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相识植物
2020-10-12抒情散文西溪
昨,夜雨潇潇,秋风肃飒,不知平川与高岗之上,那些正自葳蕤的草木,都做何态以抗争这秋风的摧折。真恨不得把它们都一一请了来住在我温暖的房子里。以为,植物与我并不陌生,不就是那些有着不同的名字,长着不同形态的树吗?不就是那些招人喜爱的花儿吗?不就
昨,夜雨潇潇,秋风肃飒,不知平川与高岗之上,那些正自葳蕤的草木,都做何态以抗争这秋风的摧折。
真恨不得把它们都一一请了来住在我温暖的房子里。
以为,植物与我并不陌生,不就是那些有着不同的名字,长着不同形态的树吗?不就是那些招人喜爱的花儿吗?不就是生命力极旺盛的草吗?不就是每天走进我食谱里的那些丝瓜、豆角、茄子、西红柿吗?它们是那么熟悉、亲切地在我的生命中摇曳……
其实不然,当我走进野草萋萋,蒹葭苍苍的《诗经》,翻过几座吹着古风的大山忽然明白,原来,日日与蔬果花草亲密接触,口口声声想投奔树的我,才刚刚与植物相识。
有一卷《诗经》作伴真好,日子也青扑扑的了,随时都会飘出一阵来自春秋的植物那素朴的芳香,随处都可能伸过一根两千多年前的植物枝蔓来,它们既生机,又可爱,然而,哪一株都有理由让我们叫它老祖宗,即使一株小草。每一株植物的根茎叶脉上,都题写着一首苍然美丽的诗。 “国风-周南”中有诗:“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其中的葛,就是葛藤,茎长两三丈,可以用它皮的纤维织成葛布,并说葛纤维的制作方法:“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割下藤条,经过蒸煮,这样的葛纤维就可织布了,且可织出粗布和细布。据说,细葛布薄如蝉翼,柔若银丝,一位少女终生才能织得一匹。可以想象,穿在身上是怎样的舒然飘逸,怪不得“服之无斁”。穿在身上总是那么好看不让人厌弃。这让我一下子想到《诗经》“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中那个眸子中放出明艳、秀丽温婉的美人,她的身上是否就穿着宽袖长摆、霏微荡漾的细葛布裙呢?对了,葛布衣裙上还应自下而上地染一枝左右错落出绿色葛叶的葛藤,和点缀了一朵朵蝶形的紫色葛藤花儿,这才更加附和蔓草萋萋、零露漙漙、有美一人那种穿透岁月的好风致。 有一顶白色凉帽,成份是棉,麻,和天然草,从字面上分析,这天然草最接近葛纤维。一件秋装长袖碎花齐膝短裙,成份是涤纶和棉,摸上去亦细腻滑润,却不曾有细葛的柔薄霏微,想现代如此织造发达,为何不大片大片地种植上葛藤,让大小服饰店挂满款式新颖的细葛织物的衣裙呢? 《山有扶苏》,是《诗经》郑风中的一首倾诉爱情的小诗,《山有扶苏》的扶苏,乍读起来,立刻想到东邻大婶在院外一小片空地上种的苏子,它属草本植物,茎叶散发出一种清香,可以腌制出非常美味的小菜儿,然而,当读了诗句才知道,扶苏是挺拔的白杨树,与矮棵的苏子毫不相干。 白杨树,于我并不陌生,它长在山间,长在大路旁,长在村头地垄,在文人们的字田墨壤中,它更是挺拔俊朗,只要有土壤的地方,就有它安身立命的身影。而隔了久远时空的《诗经》中的白杨树,是什么样的姿态生长着呢?“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中有高大的白杨树,湿地上有鲜艳的荷花,不见美男子子都,见到的却是一个傻子。先人巧妙地运用比兴手法,以‘狂且’作为衬托,将白杨喻为一位卓卓于世的美男子。写到这里,忽然感到古代人很了不起,他们对爱情的真率和大胆憧憬,是我们这些所谓思想开放却又多在爱情上装腔作势的现代人自觉惭愧的。白杨树更加了不起,它在岁月中行走了千万年,站在我们面前的,还是那么挺俊潇洒。只是不大清楚,在漫长的时光变迁中,扶苏如何改名为白杨的?白杨虽然听起来爽练青拔,但总感觉不如扶苏更有情调,可以想像,《诗经》中那位古代女子是以怎样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来注视她的‘扶苏’情哥哥的,那些充满爱意的俏皮话,调的是一杯清澈见底的纯情啊!如若有一天走进长着白杨树的山野,我也会深情地对着白杨喊:扶苏哥哥,荷华姑娘来了—— 《诗经》是一部诗歌集,而站在自然的角度来看,它更象一个天然植物园,走进去会懂得,植物们也有曲折的经历的,所以它们大多都像扶苏一样更名改姓了。比如,《采薇》中的‘薇’是什么呢?您千万别说它是蔷薇科,其实它就是嫩豌豆苗,经常在我们的菜谱中看到的。《蓼莪》中的伊莪,敢情就是涮锅或凉拌、可降压降脂的青蒿。《苕之华》中的苕,那不就是我家院中的那架凌霄吗?老车《城上不呼及其他》中说,西瓜,黄瓜,大葱,西红柿,山芋等都是引进植物,好啊,还是多种一些我们华夏原生的植物吧,院中有了苕之华了,那就再种一棵扶苏,四季的餐桌上来一碟青鲜鲜的薇,一碟嫩生生的伊莪,煲一碗芑(白苣)汤,来一个蒹葭(芦苇)叶包的粽子……,久而久之,自己也摇曳成一株春秋的植物了。 2008.10.4日 西溪
有一卷《诗经》作伴真好,日子也青扑扑的了,随时都会飘出一阵来自春秋的植物那素朴的芳香,随处都可能伸过一根两千多年前的植物枝蔓来,它们既生机,又可爱,然而,哪一株都有理由让我们叫它老祖宗,即使一株小草。每一株植物的根茎叶脉上,都题写着一首苍然美丽的诗。 “国风-周南”中有诗:“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其中的葛,就是葛藤,茎长两三丈,可以用它皮的纤维织成葛布,并说葛纤维的制作方法:“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割下藤条,经过蒸煮,这样的葛纤维就可织布了,且可织出粗布和细布。据说,细葛布薄如蝉翼,柔若银丝,一位少女终生才能织得一匹。可以想象,穿在身上是怎样的舒然飘逸,怪不得“服之无斁”。穿在身上总是那么好看不让人厌弃。这让我一下子想到《诗经》“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中那个眸子中放出明艳、秀丽温婉的美人,她的身上是否就穿着宽袖长摆、霏微荡漾的细葛布裙呢?对了,葛布衣裙上还应自下而上地染一枝左右错落出绿色葛叶的葛藤,和点缀了一朵朵蝶形的紫色葛藤花儿,这才更加附和蔓草萋萋、零露漙漙、有美一人那种穿透岁月的好风致。 有一顶白色凉帽,成份是棉,麻,和天然草,从字面上分析,这天然草最接近葛纤维。一件秋装长袖碎花齐膝短裙,成份是涤纶和棉,摸上去亦细腻滑润,却不曾有细葛的柔薄霏微,想现代如此织造发达,为何不大片大片地种植上葛藤,让大小服饰店挂满款式新颖的细葛织物的衣裙呢? 《山有扶苏》,是《诗经》郑风中的一首倾诉爱情的小诗,《山有扶苏》的扶苏,乍读起来,立刻想到东邻大婶在院外一小片空地上种的苏子,它属草本植物,茎叶散发出一种清香,可以腌制出非常美味的小菜儿,然而,当读了诗句才知道,扶苏是挺拔的白杨树,与矮棵的苏子毫不相干。 白杨树,于我并不陌生,它长在山间,长在大路旁,长在村头地垄,在文人们的字田墨壤中,它更是挺拔俊朗,只要有土壤的地方,就有它安身立命的身影。而隔了久远时空的《诗经》中的白杨树,是什么样的姿态生长着呢?“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中有高大的白杨树,湿地上有鲜艳的荷花,不见美男子子都,见到的却是一个傻子。先人巧妙地运用比兴手法,以‘狂且’作为衬托,将白杨喻为一位卓卓于世的美男子。写到这里,忽然感到古代人很了不起,他们对爱情的真率和大胆憧憬,是我们这些所谓思想开放却又多在爱情上装腔作势的现代人自觉惭愧的。白杨树更加了不起,它在岁月中行走了千万年,站在我们面前的,还是那么挺俊潇洒。只是不大清楚,在漫长的时光变迁中,扶苏如何改名为白杨的?白杨虽然听起来爽练青拔,但总感觉不如扶苏更有情调,可以想像,《诗经》中那位古代女子是以怎样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来注视她的‘扶苏’情哥哥的,那些充满爱意的俏皮话,调的是一杯清澈见底的纯情啊!如若有一天走进长着白杨树的山野,我也会深情地对着白杨喊:扶苏哥哥,荷华姑娘来了—— 《诗经》是一部诗歌集,而站在自然的角度来看,它更象一个天然植物园,走进去会懂得,植物们也有曲折的经历的,所以它们大多都像扶苏一样更名改姓了。比如,《采薇》中的‘薇’是什么呢?您千万别说它是蔷薇科,其实它就是嫩豌豆苗,经常在我们的菜谱中看到的。《蓼莪》中的伊莪,敢情就是涮锅或凉拌、可降压降脂的青蒿。《苕之华》中的苕,那不就是我家院中的那架凌霄吗?老车《城上不呼及其他》中说,西瓜,黄瓜,大葱,西红柿,山芋等都是引进植物,好啊,还是多种一些我们华夏原生的植物吧,院中有了苕之华了,那就再种一棵扶苏,四季的餐桌上来一碟青鲜鲜的薇,一碟嫩生生的伊莪,煲一碗芑(白苣)汤,来一个蒹葭(芦苇)叶包的粽子……,久而久之,自己也摇曳成一株春秋的植物了。 2008.10.4日 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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