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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爱心接力

2020-10-15叙事散文何永飞
电视的新闻栏目里正在播放着一名山村小女孩的生活故事:晓芳,7岁,家境贫寒,双亲在不久前的一次车祸中身亡,现与年迈体弱的奶奶相依为命,两间破屋摇摇欲坠,三餐不是土豆就是萝卜,日子过得极为艰难,她已是适龄儿童,非常渴望像其他孩子一样背着漂亮的书
  电视的新闻栏目里正在播放着一名山村小女孩的生活故事:晓芳,7岁,家境贫寒,双亲在不久前的一次车祸中身亡,现与年迈体弱的奶奶相依为命,两间破屋摇摇欲坠,三餐不是土豆就是萝卜,日子过得极为艰难,她已是适龄儿童,非常渴望像其他孩子一样背着漂亮的书包走进学堂……   他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在晓芳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虽没有她那样痛失双亲的不幸,但家里同样是一贫如洗。父母仅靠耕种几亩薄地来供他读书。可就在他读初中那年,父亲突然卧病不起,从此家里负债累累。他最后不得不辍学流浪他乡挣钱给父亲治病。想起苦涩的往事,他的心情就如铅一样沉重。   夜已经很深,但他怎么也无法入睡。一闭起眼睛,他就看见晓芳那双对知识充满渴望的眼睛。既而有一种无法推脱的责任压在了他的心坎上。他想去帮助晓芳,可他和妻子都是临时工,收入微薄,才勉强能度日。在城里可不比在农村,吃喝拉撒,样样都得出钱,没有钱就等于鱼缺水,花缺阳光。他感到极其矛盾,若不去帮助晓芳,她以后有可能被社会淘汰,永远只能生活在重重大山里,与他遭遇相似的命运;帮助她吧,自己的生活也举步为艰,拿什么帮助她呢。他摇醒睡在身旁的妻子,想与她商量商量,不然睡得不安心。他的妻子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很了解他的心思。她面带微笑地对他说,既然你有这个想法,何不把它落到实际行动上,免得整天耿耿于怀,也算是行点善积点功德,大不了以后我们勒紧点儿裤腰带,多吃点苦,反正现在我们还不是很老,有力气去挣钱。有妻子的支持,他就像吃了定心丸,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全力帮助晓芳到最后。   每个月领到工资,他和妻子都要精打细算,尽量多节省点钱寄给远方的晓芳。平时三天吃一次肉,现在改为五天吃一次;平时吃三道菜,现在改为两道;平时一个月给妻子买一盒糖,现在取消了;平时点60瓦的灯泡,现在改为45瓦。有时着凉感冒,他们也舍不得去药店买点感冒冲剂,更不要说去医院看病打针。但他们对晓芳却很大方,经常买一些城里才有的玩具和零食寄给晓芳,还给她寄去各种复习资料。到了冬天,他们就把自己也舍不得穿的毛衣寄给晓芳,担心她着凉感冒而影响了学习。   转眼六年过去了,晓芳顺利读完小学升入初中就读。而他们还没有生儿育女,依然夜以继日地去苦钱。其实,他和妻子早就想要个孩子来传宗接代了,但供着晓芳读书,而且随着她年级的升高,所需的费用也就增多,哪还有能力再生孩子呢。可他们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只要晓芳学有所成,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额际留下了许多岁月挖掘出来的深深的沟壑,她的身子消瘦得只剩下一架干骨头。但他们每天都生活得很开心很快乐,从未为生活的艰难吵过架翻过脸,反而更加地恩爱。   由于过于劳累,他患了一种不治之症。可他怎么也不原到医院治疗,说进了医院就等于把钱往无底洞里扔,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就一直在家里拖着,遭受病魔的无情摧残。他的病情不断恶化,刚开始还能吃下一小碗米饭,可现在连一个荷包鸡蛋都咽不下去了。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的声音很低沉,断断续续地对妻子说,我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可就是……不忍心……丢下……你一个人,还有……以后……晓芳……可怎么办……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对他许诺,你放心吧,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去完成你我的心愿,把晓芳供读成功,绝不会让她半途而废。他点点头,唇角露出一丝放心的微笑,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又一次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应验。就在丈夫死去一个月,她被公司解聘了,没有任何的理由。这给她苦楚的心灵,又深深地刺了一刀。走起路来,她觉得头晕目眩,好像已经到了生命的末日,随时可能会倒下去。对明天的生活,她一片茫然,一片绝望。她几次想一走了之,永远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可一想到对丈夫的许诺,想到孤苦无助的晓芳,她就再也没有去死的勇气,既而给自己鼓气。她不信老天会把她逼上绝路。   她振作起来了,她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另一片美丽的天空。   在城里,做什么都要受到各种规章制度的制约,特别是生活在底层的小商小贩,经常会被城管的人追赶。她推着小三轮车到学校附近的街道卖烧烤,由于缺乏经验,她的三轮车不知被城管的执法人员掀翻过多少次,让她眼睁睁地损失了好多成本。后来,为避开城管的执法人员,她选择他们上班前的清晨出去卖早点,以及他们下班后的晚上出去卖烧烤。每天都是起早贪黑,一天下来把她累得腰酸背痛的。可她就是舍不得休息一天,不管阴晴风雨,不管春夏秋冬。她总是按时给晓芳寄去学杂费和生活费,从来没有间断过。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添置一件新衣服了,但她觉得不怎么冷,好象寒气都畏惧她内心那团自信的火焰。   岁月不饶人,她的头发染上了一层白霜,身子也明显地弯成了一张弓。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晓芳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固定的满意工作。   记者来采访晓芳的人生之路,她对着镜头激动地说,要不是得到好心人的帮助,我现在肯定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耕种那几块薄地,他们不是我的亲人,却胜过我的亲人,在此,我要喊出在我内心积压已久的话——爸、妈。记者问晓芳以后的生活打算,她很果断地说,我要去寻找我的“爸爸”和“妈妈”,服侍他们一生一世,并继承他们的美德,去帮助更多的贫困生实现人生的梦想。   她静静地看着电视里的晓芳,心里感觉暖洋洋的。当听到晓芳深情地喊丈夫和自己爸妈时,她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如决堤的水库一样奔流出来,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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