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台
2020-10-06叙事散文冷月心
朋友从远方捎来了问候,她说她被金融这个疯子撞了个焦头烂额,似乎是撞坏了脑子,居然想起了摒弃多年的文学。莫名的落寞夹带她的笑声遗落在冬日的阳台上,两盆花草以坚毅的面容迎着我怜惜的目光。在这被寒冷袭击得七零八碎的闹市中,它们不以我的疏以照料为由
朋友从远方捎来了问候,她说她被金融这个疯子撞了个焦头烂额,似乎是撞坏了脑子,居然想起了摒弃多年的文学。
莫名的落寞夹带她的笑声遗落在冬日的阳台上,两盆花草以坚毅的面容迎着我怜惜的目光。在这被寒冷袭击得七零八碎的闹市中,它们不以我的疏以照料为由仍然长势可人。这两盆花草与我萧索的阳台的缘份只产生在我的一念间。在那个无数个繁忙的工作日构织的一个喘息的午间,一个老农推着老式自行车载满了不知名的小盆载在单位大门外吆喝。他的吆喝是怛怯的却又是高凯的,被粗糙改装过的自行车像个高大忠实的家狗静候在他身边。我从未见过这么不上台面的盆栽,盛栽的塑料盆小而丑陋,劣质的红显得粗糙而猥琐。说它们是一盆盆花草还不如说是“草”来得贴切,羸弱而没有规则。不时有过路的人好奇地探头,粗略的目光随意一扫马上干脆利落地收了回来。老农马上作出热情的招喝,对着渐行渐远的行人背影,滔滔不绝地悉数他那些宝贝们的名字。我的目光落回到老农那干瘦,无神的脸,怎么也不太敢相信这底气充沛,脆生生的话是出自他之口。扯红的脖子毫不掩饰他的卖力,可他目光沉吟,一点也不急躁,没有丝毫不安。我曾在那个秋风透爽的傍晚遇见过他,赶着回家的我匆匆扫了老农及车上的花草一眼。他回过头,目光和我对视了,刹那间我在他的眼里读出了欢悦的惊喜。要花吗?有珍珠白玉兰、紫罗兰、糯米糍红茶花……!我歉意地笑着摇摇头快速走开了,他热情却不卑不亢地在我背后仍然悉数着花草的名字。
我走过去,心里在想,他该不会记起我吧。要花吗?有珍珠白玉兰、紫罗兰、糯米糍红茶花……!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似乎在像别人介绍自家的丑丫头,言语充满疼爱与舒心的赞赏。这个珍珠白玉兰就快要开花了,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工夫,只要隔天洒一次茶水,如果在太阳底下暴晒每天都要淋一次水,不然,两天给一次水就好了。这茶花开得可香了,花期可持续两三个月呢!他滔滔不绝地极力向我推荐那棵葱绿的小小树。其实,我早已打算帮衬,或许,那天傍晚到现在他还未做成一桩生意呢。我俯下身很努力地在“小小树”上搜寻,试图看出“珍珠白玉”的一点潜在气质。几串极不起眼的小花蕾,怯怯地隐在枝头的两片绿叶间。
没有讨价还价,按老农开出的价格我把“珍珠白玉兰”、“糯米糍红茶花”带回了家。我一直认为这个价格非常实在,非常厚道,如老农的言语表情。朋友们每每看到我那两盆丑小鸭似的盆景总要笑话一番,并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说我居然上了老农的当。
冬日的阳台上,好几盆名贵的花草早已凋谢,枯萎。珍珠白玉兰没有如老农所期望,瘦弱细微的小花蕾仍然安稳地沉睡在枝头,没有一点暴发的迹象。糯米糍红茶花窜高了不少,细小嫩绿的叶子竟然盛载了春的温馨。其实,这已经够了,于这个萧索的冬日,于寒风肆虐的阳台,于这个繁杂无章的繁市,它已然是个奇迹。
[ 本帖最后由 冷月心 于 2008-12-19 11: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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