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抒情散文

抒情散文

遭 遇 骗 子

2020-10-11抒情散文人在他乡
遭 遇 骗 子文/朱德胜夏去秋来,季节在这里骤变,碧绿的树叶像是病了一样发黄,很多都经受不了土地的诱惑而纷纷落下。气候在这里来了个停顿的符号,由夏的炎热微变到秋的暖凉,广州人也开始把睡觉前的工作“冲凉”改叫做“洗澡”了。季节的变化,改变了气
       遭
                           文/朱德胜
  夏去秋来,季节在这里骤变,碧绿的树叶像是病了一样发黄,很多都经受不了土地的诱惑而纷纷落下。气候在这里来了个停顿的符号,由夏的炎热微变到秋的暖凉,广州人也开始把睡觉前的工作“冲凉”改叫做“洗澡”了。
  季节的变化,改变了气候的变化,气候的变化影响着人的某些不适应的基因变化。一向身体还比较强悍的我,也没能经受起这季节飘零而下的摧残。我的身体就像一台个别零部件出了问题的机器,出现了运作不良的状况。我的整个额头像这秋天里已经熟透了的木瓜,晕痛着并伴随着温烧像要从树上坠下来;舌头在舌根处冒出了如绿豆大小的一个小白泡,硬是在口腔里生疼生疼着,说话、咽口水都感觉很困难,再好的饭菜此时对我只能产生致命的诱惑,而无法享受那填进胃肠的快意;头顶像烧起了一把无名火,似乎感觉要冲破我的头盖骨;我的头发也像整天淋在雨中湿漉漉地没有干过,并不怎么热的天气,我却大汗淋漓。
  这种感觉无疑是病了,而且不同一般的病了,自己在心底里琢磨着。我开始讨厌我的身体不如我的思想那么能经得起周围环境的突变。平时很少吃药、打针的我,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正好巧遇“十.一”放长假,身体的不适着实地折磨着我、痛苦着我,我便决定着去医院看医生就诊。
 “十.一”的一大早我便去了东山口那家小有名气的叫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就诊,挂了号后去见了当日坐诊的内科医生。医生向我问明原由,随后又指示我张开嘴巴检查舌苔,完了并给我量了血压。然后医生便拿出了处方签盖棺定论,说我是由于天气的湿热而产生上火严重,影响到血压偏高,需要用药和打点滴。
  当一个病人去看医生的时候就基本上把自己的自主权乃至生命都交给了医生,乖顺的像只被剪毛的绵羊。我很配合地在医生的叮嘱和指引下去付钱、拿药,然后去注射区打点滴。我择注射区一横排三条并排的凳子靠左的那张坐下,耐心地等待护士小姐过来帮我注射点滴。(右边的那张已经被人抢先用上了,我是用排除法选择了左边的那张。)不多久工夫,护士小姐便帮我打上了。那吊瓶儿里的药水开始像执行命令一样汩汩地从针管有节奏地通过我的静脉血管,流到我的身体内,开始对我这台不正常的机械进行药物治疗。
  为了缓解独自一人在医院打点滴的孤寂,我在来医院的路上便买了一份报纸打发寂寞,可这被针管扎进的左手,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绑住一样不得动弹,那报纸偌大的版面仅凭我剩下的那只右手翻来覆去在我坐着的狭小的凳子上,很难很合适的满足我的视线,没看少时就觉得眼睛跟手已不太和谐了,于是乎我便把报纸随手扔在中间那张暂时空着的凳子上,安心打点滴了。
  我需要连续吊射两瓶,在我吊第二瓶的时候,我右手边(中间)的那张凳子终于有人光顾了。来了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像我的体型儿一样微胖,肥脸、方头、理寸发平头,坐下来隆起的肚皮看上去像个老板。他坐下来似乎没有急着打针的意思,便顺手拣起我扔下的报纸看起来。我以为他的药水还没有经护士配置好,也就没怎么注意人家了。同时,老把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就算不是异性也总觉得这是不怎么好的一种行为。于是,我侧转了一下头部,干脆紧盯着我那吊瓶里的药水顺着那导管不紧不慢地滴答着。思绪在旷野中飞翔着,遐想着,感觉那滴答的药水此刻便是我的生命健康之泉,或是我这台运作不正常的机器向关节里注入的润滑剂。想着想着,眼睛有些酸涩,便打起盹儿来。隐隐约约感觉中,像是有人在推我右手的胳膊肘子。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是坐在我右手边的那个“老板”在找我搭讪,瞬息间的紧张了,大概是看过一电视剧叫《不要和陌生说话》吧,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苏醒了。
  那“老板”拿着手里医生开的处方签给我看,说今天早上在家走的匆忙,忘了多带些钱,然后走到半路感觉身体不舒服,便走进医院来看医生,现在医生要他打点滴,药水都开好了,去拿药时,一摸钱包才发现平时鼓胀的钱包里面仅剩下五十元的散币。可他拿药水需要九十多元,医院又不给赊帐,无奈钱不够药房不给发药。并说他已经给自己的朋友打了电话,兴许半个钟就能帮他送过来。
  他说了这么多的目的原来是想我能借给他五十元钱,他把药水先领出来先打着再边等着他的朋友给他送钱来,说自己生意上很忙,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有很多工仔在等着他。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老板”肯定是个骗子,前面说的那一大堆话,都是用来掩盖事实真相的幌子,我是绝对不可能,也更不会借钱给他这样的“老板”的。因为平时耳闻目睹,如这样的小戏剧在生活中导演和上演的太多了。但这“老板”似乎是缠定了我,他在使用无间道对我软缠硬磨,大有不把我拿下不可罢休的那种状态。哥门儿、弟门儿地尽给我套近乎。
  我先是说自己没钱,不理他。他说希望我能给他点儿同情心,就借用一下子又不是不还我,并不停地反问我说他像骗子吗?硬是弄得我一惊一乍的。我又说我没有五十元的零散钱,他说叫我给他一百元他先找我五十元,边说边掏出他那饥饿的钱包中的五十元皱皱巴巴的散落纸币。我被他不停地攻击的动了恻隐之心,同时,我好象天生就没有学会拒绝别人,再加上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比较同情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我经常被那些助学捐资、勇献爱心的故事感动的泪眼花花,又常为自己单薄的力量不能为需要帮助的人献微薄之力而时赶惭愧。
  我终于被他说服了。但我还是向他提出了条件,让他把身份证、或是什么有效证件押在我手里。他却量出了他漂亮的手机,说把手机押给我。我虽然没有贪婪之心,但感觉他跟我磨破了嘴皮让我已经彻底崩溃了最后的那道防线,感觉为了就那么五十元没必要把一件事儿想得那么坏。由于我的左手还打着吊瓶儿,我很费力的把右手穿过我的腰间,从左边裤带里掏出了我的钱夹子,并还用了被扎针的那只左手帮忙才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大团结。为了安全起见,我要他先把他手里的五十元零散纸币先给了我,然后才把那张象征着友爱的大团结递给他。

  可那可爱的老板并没有完成他糖果似的承诺,没有把那押宝的手机给我,而是接过我的钱,把手机放在耳边,让人感觉他正在接一个电话一样,并起身绕过我右边的第三张凳子,顺着通道迅速蹿了出去。就在这一刻,我完全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到了骗子。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追出去,可那正打着的点滴却在此刻制约了我的行动。但为了我亲手送出去的那半张大团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迅速的用右手从挂吊瓶的挂钩上取下吊瓶儿,穿过我左边的那条通道追了出去,想去拦截骗子。

  我一路小跑连追带蹿地跑了出去,可是,我感觉已经晚了。因为当我追到医院大堂的时候,骗子还是跟刚才一样把手机掌在耳根,已快要蹦出医院的大门。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吼一声“站住”,其实那已是个像我这样的人受到刺激后的一个最本能的反应,也知道此时的骗子已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但没想到我的这一声喉也许是力度千钧。同时,医院的护士小姐们看着我拎着正在打点滴的吊瓶追也似的往外跑,也都跟着我奔了出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骗子居然乖乖儿的站住了,并回过头向我走来,向我解释他是出门去看看给他送钱的朋友来了没有,随后就向打单拿药的药房走去。

  我们的这处戏,护士小姐们似乎都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以为那骗子是我一朋友。就在这时,可能是由于我刚刚奔追出来的时候,正在进行静脉注射的左手抬的太高,我的血液已倒转来穿过针空,流进了连接吊瓶儿的导管。负责给我打点滴的护士已经被吓住了,她接过我右手中拎着的吊瓶,以命令的口吻要我赶快退回到注射区。安排我重新坐下来,一边帮我处理这血液的倒流,一边向我寻问刚才的全过程,我原原本本地像竹筒倒豆子一样都向她作了详细汇报。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说那是个骗子,说我上当了,并责备我说,同情心应该有,但也不可轻易相信别人。我说,我想着医院是最清净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骗子出入。

  护士小姐是个心细的人,她立马提意她帮我拿着吊瓶,叫我打着针的左手放低一些,免得血液再次从导管倒流,让我们再次出去找找那骗子。我跟护士小姐再次来到医院大堂的时候,那骗子已不见了踪影。我心里想,我真的上当受骗了。护士小姐提意我们去后门找找,这时医院的保安也跟了过来。我们意外地发现骗子还在后门的拐角处,还没有出后门溜走,他的摸样还是跟先前一样,那电话仍然掌在耳边像打电话一样。这时,他也看见我们了,奇怪他并没有急着从医院的后门溜走,而是向我们走来,并掏出了我给他的那张大团结对我说,你既然不放心我的话,我先还给你吧!干脆等我的朋友帮我把钱送来了我在拿药打针。

  我也就顺水推舟地接过了我的那张大团结,并还回了他自己的那五十元散币。护士小姐提醒我把那张大团结拿到医院药房收费处的验钞机上去验一下真假,结果挺让我放心的,是真的。护士小姐说那可能不是骗子,说不定还真是个不够钱取药水的病人。

   我又重回到注射区并继续我没有吊完的点滴,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幕好象在戏中一样,甚至有一种感到对不起刚才那位大哥的意念。这时我右手边第三张凳子上还在打着点滴的那位病人开始跟我搭讪了,问我那钱追回来没有?我告诉他追回来了,并告诉他那人不是骗子,是个真的不够钱取药的病人。那还打着点滴的那位病人告诉我,刚开始那“老板”模样的人是向他借钱,他死活没有同意。

  由于经过了刚刚的一幕,我又回到了平静之中,我开始打了个盹儿,小寐了一下,想清醒一下头脑。少刻,坐在我右手边儿第三张凳子上的那位病人已经注射完了他的健康之泉。可他起身走了没多久又折了回来,原来他挂在腰间皮夹子里的、新买的手机来了个金蝉脱壳,不见了。这时我们才意识到那方脸“老板”原来还真是个高明的骗子。我倒吸了一口气,自我感觉自己还比较英明,竟然追回了我该损失的那半张大团结。

  我就如此这般地遭遇了一次骗子。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仔细分析来,那骗子后面向我借那五十元其实是个遮护皮,意在想方设法把那部早已偷到手的新手机安全地转移出去。真是高招啊!感叹之余,又生悲哀,普天之下,哪儿有净土?连人们一向都认为清净的医院也成了骗子连连得手的风水宝地。
  后记: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真实故事和真实情节,只是我笨拙的笔不能把它写得让朋友们感到完美,但我的心意很真。写此文意在劝戒我的朋友们不要轻易就动同情和恻隐之心。往往那些骗子们把我们的同情和怜悯之心当作我们的软弱,当作他们得逞的通天大道。人类本是文明的国度,人性却有着参差不齐的瑕疵。我们的周围经常会伸出一双双罪恶的黑手来扰乱我们正常的、安宁的生活,防不慎防!遭遇骗子的结果很多人也许都没有我那么幸运,很多时候都是失而不回,失而不返。但所有遭遇骗子的过程大多都是一个完美的故事,只不过落幕都有点儿凄厉而已,就好象是经过著名导演和编剧精心策划过一样,所以往往很能迷住我们的视线,让上当受骗者看不到完美故事背后的阴谋。当从睡梦中和甜蜜的笑容中醒来,已是亡羊补牢,一切已晚矣!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8-10-30 15:53 编辑 ]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