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有梦人生
2020-10-14抒情散文wzq3316
有梦人生
武志强梦是不期而至的,庄子说:“至人无梦。”我自己是常常做梦的,梦想缤纷,凌乱,我在梦国里穿行,疲惫、焦虑,心情如我荒芜的头顶,可见我不是至人,但那种无梦一身轻的生涯我还是向往的。昨夜梦见自己身陷泥淖,向人求助,但人只是一个黑影
有梦人生
武志强 梦是不期而至的,庄子说:“至人无梦。”我自己是常常做梦的,梦想缤纷,凌乱,我在梦国里穿行,疲惫、焦虑,心情如我荒芜的头顶,可见我不是至人,但那种无梦一身轻的生涯我还是向往的。 昨夜梦见自己身陷泥淖,向人求助,但人只是一个黑影子,这影子无动于衷,见死不救,他似乎还手舞足蹈,兴灾乐祸,我只得愈陷愈深,并在没顶的黑暗和绝望中醒来。醒来的我看着四周的墙壁,窗外的天已有了亮色。我知道自己是没救的,一直就没救,多少年来都是自己挣扎着走过来的。这梦也表明白日里我内心对人的失望,人的不可指望。 有几次我梦魇,惊叫着醒来,吓坏了身边的妻,她问:“咋啦?”摸摸我的额头,出了虚汗。 我说:“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 庄子虽说是“至人无梦”,但他自己还是有梦的,他就曾梦见自己变作了一只“栩栩然”的蝴蝶,可见他内心是想望着自由地飞翔的。但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双蝶翅上又毕竟是脆弱的,不可信的,因为四围正是严酷的人生。 我想一个人无欲无求才能无梦吧,但一个现实中人又怎么可能无欲无求呢,所以我注定还是要有梦的。 一次在一座山顶上看到了一只风中飞舞的蝴蝶,童心萌发,去扑捉它,追了几步,但它飞到崖外的虚空中了,那真是异常美丽而自由的虚空,那才是蝴蝶的世界,望着这只庄周的精变,我感动的流了泪那正是我所向往的啊,我的精神在斑斓蝶翅上找到了永恒的依托。有梦还是好的,人生无梦,何为人生。只是当代人的想象力和做梦的能力似乎萎缩了,个个双眼紧盯前途,忘却了身外的世界。那也许是一个更美丽的世界呢。 卡夫卡说他梦中醒来变成了一只大甲虫,他看到了自己的丑陋,他为此很厌恶自己。但这变化是他想不到的,是他无法控制的。他只是写出了一种事实,就使人怵目惊心,魔镜似的照出了自己内心的异化。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在剥离了曾有过的美好梦幻之后,剩下赤裸裸残缺、丑陋的自己,这是我吗?但我因此不能不感到悲哀。 人活着,不免是要做梦的,但梦醒时分,谁知道你会变成什么?人有向往美好的天性,但这天性有时是很脆弱的,比如利欲横行时,一双堕落、邪恶的眼睛在时刻诱惑你,使你迷失方向,为你设下陷阱。 二十几年前,我还是个稚纯无知的孩童,二十几年后,我已阅历人世风霜苦雨,有了沧桑梦幻之感。沧桑看云是我所不能的,所以我才感觉沉重,身陷在网罟之中,不能超脱,我痛恨自己无力、无能,才明白一个人在向往光明的同时,也走在他命运的阴影里。 这个时候,谁能给我安慰给我烛照给我梦里的情怀?想起故乡,我把目光投在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庄子说:“旧国旧都,,望之畅然”。这样的心情当然是好的,可惜我不常有,倒是在今年春天回故乡时,看到故乡田野上新栽了不少桃树、梨树,桃红李白,花朵开得正盛,正是一年中美的季节,故乡也因此美丽了许多,心情才“畅然”起来。但忧伤是我生命的底色,多少年来我忧伤着,无论漂泊在多远怎样的异乡,我都携带着这份忧伤,我知道这忧伤的情结来自故乡,只因故乡是我梦开始的地方,而故乡现已是一段日渐走向幽深的历史。 现在借居的窗外是一片草地,妻说:“早知如此,开春时就该撒些花籽。”我不知道那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花开将是怎样一番盛景,但这缄默的青草却是为我的孤独生长的,孤独和寂寞就是它的土壤和灵性,无论晨风夜雨,它都以它生长的沉默与我晤对,它真像是我一一生的知己,给我安慰给我鼓励给我梦里的情怀。我愿意像它那样生长,在不被理解和火烧镰割中无怨无悔倾吐自己生命的芬芳,在夜与昼,在荣与衰,在无数缄默的时光中,把生命之根深深地扎进去,我将自有我的欢歌我的快意。现在的我是真实的我,我已从虚幻的空中落到地上。 儿子五个月时,我把儿子抱到这块洒满阳光的草地上,让他尽可能地多看这蓝天、白云、绿草、蝴蝶,我希望能以这世界的色彩在他浑沌未知的内心世界里灌输一种灵性,那就是热爱青草热爱大地热爱生命。将来我还会告诉他,更多的青草在故乡,那里有我们生命的根,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饱经磨难依然热爱它的原因。 海德格尔说:人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然而诗意从哪里来,我体验到一个人超出平常生活的艰难,或许平平淡淡才是真,或许是我渴望太多而远离了生活中本应有的诗意。目光总是投向远方的地平线,而对身边的生活却不在意不在乎。目击疼痛,是因为这世界的某些事物能闪电般勾起我内心的痛苦,这其实是一种渴望,我之所以有那么多忧伤,就因为我常常渴望得生疼,去追求那遥不可及的目标,这是一种悲剧。于是,远远的美伴随了远远的距离。总是这样,望穿秋水,为伊消得人憔悴。然后空怀了一场心思,就只有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了,就只有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了。 不可否认,这是生命的又一番境界,我欢迎这境界的到来。
武志强
武志强 梦是不期而至的,庄子说:“至人无梦。”我自己是常常做梦的,梦想缤纷,凌乱,我在梦国里穿行,疲惫、焦虑,心情如我荒芜的头顶,可见我不是至人,但那种无梦一身轻的生涯我还是向往的。 昨夜梦见自己身陷泥淖,向人求助,但人只是一个黑影子,这影子无动于衷,见死不救,他似乎还手舞足蹈,兴灾乐祸,我只得愈陷愈深,并在没顶的黑暗和绝望中醒来。醒来的我看着四周的墙壁,窗外的天已有了亮色。我知道自己是没救的,一直就没救,多少年来都是自己挣扎着走过来的。这梦也表明白日里我内心对人的失望,人的不可指望。 有几次我梦魇,惊叫着醒来,吓坏了身边的妻,她问:“咋啦?”摸摸我的额头,出了虚汗。 我说:“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 庄子虽说是“至人无梦”,但他自己还是有梦的,他就曾梦见自己变作了一只“栩栩然”的蝴蝶,可见他内心是想望着自由地飞翔的。但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双蝶翅上又毕竟是脆弱的,不可信的,因为四围正是严酷的人生。 我想一个人无欲无求才能无梦吧,但一个现实中人又怎么可能无欲无求呢,所以我注定还是要有梦的。 一次在一座山顶上看到了一只风中飞舞的蝴蝶,童心萌发,去扑捉它,追了几步,但它飞到崖外的虚空中了,那真是异常美丽而自由的虚空,那才是蝴蝶的世界,望着这只庄周的精变,我感动的流了泪那正是我所向往的啊,我的精神在斑斓蝶翅上找到了永恒的依托。有梦还是好的,人生无梦,何为人生。只是当代人的想象力和做梦的能力似乎萎缩了,个个双眼紧盯前途,忘却了身外的世界。那也许是一个更美丽的世界呢。 卡夫卡说他梦中醒来变成了一只大甲虫,他看到了自己的丑陋,他为此很厌恶自己。但这变化是他想不到的,是他无法控制的。他只是写出了一种事实,就使人怵目惊心,魔镜似的照出了自己内心的异化。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在剥离了曾有过的美好梦幻之后,剩下赤裸裸残缺、丑陋的自己,这是我吗?但我因此不能不感到悲哀。 人活着,不免是要做梦的,但梦醒时分,谁知道你会变成什么?人有向往美好的天性,但这天性有时是很脆弱的,比如利欲横行时,一双堕落、邪恶的眼睛在时刻诱惑你,使你迷失方向,为你设下陷阱。 二十几年前,我还是个稚纯无知的孩童,二十几年后,我已阅历人世风霜苦雨,有了沧桑梦幻之感。沧桑看云是我所不能的,所以我才感觉沉重,身陷在网罟之中,不能超脱,我痛恨自己无力、无能,才明白一个人在向往光明的同时,也走在他命运的阴影里。 这个时候,谁能给我安慰给我烛照给我梦里的情怀?想起故乡,我把目光投在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庄子说:“旧国旧都,,望之畅然”。这样的心情当然是好的,可惜我不常有,倒是在今年春天回故乡时,看到故乡田野上新栽了不少桃树、梨树,桃红李白,花朵开得正盛,正是一年中美的季节,故乡也因此美丽了许多,心情才“畅然”起来。但忧伤是我生命的底色,多少年来我忧伤着,无论漂泊在多远怎样的异乡,我都携带着这份忧伤,我知道这忧伤的情结来自故乡,只因故乡是我梦开始的地方,而故乡现已是一段日渐走向幽深的历史。 现在借居的窗外是一片草地,妻说:“早知如此,开春时就该撒些花籽。”我不知道那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花开将是怎样一番盛景,但这缄默的青草却是为我的孤独生长的,孤独和寂寞就是它的土壤和灵性,无论晨风夜雨,它都以它生长的沉默与我晤对,它真像是我一一生的知己,给我安慰给我鼓励给我梦里的情怀。我愿意像它那样生长,在不被理解和火烧镰割中无怨无悔倾吐自己生命的芬芳,在夜与昼,在荣与衰,在无数缄默的时光中,把生命之根深深地扎进去,我将自有我的欢歌我的快意。现在的我是真实的我,我已从虚幻的空中落到地上。 儿子五个月时,我把儿子抱到这块洒满阳光的草地上,让他尽可能地多看这蓝天、白云、绿草、蝴蝶,我希望能以这世界的色彩在他浑沌未知的内心世界里灌输一种灵性,那就是热爱青草热爱大地热爱生命。将来我还会告诉他,更多的青草在故乡,那里有我们生命的根,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饱经磨难依然热爱它的原因。 海德格尔说:人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然而诗意从哪里来,我体验到一个人超出平常生活的艰难,或许平平淡淡才是真,或许是我渴望太多而远离了生活中本应有的诗意。目光总是投向远方的地平线,而对身边的生活却不在意不在乎。目击疼痛,是因为这世界的某些事物能闪电般勾起我内心的痛苦,这其实是一种渴望,我之所以有那么多忧伤,就因为我常常渴望得生疼,去追求那遥不可及的目标,这是一种悲剧。于是,远远的美伴随了远远的距离。总是这样,望穿秋水,为伊消得人憔悴。然后空怀了一场心思,就只有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了,就只有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了。 不可否认,这是生命的又一番境界,我欢迎这境界的到来。
武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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