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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城市印象之戛然而止

2020-10-14叙事散文何也
[甲壳虫,或梦]一个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铁甲一样的背坚硬着。而在布拉格,一个名叫弗朗兹卡夫卡的作家也梦见自己完成了一篇名叫格里高尔萨姆沙的小职员的小说。《变形记》。长时间的沉默,让这些断梦和粘稠
  [甲壳虫,或梦]   一个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铁甲一样的背坚硬着。而在布拉格,一个名叫弗朗兹•卡夫卡的作家也梦见自己完成了一篇名叫格里高尔•萨姆沙的小职员的小说。《变形记》。长时间的沉默,让这些断梦和粘稠的意念顺着阳光滑走,直到再次陷入黑暗。“布拉格不肯走,也不让我们走。”这样,甲壳虫的梦也戛然而止,就像不曾有过的记忆,只留下了一抹幻虚。“在布拉格查尔斯桥上,在一座讲述你的故事的圣像下面有一种解救”。卡夫卡给他的友人真实地描述着他的布拉格,可萨姆沙仍然没能获得救赎,倒是布拉格之春破冰而至。这也印证了帕斯说的话:“我追赶一个人,他跌倒/又爬起来,看见我说:没人。”这是一种绝望。沧桑后的绝望,午夜的街道一样。   [一截河流]   比如这条河。籍(音同西)河,从东向西,让一个富有皇家气量的好字眼平平静静地流过千年。因着水的映衬,城市也生动了许多。但是,在籍河大桥之后,河却断崖一样戛然而止,只把长长的一截悬留在城中,碧波荡漾成了天水湖(橡胶坝拦成的人工湖)。河的南岸,是混浊的小溪,瘦瘦的,涓涓不息。这是一个怪异的存在。低的河与高的湖,就像千里之外的一对双胞胎,被硬硬的水泥大堤隔断。虽然同在日月山川中行走,但转承启合之阻塞,仍让人觉得天下世界真是鱼有鱼路,虾有虾道。即使一条小河也不能幸免。   这似乎在印证着一个字:劫(在劫难逃)。但绝不是先生所说的那种“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劫。逆流而上,因劫而繁衍而轮回的人事,仿佛那瑶池蟠桃两千年开花,三千年结实,生生不已。西方有世界末日之说,佛陀有劫数之轮回,而唯独《易经》没有“劫”字。无怪乎“劫”在文明的源薮里已变成了“节”。极端的节子,或变节。窄窄的小溪,尽管无声无息,可从来都不缺乏歌吟,就像绝唱《广零散》一样,那是上古知识分子的唯一的声音。而河的声音呢?在湖之后,它必将成为忘却了的集体记忆。或者说,那是一种膨大了的音调,与杂音没有区别。唯有岑寂。黑暗之下的岑寂,涌动着。   [瑞莲寺,或一朵莲花]

  砚房背后是奋斗巷,隔着一幢楼房和正街的热闹相毗邻。一个古雅,泛着墨香。一个时尚,催人奋进。巷口的古槐树沿着红墙向上升起,将四合院状的瑞莲寺庇荫其下。虽然红墙灰瓦之于古树,或者说静谧之于禅寺应该有一种隐秘的对应,但是巷里的光亮还是让人无端的体悟到大隐隐于市的智慧与哲思。在这里,俗世的确离开的很远。   “在何所在,试参来,清莲叶子谁托月?音实无音,聊说起,碧海潮头作堪观。”每日梵音播善,钟磬悠扬,让寺门额匾的这幅对联更加禅意浓浓。但渗透其间的一些忧伤和哀愁却让人不时想起撰联人王了望流落民间的仓皇和无奈。那更多的是一个国子监学者的悲悯,落魄。   寺名很有诗意。传说中虚和尚炊饭时釜中生出一枝清莲,盈盈翠翠,摇曳多姿,就像万历39年的世事一样。于是,就叫瑞莲寺。但是这个寺与民间无关。它的藏经楼,它的佛陀,它的香火,它的尘俗等等,都游离于梦与时间、孤独与宽容之外。佛教宽厚的力量在于息事宁人,在于把自己和一些故去联系在一起。而寺仅仅是一种寄托。它和无数散落在荒郊野外的庙宇一样,只为庄严的佛法而盛开。   寺内莲花葳蕤,清香遍地,让明朝以来那些陈腐的往事得到了沉淀。因着地域的局限,寺院的规模在刚刚铺设开后,又戛然而止,但它的玲珑,小巧却和满院的幽静相吻合。一莲一世界,一叶一菩萨。这样,我宁愿它永远是一朵盛开在偏僻小巷中的莲花,留下清新灵动虚虚实实的民间,与阳光一起逍遥,一起戏嬉。   [尖锐的清辉]   如月之恒。当中秋的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里左奔右突之际,那些尖锐的清辉戛然而止,幻化成海。混浊的,忧郁的光华,古稀老人一样失去了质感。天际间一片寂静。但是,我知道,那些微弱、模糊而又深沉的喧哗,依然会涛声一样隆烈。它们终会被一席清凉所覆盖。白茫茫的清雾,或者淡淡的清香,有一种宁静,和清明。万物的清明。仿佛《诗经》里的那些事物,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比如流淌的荇菜,散淡的采莲,包容了一种对称,一种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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