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纸人
2020-10-15抒情散文房子
纸人你说过每一个人都是一把刀,他们杀伤着对方。那些肆意的动作,藏在背面,在温柔或火焰的目光后面;在春天或者夏日的树根之下;在灵魂的怜惜和沉落的夕阳的之间……当被杀伤的时候,我站着或者躺倒纸上,血液或急或缓流淌。黑天白夜,盛在一个巨大的容器里
纸人
你说过每一个人都是一把刀,他们杀伤着对方。那些肆意的动作,藏在背面,在温柔或火焰的目光后面;在春天或者夏日的树根之下;在灵魂的怜惜和沉落的夕阳的之间……
当被杀伤的时候,我站着或者躺倒纸上,血液或急或缓流淌。黑天白夜,盛在一个巨大的容器里,世界降落到内心。空间挣扎,撞击身体的器壁,灵魂永不停息地回响。
醒来,仿佛一切都缩小在一个房间里,布满灰暗光影的墙壁,不会移动的物体,走来走去的人影,它们都会回到头脑里,走到翻卷着小小风暴的一张纸上。雨水潮湿,弄皱卷曲在纸上的人。当他离开纸张,空间硕大无比,向内守着清洁干净,而周围,角落发霉,总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像躲在洞口的老鼠啃噬物体。声音穿过路径,进入身体,允吸体内的血肉。
在纸上轻轻飞渡,仿佛一直从远方赶来,朝向着一块巨大的幕布,渴望打开它,靠近黑夜,那移动过来的灯光,在一切都安静下来时,推开一扇门。有人从沉睡的一张床上,朝着我的面孔张望。眼睛是透明的,灯光照着容颜,那有一世清晰的神情。
现实在一笔一画的描写梦,细节充满了巨大的张力。许多会行走的生灵走出来,忧伤而孤独。和它遭遇,骨质的真实景象,让我惶恐,呼吸被水涌入,因窒息而呼喊。它们增加了自由舒畅的渴望能力。在深夜,植物生长,无时不在生长。相信这个存在,而这中间的距离模糊不清,站在它们身边,渴望苏醒,渴望身体重新获得力量。
这时,面前常常会是巨大的缺口。一个突围的路径。光亮的远处,是村庄、稻田、河畔的树木。在遮挡太阳的缝隙中,一条小桥延伸出的路面拐向城市,而在身体里,一头野性的兽,牵扯着肉身,一路奔跑。似乎只有拼命的奔跑,才能将世界的荒芜和寂寞抛在身后。
这是一个纯净而寂寥的夜。能够看见你,看见你说的刀,它在黑暗中,和物体相逢,靠在刀锋上,感受到自己的苏醒,感受到生命的鲜血,在彼此的光与刃中陷落,在清晰的热爱和疼痛中,我们回到自身。
在这儿,人的虚弱,仿佛无力拯救;在时间的陷害下,步入死亡;哭泣的悲伤,被时间抬出来,被另一些更悲伤的人抬着担架。它们在时间里穿行,走过崎岖的悬崖峭壁,渡过河流上的船只,到达彼岸。他们在旷野和山体间,找到安放肉身消亡的居所。
整个山间有微风吹来,太阳被遮挡在山头的那边。这样的黄昏,上方有微弱的光,远方有音乐的回荡。头脑里,恍如一泓流水漫流,滴答着时光。我想到,那些离去的人,力量逐渐削弱,死亡没有力度,季节布满悲哀的色彩。空茫的土地上,树枝和鸟声被空间的昏暗遮蔽起来,世界在流动,离开着布满泪水的眼睛。
那样的时刻,一些悼词会生产,覆盖逐渐朽掉的生机。就像我一张纸上,写下苍凉的风景,知觉着,纸人是故去的,静止在那里,是一座城。
面对强势的外围,被修整的人间地理,蜗居着我的身体,被冲撞、挤兑着,一缕飘散的风扬起来。风暴的息止处,我在纸上,在阳光落在枝条的背荫处,我剔除身体内的刺。拍打、躲避、回归,想着。有一张和天空一样蓝的纸,容纳我的逃避,清晰照彻很久以来弄伤我的疤痕。
我在废墟之上,在文字的气息里,漫天风尘,一经过去就,仿佛硝烟散尽。我疑惑不解,在时间的深处,自我的存在,能逃避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能。看着风景熄灭了过去的灯火里,触摸着自己冰凉的存在。想着,一旦放弃了过去,就空出一片无人的旷野,似乎谁也不在来。看一棵立在路边的树,也有千秋的寂寞。
它们离去,树影里,闭眼的光中,我拿起笔,在眼前的纸了,写不出完整的声音,画不出原本的姿势,但我却要不停地写,靠着永不停息,走近一座玻璃一样的城堡。我们渴望扑火。火的美,火的热,火将身体和灵魂从深渊的边沿拉到一片升腾的空中,生长着属于陆地的双脚,去飞翔。因此,大地在心里回落,在残废的城墙上,你是一面猎猎的旗子。
你醒来,我们才会上路,不舍弃鸟的清明目光,不舍弃光细线穿过身体。种子在地下,芽在地上,一切鲜艳如初。不管隔着什么,这人间,在冷的季节,梅花开着,它的红,依然孤单。深秋寂寞,看出色彩的真,看出背影的沧桑,你就不闲了,你在纸上的江山,纸上的围城,俯视山川河流的冷暖,莺飞草长的绿红。那时,我们能听到,微风吹来,云彩游向远方……
2008-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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