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羽化聚果榕

情爱羽化聚果榕李有旺/文
　　永德县永康镇送吐村一组，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傣族村寨。那里的老人健康长寿，那里的夫妇相敬如宾，那里的姑娘温柔漂亮，那里的小伙勤劳勇敢，那里的孩童天真活泼。居民的房居统一按照新农村建设要求建筑，显得美观井然。房前屋后不时矗立着苍天蓊郁的古木，也生长着一蓬蓬翠绿丛生的凤尾竹。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水阁楼近旁，并排生长着三株聚果榕，每株高约三十米，叶子碧绿如玉，植株气干如云，鱿枝如龙，云盖迎展，树干上经常挂满一串串数量众多的果实，或青或绿，或红或黄，煞是惹人喜爱。　　三株聚果榕，树龄几许，无人知晓，据寨中耄耋老者讲，他们年幼时就记得这三株聚果榕就有如今这般大小和景象。爱美爱生活的傣族群众将三株聚果榕奉为“神树”，他们说，这三株聚果榕是“爱情树”，象征着坚贞不屈的爱情；而那些密实惹眼的果实就是“爱情果”，象爱情一样青春焕发和生机盎然。细心的傣族群众早就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三株聚果榕果实成熟期各异，就象互相约定好一样，这株的果实成熟了，就一颗颗坠落根部周围，随之又簇生出嫩绿的幼果；而另一株的果实才开始慢慢变黄或变红，成熟过后，相继又结出新果。反反复复，如此循环。也难怪群众会说三株聚果榕是“神树”，也真有其神奇之处。“豌豆开花角对角，情侣不分你和我”，能歌善舞的傣族群众一提到这三株聚果榕，就会动情地吟唱出美丽的山歌调，就会给你讲和这三株聚果榕有关的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古时候，送吐村一组这块热土上，就有傣族的先民繁衍生息。有一户金姓人家，粮食满仓，禽畜满圈，三房六院，家境盈实，户甲一方。更让人羡慕的是，金家有一对待字闺中的双胞胎姐妹，穿着长相如出一辙的姐妹俩面若桃花，目若浩月，齿若编贝，指若香兰，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上门求婚者，有如蜂涌。这些上门求婚者，虽多是权势富贵之家，但姐妹俩的心却不为所动，对众多求婚者一概看不上眼。许是孪生姐妹两心相通的缘故，竟不可理喻地同时爱上了一个贫家男儿，并决心陪伴左右，共同与其白头偕老。男子名叫马榔，不仅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勤劳善良，聪明勇敢。尤其吹拉弹唱无所不会，唱起歌来百灵屏息，跳起舞来孔雀逊色。马榔也深爱着姐妹俩，只是觉得家境贫寒，门不当，户不对，因而爱在心里口难开。　　某年的泼水节里，两朵姐妹花和马榔在佛寺旁的空地上相遇，两姐妹各把一桶清凌凌的水泼到了马榔身上。也就是在这个晚上，姐妹俩和马榔有了第一次月光下的约会，互吐情话，同表心迹，缠缠绵绵，恩恩爱爱。直到夜半三更，马榔才和姐妹俩依依分手，他们相互约定，以后的夜晚就在老地方不见不散。姐妹俩深夜未归，急坏了金家，安排人四处寻找，最后在路上找到了约会归来的姐妹俩。回到家后，金老头就问姐妹俩到什么地方去了？姐妹俩就异口同声地说是迷路了。金老头很是狐疑，安排管家对姐妹俩严加看管，要求她们晚上不得迈出家门半步。　　再也不能赴约的姐妹俩无可奈何，只能饱受相思的煎熬。夜夜在老地方等候的马榔，夜夜失望而归，心里非常担心意中人的处境和健康。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在一个月亮特别明亮和圆满的夜晚，姐妹俩乘着管家不注意，手拉着手跑出了家门，两情相悦的意中人又在一起了，他们紧紧相拥，热泪盈眶；他们互相表达着爱慕，共同发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生生世世要在一起，永不分离。就在他们相拥相抱互诉衷情的时候，管家带着几个人找到了他们，一边强行把姐妹俩带回了家，一边对马榔拳打脚踢狠加教训。知道了事情经过的金老头，非常恼怒，就在第二天应允了地方土司家的提亲。这权盛一地威霸一方的土司，恰好生有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早就对金家的姐妹花垂涎三尺了。土司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金家的女儿，就派人到金家提亲，要金家把两个女儿嫁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做媳妇，姐姐嫁哥哥，妹妹嫁弟弟。金老头对土司的权势又畏惧又羡慕，就一口答应了亲事。姐妹俩知道父亲答应了土司家的提亲，都哭得死去活来，百般恳求父亲让她们和马榔在一起，并对父亲说她们生是马榔的人，死了也要做马榔的鬼。金老头勃然大怒，说马榔想和你们在一起，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这两朵鲜花，绝对不会插到牛粪上。姐妹俩见父亲铁定了心，对父亲的无情无意陡生憎恨，更加坚定了生死都要和马榔在一起的决心。　　就在金家为筹办婚事而忙碌不停的一个晚上，贪杯的管家因为招待土司安排送礼金的人，多喝了几碗地方的包谷酒而酩酊大醉，姐妹俩就乘机偷偷溜出家门，在老地方找到了因倍受相思煎熬的马榔，拉着马榔来到了距家门不远的水阁楼旁边，考虑到即便私奔也难逃魔掌的结局，他们决定要一起在水阁楼前投河自尽。三个有情人抱在一起，说了一番情话，正准备了结一生，盘算在阴间结合的时候，金老头带着家丁赶来了。气得七窍流血的金老头就安排家丁把三人捆绑在了水阁楼旁边的三根木桩上，用皮鞭把马榔打得皮开肉绽，抱定死心的马榔一声不吭，两姐妹却因为伤心和心疼马榔而哭天嚎地，泪流成河。就在这个时候，满天星斗的天空突然雷声隆隆，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金老头和家丁急忙到近旁的大树下避雨。一阵响雷过后，大树倾倒，大地震动。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雷雨顿停，世界归于平静。　　第二天早上，群众发现金老头和家丁都已被雷电击死。水阁楼旁忽然多了三株不离左右的合抱之木，三株树枝杈相连，绿意森森。土司听说了这事，就安排人来挖掉三株树。挖树的人刨开树根，发现三株树的树根互相连接在一起，就不敢再挖了，急忙把情况报告土司。土司听后，更加觉得奇怪，亲自看了究竟，发现手下所说不虚。土司沉吟了好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安排人把刨开的土重新填在树下，召集人匆匆赶回了土司府……　　从此，三株树得以存活下来。当年，三株树的树干就结满累累爱情的“圣果”。想到诚实善良、勤劳勇敢的马榔，想到这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群众都说，他们永远都在一起了，姐妹俩得到了马榔，马榔也得到了两姐妹，群众就把三株树叫做“马榔树”。说也奇怪，原来地方从来没见有这种树种生长，自从水阁楼旁边有了“马榔树”后，这种树在境内开始随处可见。群众说，有爱情的地方都有这种树，有这种树存在，爱情就会生根发芽和谐美满。此后，傣家老人们从中吸取了经验教训，再也不包办孩子的婚姻大事了。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的征程开启了，在他们的爱情瓜熟蒂落之前，都会不约而同地到三株聚果榕树下默默祈祷，祈福婚姻幸福百年，祷告爱情天长地久。　　今天，送吐村一组三株“马榔树”附近的水阁楼已成为了佛门圣地，平常的日子，信奉佛教的傣族妇女是忌讳进入水阁楼的。只有在寺庙的长老，在行法事和为地方祷告的时候才进入水阁楼。现在，地方群众都知道，那三株“马榔树”，就是可以放养紫胶的聚果榕。如果在那三株“马榔树”上放养紫胶，收益肯定不小，但没有一个群众去放养紫胶。而聚果榕树，通常情况下，就算不放养紫胶，同样也会有蚂蚁和其它昆虫蛀蚀。但这三株聚果榕的树干上，却没有一个虫眼。干天季节，老人们会自发地提上一桶水，给三株聚果榕浇水。会小心翼翼地用扫帚和撮箕，把熟烂的果实集中在三株聚果榕树的根部。每年泼水节一到，地方傣族青年男女的第一盆水，都要先泼洒到三株聚果榕的树干上。他们用吉祥的水祝福三株聚果榕万古长青天荒地久，他们用吉祥的水祈祷自己的爱情花开不败幸福如意。
[ 本帖最后由 李有旺 于 2008-10-31 15:0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