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灵山秀水勿忘我

　　　　　　　　　　　　
　　　　　　　　　　　　　　　　　　　　　　灵山秀水勿忘我
　　　　　　　　　　　　　　　　　　　　　　　　蒙正和 　　7月1日，我们应邀到富恒乡观摩“庆七一;迎奥运”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文艺汇演。车在顺濞河谷穿行，两岸山水，满眼青黛，心情都被染绿了。 　　上次来富恒是2002年冬天，如今五六年过去，山还是那些山，溪还是那些溪，但是林更绿了，水更清了，村更新了，人更靓了，让人始料不及呢。 　　演出还没有开始，我们沿着乡街边一条山溪溯流而上，准备去乡中学走走。山泉清洌，一溪活水。恰逢集日，街人摩肩接踵，街场延伸到溪边。婆娑的核桃树下摆放着崭新的摩托、拴着肥壮的骡马，几位农民兄弟买了化肥农药，忙着打理驮子。几个外地口音的妇女与彝家大嫂讨价还价，收购山珍。大嫂深谙行情，成竹在胸，拿捏着价位，真钦佩她们的勤劳与精明。 　　继续前行，溪边正在建盖着一院砖瓦房，院落规模不小。向一位中年彝胞打听，正巧问着主人。“在核桃林中在，挨街子又近，做生意方便。”起房盖屋，是我们农民重点建设中的重中之重，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安居乐业，再好不过了。 　　走走停停，但见溪边淡蓝色的小花已经悄悄开放！细碎的花，不起眼不娇艳不热烈不芬芳，极普通的。也许在一些人眼中，它原本不在花的行列，然而却有着一个感情色彩鲜明的名字——勿忘我。它生长在溪边沙石间，杂草都很难存活的地方，却出人意料地茁壮清丽。正是有了这些朴素花草的精心打扮，溪流才愈加妩媚灵动，清新怡然。正是有了野花点点的溪流，彝乡才愈加令人神往，让人依恋。山溪该叫“勿忘溪”才是。 　　来到一块废弃的篮球场边，勿忘我在四周静静地开放。山坡上两株伟岸的核桃精神抖擞地挺立着，一树绿叶一树硕果一地浓荫。“学校呢？”老乡说：“搬迁了……”校舍变成了民居，校园茂盛着桑麻，鸡鸣犬吠，炊烟袅袅。旧时场景依稀可辨，倒让我陡生伤感…… 　　早年，乡中学就建在溪边这片开阔地上。淙淙溪流伴朗朗书声，那情趣、那景致，真让人羡慕不已。不期学校遭受洪灾，我随分管教育的杨副县长来察看灾情。一幢宿舍楼后山墙被山洪冲垮，溪水漫过堤埂，袭入校园。岸边树木花草遭受灭顶之灾，周遭一片狼藉。学生们脸上惊恐未定，老师们衣服上泥浆未消，然而已经恢复上课了。溪边沙石滩上，一丛丛勿忘我被肆虐的洪水刷倒，在泥沙里挣扎着，经一夜秋露的抚慰，已经顽强地昂起了头，不屈不挠地开放着。 　　那一刻，我热泪滚滚，可亲可敬的老师们啊！青春与溪流作伴，理想共事业同辉。为了神圣的使命，在这里默默奉献，传播文明。幸福快乐的学子们啊！为了延续文脉，报效家乡，在这里孜孜以求，吮吸知识的乳汁。老师也好，学生也罢，他们中的佼佼者，迟早要离开这方水土的。就大多数师生而言，他们将把根留住，一生厮守这方热土，须臾不能离不开！ 　　昔日的感叹，今天得到了验证。演出场面异常火爆，乡政府大院、办公楼走廊阳台都挤满了观众。节目主持人正是两位中学老师。职业始然，他俩普通话极富感染力、穿力透，堪称彝乡的朱军与周涛，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灵。乡属站所、各村委会轮番登台献艺，赢得阵阵掌声和喝彩。无论是演唱流行歌曲的，还是表演传统彝族打歌“鲁路则”的，歌声带着山野的清新与溪流的亮丽，让人耳目一新。大多数“演员”，正是从那所溪流边学校走出来的学子，没有辜负这一方灵山秀水的期待。今日激情的歌舞，不正是源于昨日文化的熏陶与积淀吗？ 　　大理学院艺术学院的老师、州歌舞剧院的演员不辞辛劳前来友情演出，他们精湛的表演，把演出活动推向高潮。红领巾向艺术家们献上一束鲜花。花朵采自山野，带着水雾，透着芬芳，有野玫瑰、野白合、矢车菊、三色槿，还有几枝勿忘我。淡蓝色的碎花，在多姿多彩的花束中愈显素雅。 　　演出结束后，我们特意到乡中学新校园走了一遭。崭新的高楼，明亮的教室，整洁的校园。书声朗朗，一如昔日溪边景象。站在校园边，目光所及，仍是星星点点的勿忘我。普通的续生草本植物，在这边远的彝乡随处可见。秋后淡蓝色花朵谢了，结出沾附力极强的籽果，无论它被带到哪里，一经落地，准要发芽生根长叶开花。自知不可姹紫嫣红、天香国色，也不曾消沉懈怠，无所作为；自知平凡卑微，又何曾妄自菲薄，浑浑噩噩。一任群芳竞艳，笑迎秋露春风。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要做这校园中的一名学子，朝夕与青山为邻，与溪流作伴，在淡蓝色的花海间放飞童心…… 　　造物主偏心，把这一方灵山秀水赐给了勤劳智慧的彝胞。勿忘我，“勿忘我”！淡蓝色的花朵，晶莹剔透，明眸清波，仿佛在向我微笑呢。我要把这朴素的花朵珍藏，让它永不凋谢，时时在我心际开放…… 　　　　　　　　　　　　　　　　　　　　　　　　　　2008-10-8　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