郭玉琴)我睡的房间正好面朝阳,不拉窗帘入睡是我的习惯,日上三竿的时候,不用闹钟就能醒来,阳光每天都好的刺眼照射进来。尽管冬至数九快到了,但老天照顾我时是真的很厚道。知道我怕冷,给我一束阳光取暖,其实对我厚道照顾的又何
圣诞节前的随想(撰稿人:郭玉琴)

  我睡的房间正好面朝阳,不拉窗帘入睡是我的习惯,日上三竿的时候,不用闹钟就能醒来,阳光每天都好的刺眼照射进来。尽管冬至数九快到了,但老天照顾我时是真的很厚道。知道我怕冷,给我一束阳光取暖,其实对我厚道照顾的又何止是老天呢。这几天我收到很多的祝福,很多的明信片,都是很多的认识过的或者只是擦肩而过却记住我的人给我发来的。我一直都没有回应他们,不是我无视他们的这份人情,亦不是我的心冷漠的对人无动于衷,而是我一直在积攒,我一直在积攒着自己的心力,等到我有足够的心力时,我想把我的激情一起放飞出去。天涯海角,天荒地老,我把我的爱送到千山万水的旅程外每一个为我在红尘里伫立回眸过的过客。我之所以说是过客,不是我不想有人为我停留,而是知道谁都不会和我有天长地久的相守。
是的,谁为谁等候,谁为谁蹉跎,到此刻依然模糊在其中。冬至数九,温度要冷到最酷的时候,也是一年的日子快要收场的时候。用冷来收场的日子是要讲究点残酷的排场的,但看那光秃秃的枝桠就叫人不寒而战栗,挣扎都是多余而可悲的,所以万物有灵性的时候也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与其拼却的一醉,不如安然入睡,所以有很多落红入泥去护来年的花了,所以有很多动物藏身于大地的某个洞穴冬眠了。而我,在这个暮冬的时节,真的还没想好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藏身到何处,真的,怎么收场也还心中无定数。
我是没有定数,也没有人给我指路。只知道要在笔流淌倾诉,不想把自己的今年事留着说给来年的人听,旧人旧事就在这即将成旧的日子里作个了断吧。了断总是喜欢在语言上琢磨了断的程度,说深了说我是高调,说浅了说我是浅薄,好象在某些人的心里我天生就是个低到尘埃里去的人。昨夜闹心,皆为他说了我一句话,有什么藏在心里,为什么要写出来呢?害怕全世界都不知道吗?我突然就把这一句话当着一把刀子插在了我胸口上了,虽然我知道他本无恶意,但是却觉得自己仿佛该受剐刑之苦。很难过,却要压抑,不能让任何时候任何人知道我是一个活在难过里的人。
难过有时候也是个关口,过去就没事情了。而在这个年底,我怕难过是个过不去的关口。所以很多人提醒我快过年了,我就感到不安,当片片祝福如雪花飞降到我的案头时,我就感到惶恐,燥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通常在尘世间,都是老人怕过年的,小孩盼新年的。而我是处在不老不少的年龄,理当无所谓新年的早一步还是晚一步才是。老人怕过年是因为传说的年关是生死交关的口,年底红白喜事特别多。前两天回乡下听说村里有个九十岁的老人死了,没几天。那是我记忆中很熟悉的一个老私塾先生,年幼的时候做过我曾祖父的学生,他秉承我曾祖父学问,有着横溢的才华。我从小就很喜欢这个老头,觉得他很亲切,可能渊源就在于他有满腹经纶,且是我的曾祖父传授给他的。我曾祖父是晚清秀才出生,写的一手好文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可惜传到我们这一代,传到我的身上,却没有了半点儒生的气质。我很觉得惭愧,明知道自己是个庸才,且庸的俗不可耐,却还要附庸风雅,在文场上招摇撞骗,欺世盗名,自欺欺人。听村里的熟人说,这个老者死的前几天还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就是有点反常,经常问他的重孙子,今年还有几天是冬至了?他重孙子见他问多了嫌烦就叱责他说,还早呢,过冬还有几天呢,你急着要死吗?人老了,有些老态龙钟,但是他的神志还是很爽朗的,很会察言观色,觉得后生对他不好,就愤愤的嘀咕着从家里走出去到村口转悠了,有人说那老人是去望路。果然老人是去望人生天涯何去何从的路了,冬至还没到,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要走的时候,家里请来医院的医生给他搭脉,说无疾,是身体机能全部老化的缘故。于是我现在想,他就是我那几天在乡下的村口看到的枯朽老树吧,繁华似锦过后,就叶落归根了,定是化作神明为子孙积德庇护下一代去了。他日年年这个时候,新坟又要多个人来烧纸钱。
亲眼目睹一个人从自己身边消逝,我不为他悲,反而为他喜,他寿终正寝,一切红尘烦恼都解脱了,关口也度过了。比起我来,他是幸运的,而我却还在红尘中踽踽独行,闯关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畏惧。单说勇气,心里就有个关口。对人生的一场梦一段情,我总是举棋不定,进退两难。强求着逆天而行,他日必遭天谴,这是十年前的一场孽缘就给过我的应验,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怎可不吸取教训?!顺天意,逐红尘,这些年来终究也是空留千秋遗恨,脚步匆匆来又匆匆去,到最后也就是掏干体内的最后一滴泪一滴血,做这场红尘的祭奠殉葬品。我很想去佛前许愿,可是有的时候求佛不如求己,佛也有无奈的时候,不然佛怎会时常提醒善男信女要熄心呢?所谓熄心就是熄灾,忘字心中绕,前缘尽购销。倘若心不能熄,情亦不能忘,那真的是作的业和孽了,那么是不是人间天上只有魂魄必然相聚。
还记得白狐的故事,当人间的种种悲剧不能让故事有一个大团圆的时候,而人们又接受不了悲剧的事实,只好找一个神话来做借口,所以有放生的白狐,有香妃化成蝴蝶飞走了,而我此刻要把自己化成什么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掉呢?这是停留在我心的关口不能想不愿想却不得不想的一个问题。我想走但我也是不能接受悲剧的收场的人,我要找个离开的理由。
说是想着要离开,其实从他闪烁的言辞里,我已经感觉到他早我一步想退场了。乌鸦清早又喳喳的叫着,老家北方的乌鸦鸣叫起来是很悲凄的,我年幼时喜欢捉鸟玩,喜欢仰望头顶天空的云雀,唯独不喜欢乌鸦,对它很是反感,人们说它是不吉祥的象征。北方的方言骂人,提到一句“乌鸦嘴”就是指嘴里说不出吉利话的人,快嘴快言,很不讨人喜欢。而我经常在生活中说着只有乌鸦嘴才敢说的一些话,因此也常常遭到身边人的训斥。记忆中有这样的一个片段。
那时和某个人刚认识,他带我去逛街,很惬意,我喜欢牵着一个人的手逛街,很有诗意,梦一场走一场,在异乡的无人问津的天空。春天的季节,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故事就像一扇古老的窗,没有人会裁走。他在我倦了的时候带我躺在了公园的长椅子上,然后独自一人为我去买吃的。我看到他翻越一座栅栏后到对面的马路上买回来几个苹果和梨子。我递给他水果刀,他为我削了水果皮,递给我一个红扑扑的大苹果,我突然说不想吃,重新削个梨吧。尽管他百般哄我说吃苹果开胃的,可我就是任性,说要什么就要什么。拗不过我,终于他帮我削了一个梨子。我偏偏又嫌大了,吃不完,分一半给他了。多年后和他分道扬辘,聚后散场,说给一个长我几岁的闺友听,她戳我的额头说,你这乌鸦嘴,热恋中的人吃什么梨子呀,那是“分离”的意思,很不吉利的,真是不更事。我想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我不信苍天不信鬼神却现在怎么觉得这些天机都跟着我阴魂不散呢。看样子,忌讳的话还真的得叠叠收起来。
望着案头寄来的圣诞卡写满许许多多温馨的祝福,吉祥的话语,自己也凝神思索了半天,想给圣诞节前的所有人所有大地苍生写点吉祥的祝福语,可此刻真的不知道写什么好了。写个诗吧,又没了诗的灵性了,太差太矫情拿不出手,写篇文章又写不出新意,照搬别人的更是怕遭人唾骂,昨晚还听一个朋友说他看到有个人写了《男人四十》的文章和他去年写的内容只差几个字呢,大骂恶心。我虽不是贞洁烈女却也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这样的事情,断断不敢做。那就什么也不写,什么也不说,把祝福用无言沉默的方式埋藏在心中吧,我在心里记挂着每一个善良的人每一个善良的苍生,愿芸芸众生在岁末新初交替之际,在圣诞老人的来临夜晚心想事成,梦随心动,我们一起携手过渡人生的又一天又一年,一起鼓足勇气闯人生的百转千回的难关,愿明天我们在另一个人生梦口若度了此关,相互微笑,手心相握。

[ 本帖最后由 郭玉琴 于 2008-12-24 07:12 编辑 ] 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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