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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冬夜,想起那些睡不着觉的农具(散文诗三章)

2020-10-06抒情散文邓荣河
冬夜,想起那些睡不着觉的农具(散文诗三章)(一)镰刀冷冷的寒风,引不来镰刀的酣梦;淡淡的冷月,换不来镰刀的倦怠,招不来镰刀的懵懂。镰刀,一种比蛇还灵活的农具,如今蛰伏在父亲的草屋子里,依旧亮闪闪着没有睡意的清醒。镰刀在回忆着草青坡绿的往事,
          冬夜,想起那些睡不着觉的农具
             (散文诗三章)
               (一)
               镰刀

  冷冷的寒风,引不来镰刀的酣梦;淡淡的冷月,换不来镰刀的倦怠,招不来镰刀的懵懂。镰刀,一种比蛇还灵活的农具,如今蛰伏在父亲的草屋子里,依旧亮闪闪着没有睡意的清醒。

  镰刀在回忆着草青坡绿的往事,记忆中,镰刀的锋利总把娇滴滴的春天割剥的生疼生疼。一只饥肠辘辘的山羊,总把过去的往事咩咩的瘦骨嶙峋。天刚蒙蒙亮,父亲就背着竹筐走向了田野。父亲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挖割那些刚刚冒出芽芽的绿色生命。

  好不容易到了麦黄时节,镰刀们接到来自于神农氏的命令——在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里,集体出动。镰刀们在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麦田里神出鬼没,忘了疲惫,忘了刀刃间汗水的滴答,忘了热辣辣的太阳早已照在了头顶……

  当秋风吹来丝丝凉意,短暂休憩的镰刀接受新的使命。秋的收获被挺立的青纱帐守卫森严,甚至有点密不透风,于是,砍倒那些青纱帐成为每把镰刀的共同心声。成片成片的青纱帐屈服于镰刀的锋利,青纱帐倒下了,每缕风儿都有机会见到了秋之收获的芳容……

  如今,佝偻着身子的镰刀像一个老人——上了年纪的人睡眠少,睡眠少的时候总爱睁着眼睛做梦……

               (二)
               月牙犁

  随着农业现代化的逐渐普及,月牙犁逐步到了退休的年龄,被农人安置在农家小院的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朔风的扫弄,雪花的袭击,再加上粗心的农人没有给自己披上一件御寒的外衣,月牙犁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没有睡意就想想从前,想想总是一脸菜青色的春天。

  记忆中,每年的阳春三月,月牙犁总被一头咀嚼着苦涩的老牛拉拖着划行在田野。月牙犁也想帮着主人把贫瘠划破,不幸的是,划破的贫瘠生命力极强——过一段时间还会板结。于是,命中注定,每年的三月,总是月牙犁最欢乐也最无奈的时节……

  三十年前,一场席卷全国各地的春风把春天吹的花枝招展,月牙犁第一次以半个主人的身份,走进田野,走进春天。

  老牛儿意气风发,无需扬鞭自奋蹄;月牙犁一身轻松,纵使汗水淋漓尽是惬意。那年,月牙犁第一次以自己月牙的残缺,勾画出了庄户人的圆满,勾画出了一个丰衣足食的秋天,勾画出了庄户人期盼已久的浪漫……

  世事沧桑,弹指间就是三十年。纵使是铁打的身子,也会锈迹斑斑。满脸褶皱的月牙犁的确老了,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再和现代化齐步并肩,于是,只能默默的退居二线,颐养天年……

               (三)
               铁锨

  历史再进步,始终无法把铁锨遗弃,因为铁锨是一种延长了的手臂。

  无需优雅的动作,无需设定的程序,铁锨在农人的手里运用自如,轻而易举。或深挖一个栽种希望的土坑,或浅掘一个击退旱魔的沟渠,全凭心与力的合作,全凭手与脚的默契。

  农忙时节,铁锨也会昼夜不合眼,陪伴着农人挖出太阳掩埋月亮;农闲时节,铁锨也成了半个城里人,活跃在工地,繁忙在厂矿。

  铁锨可以掩埋荣耀,或者埋下一个闪光的名字,唯独埋不了流血淌汗的记忆。除非——有力的手臂不再紧紧握着延长的手臂……

  冬来了,铁锨纹丝不动;雪来了,铁锨比谁都积极——挣着抢着,塑一个雪人守护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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