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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法海寺里寻菩提

2020-10-12叙事散文汪彤
在福州,住在唐希老师的邻居佟姐家。这里是鼓楼区一处还未完全改造的地方,新的楼群与巷道里几百年前宰相家的旧宅子并存。我们的楼区隔一条马路与法海寺相邻。每天早上站在佟姐家的阳台上,呼吸着潮湿而温润的空气,看到楼下旧时的民宅,我都会想起街对面白色
  在福州,住在唐希老师的邻居佟姐家。这里是鼓楼区一处还未完全改造的地方,新的楼群与巷道里几百年前宰相家的旧宅子并存。我们的楼区隔一条马路与法海寺相邻。   每天早上站在佟姐家的阳台上,呼吸着潮湿而温润的空气,看到楼下旧时的民宅,我都会想起街对面白色院墙的法海寺。这样的早上,去寺里走走,听听人们祷告的佛语,看看雕梁下木柱上的楹联,未尝不算是一种生活享受。然而想起《白蛇传》的故事,想起压在西湖边雷锋塔下的白娘子,悲悯情怀中又对法海产生几分厌恶。曾经以为,每天出门进门路过的法海寺,便是为纪念法海而来的,因此想到那个没有人情味的恶和尚,也就少了去庙里闲游的心情。而离开福州那天的早上,我还是破了常规,早早起床,和佟姐一起出门,她去了巷道深处的菜市场,我跨过人流拥促的街道,走进法海寺。   来法海寺之前听巷道里的人说这里有一棵菩提树,是全福州唯一的一棵。也许偌大的福州“唯一”二字有些绝对。听说释迦牟尼曾在菩提树下静坐悟道成佛,因此菩提树被视为“圣树”。虽在四川峨眉也见过菩提,但时隔几年也忘却了。福州是榕城,这里南方特有的花花草草让人倾心,而这法海寺的菩提,或许也是启迪智慧的象征。   每进寺院都会先关注匾额和楹联,这似乎已成我的习惯。对于寺庙的解读,我也只能从认识的文字中去闻知。法海寺虽名有“法海”却与《白蛇传》中的法海无关。这里供奉最多的应该是观音菩萨,在寺内“大悲殿”里,一楼立有观音菩萨的塑像,二楼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又各有一尊观音菩萨塑像,而周围镶嵌着三十六面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能映像观音圣像。这可谓独特的供奉,或许人们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观音无时无刻的敬拜,和祈求观音无处不在的庇护。我原憎恶法海迟迟未来敬拜,而我的浅薄,却让我在这寺庙最静怡的时候,敞开大门迎接了我,去向屡次解救孙行者的的观音菩萨祈福,这让我万分欣慰。   法海寺大门的门匾是赵朴初的提笔,门旁右侧立有福建省佛教协会的挂牌。寺庙里有弥勒住处殿、大雄宝殿、弘化楼、法堂和大悲楼。这里殿宇下的柱子很特别,立于地面的一段是石柱,承接屋梁的一段却是木柱。净白的石柱上刻有各种书体的楹联,木柱漆染成朱红,净白与朱红的对接鲜明却协调,石柱和木柱在一千多年里相互包容,牢牢接合在一起。法海寺每一个殿堂都立有这样的石柱,从一段碑文看,这里建于后晋开运二年,明清时曾重修过。   从大雄宝殿廊下的石柱向殿内望去,一位满头白发,穿了青布衣裤的老妇人,正在磕头跪拜。她的跪拜完全按照正规佛家参佛陈式,跪拜时两只手前后的摆放,到双手一起向上的捧接,利落熟练中没有一丝含糊。在我看来,这样的参禅是心灵的净化过陈,也是身体的锻炼过程。老妇人的参禅似乎没有尽头,她身下的蒲团如果换成木板也会留下深深的印记。在这寺庙里我只遇到二个人,老妇人是第一个。   因要赶早启程回西北,因此匆匆看了佛殿的牌匾石刻,敬拜了几尊菩萨,我便到处寻找那棵菩提树。从前院走到后院,还爬上了寺院最里边的一座大假山上,从假山上看走过的路,楼宇亭阁密密麻麻中却看不见一棵绿荫的树。假山下有一处水塘,水塘里有许多红色的锦鲤,找不到树端详一会游水的小鱼,这时法海寺安静的似在睡梦里,一只小松鼠在假山的另一头窥视我许久。   返回的路仍然不甘心,在几处侧门里随便游走,看到有碑刻的地方就停下来读读,侧门院落里每一处都没有放过搜寻一番。正当我在一处有门厅的侧院张望,碰到了法海寺里第二个人。她是一位梯度的尼姑,然而面方饱满圆润又似乎早抛开男女阴阳之界成为无性别的佛的弟子。她看到我,面上没有表情,开口问;“你在这里做什么?”。然而也不停住步伐,走到一扇门前取出口袋里的钥匙。我微笑说:“随便转转。”   又想和她搭话,随便问:“这寺是什么时候建的”其实身边的碑刻上,已经读到一些。她却轻轻送来一句:“看”。   我再问:“法海寺里有一颗菩提树在哪里?”她也只有一句:“找”。   就这两个字,却像是禅机。我虽不习惯这样的语言方式,却忽然进入了思考的顿悟中。正回头,她却没了踪影,想必开了那扇门去了她要去的地方。而我却在想,生活中我是少了“看”和“找”。   临出门又碰到那么参佛的老妇人,原来她是这院子里的居士。我又问菩提树,她指给我,在中院的大殿前,右边有一颗橡皮树,她说:左边的便是菩提,这树从来不生虫,也没有蛛网,鸟儿喜欢落在那里。   在法海寺只是逗留一会,而因了一个人的游历,清静中有了很多思想。在寻找菩提树时,我似乎也得到了一些智慧的禅语:“看”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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