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山色里阳光浓
2020-10-12抒情散文刘梅花
淡淡山色里阳光浓阳光很醇。甚至,没有看过天空中有没有云。也许有,也许没有,都不重要。这座山,其实也算不得有多好看。但在这么一个黄土飞扬的小地方,有一山的树木,洒着一山的荫凉,况且山顶还有这条不算长也不是很短的木头走廊,应该还是有些韵味的。这
淡淡山色里阳光浓
阳光很醇。甚至,没有看过天空中有没有云。也许有,也许没有,都不重要。这座山,其实也算不得有多好看。但在这么一个黄土飞扬的小地方,有一山的树木,洒着一山的荫凉,况且山顶还有这条不算长也不是很短的木头走廊,应该还是有些韵味的。 这个小城像个灰扑扑的妇人展出自己箱底的嫁衣一样,在倾力展出这座有些朴素的藏纳着美丽的小山。 山顶的日头,不烈,在秋日里洇漫,暖和的像一双手,轻轻摩挲。静坐,赤脚。那杯还烫烫的茶水,被一口一口啜饮。这座简单的小山,诗人肯定没有来过,墨客也肯定没有来过。只有日头天天来,长风日日不歇。其实我也从没想过要来这儿的,连做梦都没有。可是,一个人的行踪总是难以琢磨的。谁想,竟然跑这儿来了,一坐一个时辰。 一口水,从山脚喝到山顶。唔,就胡乱想象着,假装是从古城轻舟出发的,就当自己是满腹才情的游历诗人,就当自己能把淡淡山色随风带入诗卷。翻晒微潮的鞋垫,就当翻晒疲惫,翻晒人间烟尘。 一座小山,是一份安置好的礼物,等在我跋涉的旅程里。晒着日头,突然对生活有了感恩,这是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心情。这一刻,内心的情感很难言说。是欢悦,是阴霾过后的清新,是很微妙的情感产生的醉,有些迷幻的不真实。就像是,一个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时去掐手背的那种不确定,或者是虚幻的感觉。 没有风。日头暖呼呼地入侵肺腑。坐在水泥台阶,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吃一袋杏脯。远离了山下树木一样的楼群,蚂蚁似的人流。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陌路的小城。但却喜欢这样晒着日头的好时光,水一样柔情地漫过心头。 一网蜘蛛丝,阻隔了几棵树后面的隐秘。两株叫不上名的植物,贴着地皮生长,好像满头银丝的样子。想起一种爱情,就叫白头到老。一只小鸟在草丛里蹦来跳去,另一只在枝头夹夹地啼叫。想起一首喜欢的歌,就叫长相守。 山的正面,也许是南面罢,树木葱茏。我的方向感不很准确,只是感觉而已。山的背面,草木稀疏。几棵山杏树,叶子欲红不红的犹豫着。矮小的灌木,裸露的黄土。还有人工开掘的横着的沟壑,像山沧桑的皱纹,像这个小城藏纳的心结。 隐约有钟声徐徐传来,延绵着响透山谷。我猜山中大约有寺庙或者是钟鼓楼罢。在这个黄土飞扬的地域,大凡有个小有模样的山,总会修一座寺庙,附带凑一个美丽或不美丽的神话传说来提升山的品味。其实这也无可指责,大约光山秃岭太多太压抑的缘故吧,人们只要逮住一个穿衣服的山,便会附着很多的心愿。芸芸众生,心思是一样的。内心的愿望,对大自然的膜拜,借一座庙宇来表达。 年少时曾去一个同学家玩,她们那儿的山可真惨。一寸草都没有,光秃秃的黄土山包,被风揭起一层又一层的土皮,像个没穿衣裳的老妇人,窘迫干枯。走在垂悬的羊肠子小道,风很肆意地刮来,担心被风提溜起来扔下山去,心里升腾起一种压抑感和说不清的恐慌。那种秃,那种凄惶,让人想哭着找妈妈。 然而就那样的一溜子秃头山上,我看见了新修的庙。结构紧凑小巧,只有一间,却香客往来。据说每年的四月初八还举行盛大的庙会。同学看出了我的惊诧。她说,我们这儿已经找不见一座有草木的山来建庙了。人们的愿望,无非是借一座庙祈求一滴清凉水,润泽众生。就算建在秃山上又能怎么样。有,总比没有的好吧。我无语了很久。 从山顶向下看,人工雕凿的痕迹很多。不是名山,不是古寺,只是一座比较体面的山而已,却修筑了很多人工的粗硬景点。呆板僵硬的建筑,与山的灵气不符。像一个山野的村姑,硬给她戴上眼镜,装点很多廉价的首饰,失去了本有的纯朴。 一座长着树木的山,让它干干净净地邀来草木,邀来阳光雨露。阴雨天里隐雾含烟,晴天里树荫苔青,多么的逍遥。翻看门票,很多人工景点带有个“卧”字。哦,原来这是一座躺着的山。我的情感深处长满柔软的青苔,被阳光或者是一种目光,细细触摸。 山顶的绿色不是很膨胀,但也不稀疏,刚够布满视野和心情。几只小黑点儿,也赶在这小片空地上来晒太阳。只是晒得不够专心,游游荡荡的小模样。想想看,做只蚂蚁也挺好。风来,抱住一棵草。雨来,蜷躲在一片叶子底下,风雨奈我如何。大千世界,小也有小的好处,虽卑微,却暗含一种纤弱坚韧的强大。它们悠闲地搬运日头,不去幻想,不去把一种孤单放大,大到心里盛不下。也不会有分别和相思的疼。 沐在阳光的汁液里,我抱紧自己内心清澈的信念。没有比这更加珍贵的了。我坚信,我是前世一朵佛前的青莲,只是流落在今生的民间。 咕噜着一些有意思没意思的闲话,随随便便就消耗掉一座山一个中午的阳光。感觉很是奢侈。那两只鸟儿,还在窃窃低语,一只轻啄阳光洒在草丛里的光斑,像啄一地的幸福。另一只不停地从树上飞下又弹起,把一种心情不停歇地摇摆。 这么悠闲的时光,是谁带个我的礼物啊?想想还挺不错,一座不大的山,一山的悠闲,一山的明亮。像无意间得到一笔金币那样,我暗自窃喜,一枚一枚点数我的金币,一分钟一分钟地拨着正午的日头。赤脚,伸到阶前的毛草尖,扎扎的,把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递到心口。 远处,浓绿深处,藏着石板的树荫小道,我很喜欢那样的小路。有落叶点点坠落,像一种孤独,或者是激情,坠落在厚实的胸膛。有两棵树,不高,很有些秀气,恋人般的拥着依偎在一起。落叶慢慢盘恒落下来,那是它们把羞赧的心情悄悄揣进怀里。 这是正午,打着盹的山。在草墩的荫凉里,逃出一对翩然的蝴蝶,飞逐在明亮的日头里。我把目光,黏在它们的翅膀上,牢牢地,跟上。它们飞到哪儿,就把我的心情带到哪儿,一步也不松动。我甚至觉得,整座山,都是我心跳的声音。一座山,把整个秋天,都送给我,收在我的心音里。 小城的山,山上的日头,青苔洇漫的石板小道。我,守着一份温暖的心情,像守着一个秘密,很幸福的。一山的植物,被风翻动,只是翻不动我内心的一声喘息。
阳光很醇。甚至,没有看过天空中有没有云。也许有,也许没有,都不重要。这座山,其实也算不得有多好看。但在这么一个黄土飞扬的小地方,有一山的树木,洒着一山的荫凉,况且山顶还有这条不算长也不是很短的木头走廊,应该还是有些韵味的。 这个小城像个灰扑扑的妇人展出自己箱底的嫁衣一样,在倾力展出这座有些朴素的藏纳着美丽的小山。 山顶的日头,不烈,在秋日里洇漫,暖和的像一双手,轻轻摩挲。静坐,赤脚。那杯还烫烫的茶水,被一口一口啜饮。这座简单的小山,诗人肯定没有来过,墨客也肯定没有来过。只有日头天天来,长风日日不歇。其实我也从没想过要来这儿的,连做梦都没有。可是,一个人的行踪总是难以琢磨的。谁想,竟然跑这儿来了,一坐一个时辰。 一口水,从山脚喝到山顶。唔,就胡乱想象着,假装是从古城轻舟出发的,就当自己是满腹才情的游历诗人,就当自己能把淡淡山色随风带入诗卷。翻晒微潮的鞋垫,就当翻晒疲惫,翻晒人间烟尘。 一座小山,是一份安置好的礼物,等在我跋涉的旅程里。晒着日头,突然对生活有了感恩,这是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心情。这一刻,内心的情感很难言说。是欢悦,是阴霾过后的清新,是很微妙的情感产生的醉,有些迷幻的不真实。就像是,一个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时去掐手背的那种不确定,或者是虚幻的感觉。 没有风。日头暖呼呼地入侵肺腑。坐在水泥台阶,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吃一袋杏脯。远离了山下树木一样的楼群,蚂蚁似的人流。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陌路的小城。但却喜欢这样晒着日头的好时光,水一样柔情地漫过心头。 一网蜘蛛丝,阻隔了几棵树后面的隐秘。两株叫不上名的植物,贴着地皮生长,好像满头银丝的样子。想起一种爱情,就叫白头到老。一只小鸟在草丛里蹦来跳去,另一只在枝头夹夹地啼叫。想起一首喜欢的歌,就叫长相守。 山的正面,也许是南面罢,树木葱茏。我的方向感不很准确,只是感觉而已。山的背面,草木稀疏。几棵山杏树,叶子欲红不红的犹豫着。矮小的灌木,裸露的黄土。还有人工开掘的横着的沟壑,像山沧桑的皱纹,像这个小城藏纳的心结。 隐约有钟声徐徐传来,延绵着响透山谷。我猜山中大约有寺庙或者是钟鼓楼罢。在这个黄土飞扬的地域,大凡有个小有模样的山,总会修一座寺庙,附带凑一个美丽或不美丽的神话传说来提升山的品味。其实这也无可指责,大约光山秃岭太多太压抑的缘故吧,人们只要逮住一个穿衣服的山,便会附着很多的心愿。芸芸众生,心思是一样的。内心的愿望,对大自然的膜拜,借一座庙宇来表达。 年少时曾去一个同学家玩,她们那儿的山可真惨。一寸草都没有,光秃秃的黄土山包,被风揭起一层又一层的土皮,像个没穿衣裳的老妇人,窘迫干枯。走在垂悬的羊肠子小道,风很肆意地刮来,担心被风提溜起来扔下山去,心里升腾起一种压抑感和说不清的恐慌。那种秃,那种凄惶,让人想哭着找妈妈。 然而就那样的一溜子秃头山上,我看见了新修的庙。结构紧凑小巧,只有一间,却香客往来。据说每年的四月初八还举行盛大的庙会。同学看出了我的惊诧。她说,我们这儿已经找不见一座有草木的山来建庙了。人们的愿望,无非是借一座庙祈求一滴清凉水,润泽众生。就算建在秃山上又能怎么样。有,总比没有的好吧。我无语了很久。 从山顶向下看,人工雕凿的痕迹很多。不是名山,不是古寺,只是一座比较体面的山而已,却修筑了很多人工的粗硬景点。呆板僵硬的建筑,与山的灵气不符。像一个山野的村姑,硬给她戴上眼镜,装点很多廉价的首饰,失去了本有的纯朴。 一座长着树木的山,让它干干净净地邀来草木,邀来阳光雨露。阴雨天里隐雾含烟,晴天里树荫苔青,多么的逍遥。翻看门票,很多人工景点带有个“卧”字。哦,原来这是一座躺着的山。我的情感深处长满柔软的青苔,被阳光或者是一种目光,细细触摸。 山顶的绿色不是很膨胀,但也不稀疏,刚够布满视野和心情。几只小黑点儿,也赶在这小片空地上来晒太阳。只是晒得不够专心,游游荡荡的小模样。想想看,做只蚂蚁也挺好。风来,抱住一棵草。雨来,蜷躲在一片叶子底下,风雨奈我如何。大千世界,小也有小的好处,虽卑微,却暗含一种纤弱坚韧的强大。它们悠闲地搬运日头,不去幻想,不去把一种孤单放大,大到心里盛不下。也不会有分别和相思的疼。 沐在阳光的汁液里,我抱紧自己内心清澈的信念。没有比这更加珍贵的了。我坚信,我是前世一朵佛前的青莲,只是流落在今生的民间。 咕噜着一些有意思没意思的闲话,随随便便就消耗掉一座山一个中午的阳光。感觉很是奢侈。那两只鸟儿,还在窃窃低语,一只轻啄阳光洒在草丛里的光斑,像啄一地的幸福。另一只不停地从树上飞下又弹起,把一种心情不停歇地摇摆。 这么悠闲的时光,是谁带个我的礼物啊?想想还挺不错,一座不大的山,一山的悠闲,一山的明亮。像无意间得到一笔金币那样,我暗自窃喜,一枚一枚点数我的金币,一分钟一分钟地拨着正午的日头。赤脚,伸到阶前的毛草尖,扎扎的,把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递到心口。 远处,浓绿深处,藏着石板的树荫小道,我很喜欢那样的小路。有落叶点点坠落,像一种孤独,或者是激情,坠落在厚实的胸膛。有两棵树,不高,很有些秀气,恋人般的拥着依偎在一起。落叶慢慢盘恒落下来,那是它们把羞赧的心情悄悄揣进怀里。 这是正午,打着盹的山。在草墩的荫凉里,逃出一对翩然的蝴蝶,飞逐在明亮的日头里。我把目光,黏在它们的翅膀上,牢牢地,跟上。它们飞到哪儿,就把我的心情带到哪儿,一步也不松动。我甚至觉得,整座山,都是我心跳的声音。一座山,把整个秋天,都送给我,收在我的心音里。 小城的山,山上的日头,青苔洇漫的石板小道。我,守着一份温暖的心情,像守着一个秘密,很幸福的。一山的植物,被风翻动,只是翻不动我内心的一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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