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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芭蕉花

2020-10-12抒情散文雨夜昙花
走过垃圾房,看到一侧有株芭蕉,它的花苞已低垂。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看,没有人。我怀疑这是一株自生自长的芭蕉,而且它只能开花。有那么一刹,我动念去摘这朵花。但看一朵花开,总比把它吃了的好,虽然它只是一株路边的芭蕉。芭蕉好像不分季节,不分地点
  走过垃圾房,看到一侧有株芭蕉,它的花苞已低垂。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看,没有人。我怀疑这是一株自生自长的芭蕉,而且它只能开花。有那么一刹,我动念去摘这朵花。但看一朵花开,总比把它吃了的好,虽然它只是一株路边的芭蕉。   芭蕉好像不分季节,不分地点,总会随意地出现。我一直以为,它只属于气候炎热的地方,但在昆明,不经意间会看到它的身影。而我,要看到它紫红的花苞才能认定:是芭蕉。   较香蕉而言,我更为喜欢芭蕉,大约是它更甜美糯实,又可能是它矮矮胖胖,看起来很憨厚。不过我不喜欢芭蕉花。最早的时候,在屏边的菜市见到它,硕大紫红的花苞就躺在地上,很粗野的感觉,一点也不讨喜。屏边用酸菜炒芭蕉花,也不特别,花的清香味都没有。   发现昆明有芭蕉花,是一个冬天。那年有些奇怪,元旦那天飘了几朵雪,冷得整个昆明都发抖。隔天我们去团结乡吃羊肉取暖,吃着吃着,云就散开了,没有风,但云们不知藏匿到什么地方,慢慢地,整个天空都露了出来,露出来的天,蔚蓝得就是我熟悉的样子,再也没有云的一丝影子。走出热气腾腾的屋子,发现气温也升高了,雪花和寒冷好像成了梦境。这时看见墙边几株芭蕉,叶都没有了,就是身边的树枝也落尽了叶,偏偏还有一株芭蕉,垂了果实。我猜想这是晚熟的,它身边的三五株芭蕉都已没有果实,可见早已成熟并被收获了。就是它,果实依然生涩稚嫩,可笑的是,距果实很远,还垂着花。   芭蕉花那么硕大,是因为它有太多的苞片,每片苞片打开,会有一排小花,每朵小花谢后就结一只芭蕉,一排小花就是一排芭蕉。这株芭蕉成熟得太晚,最初苞片下的果实能够成长,后来天气越来越冷,苞片再打开,花已无法结果,因而苞片落,花也落。虽然现在花苞已很瘦小,还有些苞片没有开完,它和果实却已有了段距离,看起来,就似一串芭蕉垂了只长长的辫子,有趣至极。   再后来,吃到了美味的红烧肉炖芭蕉花,这让我对芭蕉花有了一种向往。因为五花肉不难得,难得的是芭蕉花。这也就是为什么,看到一株无主的芭蕉,都会起贪念,想去摘了它的花。   有时我不知为什么,会从舌齿间去感受一项事物是否可喜,如果滋味美妙,连带的也会认为这项物事十分美好。这种认知竟然也没有一点错的意思,这是又一年我在芒市发现的。   那个庭院中种了许多植物,有垂挂了朱红色硕大果实的芒果树,有长得异常高大的彩云阁,芭蕉只是很平实的一种。但看到芭蕉花,有种惊艳的感觉。上面的苞片向后翘开,下面的苞片还包得紧紧的。翘开的苞片下,小朵小朵浅黄色的花齐排排地张着嘴,吐着小舌头,玲珑可爱,花后就是芭蕉,还是嫩绿色,有些害羞地紧紧抱住花苞,蜡做的一般。它们的上面,是排得整整齐齐的芭蕉了,苞片已脱落,不再为它们遮风避雨,它们也不再羞涩,反而有几分骄傲挺着身子,虽然还细嫩,花都还没有落下,却也有几分兄长模样了。   原来芭蕉花是要这样欣赏的:仰起头来,向上看。碧绿的芭蕉叶,嫩绿的小芭蕉,淡黄的芭蕉花,衬上紫红的苞片,色彩十分鲜艳。这时就不会嫌苞叶不够鲜亮了,唯有这厚重的颜色,才使得芭蕉花清丽中带几分华美。   如此一只芭蕉花苞,不知要开多长的日子,但想到每一层苞片展开,都有花朵在开,都有果实在成长,这种感觉很美妙。记得有朋友发短信给我,说要看男人的内心,就像剥洋葱,一层一层剥开,眼泪流了无数,剥到最后才知道,原来男人是无心的。对于受了伤的女人,这个比喻真是再好不过。可是看了芭蕉花后,我建议她去剥芭蕉花比较好,每剥开一片苞叶,都有一层喜悦。有男人像洋葱,自然也有男人像芭蕉花。   云南有首歌是这么唱的:“阿哥阿妹的情意深,好像那芭蕉一条根。阿哥好比芭蕉叶,阿妹就是芭蕉心”,一株芭蕉,从地下钻出来,一直往上生长,不会分叉,长到头,就开花,就结果。摘了花,摘了果,这株芭蕉也就没了生存的意义。我特意问过,有人说,明年,它还会再长出来。也有人说,一棵芭蕉能长几株苗,每苗只结一串果实。如此一心一意,倒也有意思。   今年在新平又见芭蕉花,一见之下我感叹万千:他们竟是丢弃了苞片,只吃那些花,就这么清炒出来。这么奢华。   在路边见有人出售,立即去问价,小贩答:“一块。”听到这回答,有些心痛的感觉。在昆明,芭蕉花是精贵的,要到特定的菜市场特定的摊位才能买到,以两论价。有时还没有新鲜的,是烫过后漂在水里的。这么便宜,只恨行李箱太小,还是买下几只,准备炒酸菜,炒豆豉,炖红烧肉,送朋友。   一月在昆明,五月在屏边,九月在芒市,十月在新平,芭蕉花不分地点,不分季节,如此出没不定,让人一点点懂得它的好。原来这就是缘分。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买芭蕉花,而不等它结芭蕉。虽然在新平,一串二十多斤把果实挂得密密麻麻的芭蕉,也不过二十五元。   回到昆明时晴空万里,隔天就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哪也去不了,就呆在厨房里,一排芭蕉花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我把细嫩的花挑出来,剔除雄蕊,用开水烫过后漂在小盆里,以去其涩味。苞片也没有舍弃,把它们细细切了,就任其躺在砧板上。屋内有股甜味在弥漫,电磁炉上炖着一锅红烧肉,雨水在窗外泼洒,汤水沸腾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像首曲子,虽然凡俗,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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