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鸡鸣驿随笔

鸡鸣驿随笔 　　　　　　　　　　　一古老的城墙 　　在黄昏夕照里，这个古老的驿站披一身风霜，孤独地承载着历史和现实赋予它身上的符号。 　　命运注定了，在这个已经有了信息高速公路的时代，它是孤独的，仿佛一匹已经衰老的驿马，虽然再不能奋蹄奔忙，但它毕竟是历史的真实见证，值得后人尊敬和怀念。 　　出北京沿京张公路往西北行100公里左右，在110国道南侧就会出现一座残破的四方古城，城门上斑驳的楷书题额“鸡鸣山驿”。 　　鸡鸣驿始建于元代，明朝永乐年间扩建，成为一座有驿兵150 多人，加上驿军等共有300 多人的大型驿站。这时候，驿站的军事色彩比较浓郁。后来，鸡鸣驿也开始为百姓所用。这样除了马号和驿丞署之外，驿城里还设有总兵府、校场和驿学。随着人口的增加，民居和商铺也越来越多。整个驿城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驿站了，而是成为驿路上一个非常繁荣又非常独立的城郭。从它的规模上看，我们也可以想象当时昼夜不停的乘骑传递有多么热闹。 　　随着现代邮递事业的发展，它的衰落是必然的。现在的鸡鸣驿作为驿站的功能消失了，但它的在交通、军事、建筑方面的历史价值仍然不可低估。 　　古驿站现在的城墙已经残破剥落，在天幕下延伸着，巍然而苍茫。南面的城墙都经过了整修，仿制的城砖在古旧城砖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扎眼。曾经在南城一墙角处，石头击打便能发声，传说是凤凰的叫声。传说毕竟是传说，凤凰不可信，但城墙发声是真实的。在八十年代前期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后来，那里的石头越堆越多，声音也离奇的消失了，现在，石头被运走了，这个传说可真成了传说。 　　走进这座古驿站，最让我动容的还不是里面的衙门，古戏台，驿官公署等建筑，而是正街上一条窄窄的巷道，深深的，两旁杂生着野草，完全没有现代的气息。我小心地走进这个巷子，仿佛真的走进了遥远的时空，走进了历史的纵深处。这是一个家庭居住的巷子，走在这里，连呼吸都似乎要轻了许多，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什么，碰撞了什么。我默默走着，感受着旧时代的人是如何完成这种行走，在这里进进出出，体味着那种平和的生活状态，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这里还有人居住吗？我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么破旧的房子，估计早没有居住了。没曾想，我走出巷子时，一扇老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头走了出来，这个意外的事件吓了我一跳，恍惚间真不知自己身在何时何处了。 　　　　　　　　　　　　二、曾经的官道 　　既然说是驿站，那么就有驿道存在。在哪里呢？京张公路紧贴着驿站的北面通过，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曾经的古驿道。后来重新修建，成为现在的国道。我问守护驿站的一个当地人，那个大哥非常热情地带我来到驿站南边，指着那条弯曲不平的村道说：“这才是当年驿站的官道。”看上去，这条道太普通了，跟一般的村路差不多，唯一特殊的就是靠近驿站的这段路上铺着石头，而且上面有车辙深深的痕迹。远处就是土路了。这条道上尘埋了多少人的脚印，奔驰过多少马匹，遗落过多少人生的悲喜剧，现在都无从考证了，尘烟带走了一切。时间流逝，事件消逝，生活缓慢改变着这里的一切，古驿道也适应了这种改变，日复一日默默承受还在这里行走的脚步，把自己的影子带到远远的地方。 　　　　　　　　　　　三、风中的野草 　　在古驿道的路旁，有一丛丛的草杂生着。比起101国道来，这里安静了许多。所以，风中的野草悠闲地顾影自恋，在阳光下东张西望。 　　眼前的这个世界太让人好奇了，也让草好奇。她努力向上长，想看到更远的地方。远到来这里游玩的人们所在的地方。然而，她只能坚守脚下的土地。这是她的命，命是不可抗拒的。 　　她有梦，白天做，晚上也做。梦稀奇古怪。偶然有一队人来了，带着高级的照像机，东拍拍，西拍拍，她居然也被摄入镜头，登在了一家杂志的扉页上。她的梦算是被带走了，带到很远的地方。带到一个个明窗几净的办公室和家庭，这是她一辈子到达的最远的最美的地方。慢慢地，她的图片会褪色发黄，她的身体会枯萎，但来年的春天她还会泛绿，从一个长长的梦中醒来。 　　她记不住历史，记不住时光，只要有阳光在，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东张西望，一如既往地做梦，白天做，晚上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