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丝雨细如愁

无边丝雨细如愁 　　细雨，漫天密密斜织。
　　风如刺，刺着我只穿着薄薄丝袜的小腿。
　　眯着眼睛，缩着脖子，我急行在这初秋乍然而至的风雨中。不断地埋怨自己，昨天怎么不看天气预报呢？怎么就不知道要降温呢？一袭薄裙怎抵这如刺风雨呢？出门看天知道带伞，怎就不知道加衣呢？
　　飘摇的伞，不在头顶，而撑开在胸前，躲在伞后的我机械地移着步子。我可怜的小腿呀！簌簌发抖却也只能坚强无比！
　　终于等到车，钻进去，顾不得形象，赶紧坐下弯曲着上身，双臂紧紧抱着我那冰凉的小腿，上上下下地搓着，一丝一丝的热气慢慢地、悠悠地回归，这才慢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风雨被关在了车外，看着路上飞驰的车辆和急行的人流，一颗心浓浓地跌入了叹息。
　　打开家门，脱下潮乎乎的衣裙，急急拧开蓬头，让那热水恣意横流，从头顶到脚底，那一个舒坦！久久地，让热水激向双腿，整个人渐渐温润、渐渐活泛！
　　擦干自己，倾听着如水倾泻的音乐，思绪滚滚却无序。
　　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太多太多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太多太多的话不知道向谁说起，太多太多的话在自己心里发酵蒸发。欲言又止、欲敲又停，眉间蹙起的是怅然，默默的久久的怅然！扭头向窗外，看雨丝缠绵倾泻、看雨花倾心舞蹈，看天地一片苍茫。
　　天上的风雨来了
　　鸟儿躲进它的巢里
　　心上的风雨来了
　　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轻吟冰心之《母亲》，指头轻叩窗栏，无语。母亲老了，是远望的丝丝温暖，我应该是她的支撑，可我呢？只能用文字表达我的思念。我亦是母亲，应该坚强无比，可此刻，却软弱得无以复加。自然的风雨来了，彷徨中尚有可躲的地方，心上的风雨来了，哪儿是我躲避的一隅？
　　劳累了自己慢慢缓息，伤痛了自己慢慢抚平，委屈了自己静静哄自己，痛苦了自己静静粘好伤口，站在阳光下依然光鲜生香。在日子的慢慢摇荡中，学会了静静地自己疼自己，学会了静静地自己梳理自己。
　　淅沥的雨已然停了，拉开阳台上的玻璃，一阵风袭来，却不觉得凉了。天空中有曼舞的黄叶，袅袅间，一片飘落到我摊开的手掌。这黄中还残留这斑斑绿意的树叶，叶脉清晰地伸展着，一世的沧桑却抒写在面容上，失却了苍翠的绿，却也黄得不彻底，凝显着一份无言的疲惫和落寞。抑或它也觉冷，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从我的手心觅点温暖？
　　握着这片树叶，我轻轻地把它夹到我桌边的一本书里，闻着书香，或许它的惆怅会少些？或许遇到我也是它的定数？偶然或许也是一种必然？
　　“沙、沙、沙”耳边仿佛还有雨滴在轻摇曼飘，打开那本夹着树叶的书，轻轻地，我把自己埋进了文字里。
　　
2008.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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